世界杯小说连载：
观夫与寡妇（32）
娄义华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等待有时候觉得很漫长，在医院等待一个人从死亡的悬崖边缘苏醒过来，那时间却在飞奔，稍纵即逝。寡妇的妈妈买来一些面包和矿泉水，递给寡妇，她轻轻地推开，手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贴在自己的脸上，双手扶在脸庞上，眼睛直勾勾地仰望着那明亮的灯光，眩目的灯光什么时候才能熄灭？
“啪嗒。”
一滴眼泪不经意间掉到地板上，女人的泪水虽然四处横飞，但每次淌下的泪水有不同意义。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流泪的时候，她们似乎也没有只流下一滴就止住。寡妇用手去抹掉流在脸上的泪痕，刚刚擦掉，新的痕迹马上划过，她转过身，趴在靠背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宋丹，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常常说自己是个坚强的女孩吗？”这句话是寡妇的老公——观夫经常在他们相恋的时候多次重复，寡妇把它在心里有默念了几遍。臂弯里，泪水浸湿了袖衣，一路穿透进她的毛孔，有点咸的泪珠儿刺激着寡妇的皮肤，痒痒的。没有抽泣声，只有决堤的泪花，无限争相开放。她的身子有些发抖，寡妇起身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外，隐隐约约看见烟雾弥漫的遥远的五岳之一——衡山，想起了她与观夫在那里今生无法忘却的生死经历。
“赵本山的弟弟，我想去衡山还愿，明天就是周末，你一定要陪我去。”寡妇娇滴滴用肩膀轻轻戳了一下她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丈夫——赵本水。
“不要老是提‘小品大王’——赵本山，我跟他可是八杆子打不在一块，我这名字是我娘给我取的，我有这个名字时，‘小品大王’还是个东北的农民呢，他在北方，我出生在南方，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如今，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哟，你不会以为我是他弟弟你才喜欢上我的吧？”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一条僻静的长石凳上，观夫脸上荡漾着甜蜜的微笑，这条长凳是他们恋爱约会的“老地方”，也是双方表露心迹的见证地。在几天前，双方在此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双方发誓：“非她不娶，非他不嫁。”那一刻，将石凳包围的鲜花都在含笑，树木都在摇曳起舞，夜空中皎月发出格外皎皎的月光。观夫为他心爱的人唱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寡妇拉着观夫的手，手心湿漉漉的，她的脸红扑扑的，像两个成熟的苹果挂在她的两腮。他的脸也涨得绯红，热辣辣的血在身体里急速奔腾，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两人相对而坐，四目相对。那时，语言已经显得多余，语言是交流的重要，但此时已经非常苍白无力。眸子间在诉说衷肠，千言万语化着眸语无限传递。距离越来越近，轻轻地，轻轻地，仿佛世界就是他们的，一切都在默默地祝福他们，观夫的嘴唇碰触到寡妇的唇尖，犹如浇上汽油的即将燃烧的材火被点燃，“哄”地一声，激情四射，狂热无比。观夫使劲将寡妇箍在怀里，寡妇死死抱住观夫的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唇齿间传达着爱的升华，爱的见证，爱的伟大。无论岁月前进了多少年，无论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人之间的情感是不能用别的方式去替代的，也无法替代，它就是这么原始与土气，运用心灵与肌肤去感觉。
他们是幸福的一对，从此他们走到一起，这条长凳是寡妇心目中的幸运物。在众多的角逐者竞争时，寡妇就曾经来到衡山许愿，“希望自己能如愿以偿，找到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衡山的高僧为她解签：恋情若隐若现，似幻似真，飘漂浮浮，时近时远，顺手一抓近在咫尺、放手一思遥不可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施主！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恋情还得自己把握，祝你好运！寡妇本不信佛，她在迷乱的时候，找不到一个解答迷团的地方，也就找个心灵寄托，高僧的一席话使她坚定信心，她回去以后，找到一个美丽的借口，将观夫约到公园中的这条长凳上，开始了恋情的攻坚战。如今，她的愿望实现了，她要到衡山去还愿。
“瞧你这熊样，你真是‘小品大王’的弟弟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呢，你想赵本山的弟弟多大了，介绍给你妈还差不多。”
“唉！越说越不像话了。”观夫打断了寡妇的辩解。“宋丹丹的老妹，你到衡山还什么愿啊？”
“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这是私人的秘密。我说过不许你提宋丹丹，我比她好看多了，我才不稀罕攀上那么出名的姐姐。你看她们，多累呀，虽然名气大，可是出个门都不方便，总是影响交通和安全。”
“好了，从此以后，都不再说这些。世间之事真是非常奇妙，赵本山跟宋丹丹搭档双双成为家喻户晓的演员，我跟你居然只跟他们差一字成了一对。”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你不会后悔吧？后悔还来得及。”寡妇顺势掐了一把观夫。
“哎哟！后悔真来不及了，我的心已经把你装得满满的，想塞半个人都没有地方了。”
“就会说甜言蜜语，我问你去不去？”寡妇再次问观夫。
“老婆的命令还敢违抗，不想活了，不去。”观夫说完这两个字后停顿了一会儿，笑咪咪地凝视着寡妇。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去你在学校干什么？”快嘴寡妇立即质问道。
“我性急的爱爱，不要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不去都不行哪，我怕你被别人拐走了’。”
“死鬼！你真坏！”寡妇娇媚地用食指戳了一下观夫的太阳穴。
第二天，两人收拾行李，踏上了去衡山的火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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