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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以为“咫尺天涯”只是一种文学修辞
我曾经以为“乐极生悲”只是一种夸张
我曾经以为“福兮,祸之所伏“只是一种迷信
我一直这么觉得
一直到昨天晚上
其实从昨天早上开始就已经开始有预兆出现了。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看到在通县方向的云端,有一百万名天使吹起了号角,就有汽车尾气和沙尘暴丢在地上,京通快速的三分之一就被挤满了;又有一百万名天使拉响了警笛,就有单号的汽车被赶出了北京;又有一百万名天使降临到农贸市场,猪肉价格就涨了三分之一不止,地上的人都开始食菜事魔,不思悔改。
天气燥热,温度上升,有鹰飞在半空,大声说:“祸哉,祸哉。”我丢了石头过去,它就不再言语。
热不怕,干也不怕,最可怕的是闷。闷会让人汗流浃背,汗水干在背上,变得咸湿。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咸湿,没有存在意义。
我每天下班的路线是坐班车到四惠东,然后买一瓶京郊酸奶喝下去,然后骑自行车回高碑店。
京郊酸奶是天下最好喝的酸奶,乳白色的瓷瓶透着贵族的优雅气质,带着蜂蜜香甜的冰凉酸奶简直可以洗涤灵魂。与京郊相比,蒙牛、伊利以及三鹿就如同卑微的土狗,只配趴在大超市里的货品架上,去给那些不义之人、偶像崇拜者和异教徒们饮用。
要知道,这些事就记载在典籍里:
起初,神创造天地。
神说:“要有酸奶。”于是就有了酸奶。神喝了酸奶,见是好的,就把酸奶分成两部分,称好喝的为京郊,称不好喝的为蒙牛、伊利、三鹿和其他。
今天太闷了,我在小卖店喝下已经冰冻了一天的酸奶,沁人心脾。冰凉的酸奶与舌尖交汇的一瞬间,一种精致的激颤瞬间传遍全身,如沐清泉,如登阿拉伯的天界,有七十二个赫敏、三十六个卢娜围绕周身,手捧随时都补充满罐的京郊酸奶和吸管。
我看了看远处华润饭店高大的身影,心想这将是一个难熬的闷热之夜。
忽然一束光芒照进我的脑海,为什么我不买几罐酸奶回去喝呢?
以前我很不愿意这么作,因为京郊酸奶喝完是要退瓶的,很是麻烦。不过今天好热,一切只好从权。
买上五瓶,回到家里打开空调,边喝边玩北欧女神,看新下载的《科幻大师》,岂不快哉!
夫复何求。
于是我掏出钱来,让老板装五瓶酸奶到塑料袋里,然后我把袋子挂在自行车把上,一路骑回去。
一路上的劳累与闷热自不必说,但一想到回家后的清凉与畅快,我就甘之如饴。我唯一担心的,是塑料袋会不会在半路断裂,五瓶酸奶的重量并不轻。
檄天之幸,尽管一路歪歪扭扭,险象环生,但挂在车把上的酸奶袋摇摇摆摆却安如磐石,不曾断裂。到了楼道口,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最艰苦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我谨慎地把酸奶袋拿出来,不敢拎,而是用手捧着,慢慢朝着五楼迈去,手心能感受到清凉。
一楼,二楼,三楼,四楼。
平安无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我彷佛看到嘹亮的号角。
到门口了,我距离清凉夏夜只有一步之遥。
我开始掏钥匙。
钥匙还在,自从上次把它忘记在单位以后,我始终不敢再犯同样的错误。这一次也没犯,最后的隐患也消除了。
我吃力地把钥匙串从口袋里掏出来,这必须要用一只手。于是我就无法保持双手捧袋的姿势,当时没有多想,随手用另外一只手拎住袋子,这是最顺当的姿势。
嘎拉,钥匙扭动,门开了。
在同一瞬间,塑料袋终于无法承受酸奶的重量,两根带子断裂开来。
五瓶京郊蜂蜜酸奶,五瓶!就这样全部泼洒在了地上。
我家门前的楼道在这一刻变成了迦南之地。
他们都流着蜜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