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的美

                            再次访美之三

   旧金山是一个梦，它与英文SAN   FRANCISCO那样迥异，让人困惑不解，还因新约（纽约）而追问其旧之由，还因金山而追问其究竟何在。八年前到澳大利亚见到新金山，才明白了旧金山的涵义，也感切到文明乃贪婪的历史更乃人性之历程从而对人性添了几分失望。说起旧金山，还因孙文先生当年的活动而蒙上一层遥远神秘崇敬的色彩，以为旧金山与檀香山好近好近，其实，从檀香山到旧金山，我们飞了五个多点小时，连同晚点一小时，时差吃掉三小时，13日中午一点多的飞机，结果落地时，已经是西部时间深夜十一点二十，加以一连串的花絮，到得旅馆，已是美西时间14日凌晨二点半了。孙文先生当年也是这样来回奔波的吗？

    两天的旅游，变成一天。黄金海岸被去不成了。东奔西跑，留下深刻印象的，算是斯坦福的美和旧金山的冷。先说斯坦福吧。

    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的美，是一踏进校园就逼来的，校园是在似有若无中开放的，散漫得像开放的公园和森林，进得一道似门非门的大通道，就见眼前有一片近似盾形的草地向天边伸去，盾尖到盾头长约二百米，盾宽约百米。盾头即草地的尽头，有二十米宽的石面并梯，上得石梯，是一座宏大的教堂建筑群。回身一看，绿海的宽阔深远一直伸进蓝天上的白云。斯坦福大学始建于1885年。当时的加州铁路大王利兰·斯坦福为纪念他在意大利游历时染病而死的儿子，决定捐钱在帕洛·阿尔托成立以他儿子命名的大学，并把自己8180英亩用来培训优种赛马的农场拿出来作为学校的校园。斯坦福大学1891年10月1日正式建立，现在被称为是美国西海岸的“哈佛大学”。据说斯坦福夫妇其遗嘱，就是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出卖土地。所以现在35平方公里的校园，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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廽环往复高大漏空的长长石廊，让女士们找到了抒情的天地，或倚或立，以廊为景，移步换形。左移再转，就要进入教堂。教堂门前有一条横约十米的通道，通道前后的正中，从左至右横行镶嵌书有92、93、94、95、96、97……的大红方砖，是1892年始历届学生埋下的一匹匹红色方砖，面门略左是面书“92”的一块，下面有当时斯坦福第一届学生胡佛总统的亲字笔迹吗？这是秘密，只有当时的校董知道，导游说。唏嘘一片。

进入教堂，高大的穹隆下，坐在空旷寂静的长椅上，久违的神圣感由然而生，坐下静默片刻，心像是经过了一次沐浴。人们三三两两进来，生怕发出了声音，有照教堂的，有照礼拜科的。

出得教堂，走出门外，绕过教育学院，艺术学院。学院都在树林花丛中，独立一个小院，风格各别，百花齐放，既是建筑，又真是凝固的音乐，只不过都很古典，现代派的尚没有见到。

右转前行约百米，前面是胡佛研究所。啊？胡佛研究所，面前就是？惊喜莫名，急步前趋，似有磁石。胡佛研究所碑一样直插入云，静静地立在蓝天白云下，然它的门，窄而高，顶圆下矩，玻璃木框，上面书有7月13日至18日关门字样，A4纸打印的，贴于门上。一阵失望加绝望。胡佛研究所，不经意地来到面前，得知后却偶然关门了。无缘的失望搅得人受不了。蒋氏的全套日记藏于此，与中国百年历史相关的同步记录在此。胡适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的话，海登·怀特新历史主义的话一下涌出。有人把历史天天记录，有人把历史吞进肚里。有人把历史玩弄于股掌。胡佛研究所是美国的智囊所在，成为美国总统的智库。我们不经意地来到面前，但它偶然地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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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外，橡树粗壮叶茂撑天，在告诉人们历史的久远。林荫道宽而深远，不时见有花簇绕身，大而艳，鲜而亮，香而远。近得绿海，有一片宽阔的树林，树树相隔较远，叶盖天空，地面开阔，像俄罗斯树木的深广。再走上两公里，来到博物馆。然要十一点开门，据说时间不再，就没有进去。外面是罗丹地狱之门雕塑的放大模型，小广场上散漫罗布着类似的作品。

开车出来，校园的道路城市一样伸展。奇的是路过的学校商业中心。商业中心小街纵横，各类商店的建筑一色的罗马风格，各类商品依店而别，不在其繁贵，而在其精美。特别有情趣的是，中心小街上有露天咖啡座罗列，三三两两师生品味看书交谈，声音如蝇。一路上月季开得繁茂而不张扬，收敛得干静利落，枝条粗壮是特别抢眼的，那是长年删殳杂枝蔓条而成，枝粗花就大，所以开得繁茂但花朵不多，开一朵亮一片香一路，说是月季是没有人会一下想到的，都以为是大牡丹。

告别斯坦福大学时，十数公里路两旁的企业都是斯坦福的延长。斯坦福因IT研究造就了这一片硅谷，谷歌、苹果、升阳……均位于此，它造成的第三次浪潮，改变了人类的文化与价值观，形成了后现代文化的当下奇观，影响了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眼下它的医学与生物学又成为抢眼学科，近在咫尺的旧金山生物科学城与斯坦福紧密相联。人类开始幻想活一千年，开始认为，只要能再活十年，就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因为报载生物科学的干细胞技术十年后就可以克隆自己的各类器官云云。这些幻想让斯坦福的美更为具体充实而博大，就像它创造的人工内脏移植手术一样，人工克隆器官也一定是可以成功的。这些一个一个的人类奇迹与奇迹的幻想，让我兴奋起来，它让斯坦福大学更为浩瀚、静谧、深邃、精致。这还不够，更为年轻，这是一个古老但永远前卫的大学。这在一个永远捍卫自由思想的国家，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什么是大学？大学就是师生自由思想的乐园，什么时候做到了这一点，什么时候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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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714，旧金山—纽约航线，110716美西时间2313贴于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