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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流逝 难忘军旅情怀(之五)
飞鹰
酷暑炎炎 缺水缺电
七十年代中期到八十年代初,武汉电力供应时时告急。在武汉农场那几年,尤其是七六年的盛夏,正值酷暑难耐,又是缺水缺电时期,战友们忍受诸多炎热的折磨和生活的不便,感受着老天爷的磨难。
武汉那几年缺电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时供电局为重工业单位开绿灯,民用电让路。一九七四年国家在武汉动工兴建了“一米七轧机”重点工程,这项工程的设备工艺和技术水平具有70年代钢铁工业的世界先进水平。由于耗电量超出了华中的供电能力,电力供需出现失衡。高峰用电的时候,武汉严格实行计划用电,采取“停三用二”的办法以保证生产运行,同时重点保证“一米七轧机”企业不停产。那时候,民用照明限时间、限地点,分片供应,既使供电也只能保证最低用电水平,还常常电压不稳、电力不足。有电的时候,灯光没有蜡烛亮,一片昏暗。没电的时候,走在路上伸手不见五指,呆在屋里炎热难耐,彻夜难眠。
我们吃得都是地下水,长时间停电地下水抽不上来,吃水难的问题难以解决,我们回到营房口干舌燥、身上闷热难熬。武汉农场虽然有很多湖泊,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在农场如果用不上井水,近水也不能解近渴,那些湖水都是每年积攒下来的雨水,池塘里养的鱼,以牛粪、猪粪和化肥做饲料,湖水都是很混浊的肥水,既不能饮用、又不能用来冲洗。
盛夏,我们虽然有冷冻设备能自制冰棍,但最热的时候没有电,也不能发挥作用。没电、没水、没冰棍,对于常人来说炎热难忍,对于我们军人来说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为保证部队基本生活用电,场部电工班把电动机改装成发电机,用柴油机带动发电机发电,战友们每天只能看一会儿电视。由于技术和电压的问题,不是断电就是电视荧屏的影像成窄窄的银幕跳来跳去。最热的时候,晚上不等熄灯就停电。既使这样我们能看一会儿电视也很开心。
由于电力不足,连队那里没有发电机,遇到停电,连队吃水要到场部唯一的水塔来拉水,有时候能保证连队生活用水就很不错了。可想,他们比我们更艰苦。
场部的水塔在场部大院西边的出口处,大概有五六米高,是营区的制高点。水塔是我们场部饮用水供给地,停电的时候,连队也要来场部拉水,这样抽一次水大概只用半天时间。盛夏,用水量很大,如果遇到大面积停电时,要保证不停地抽水,我们的自治发电机刚好满足水塔的抽水用电。
你知道吗?在武汉电力奇缺的那几年,水塔传出来的抽水声音曾经是营区里最动听的声音了!
炎热的夏天,只要有电才会得到一汪凉水、一缕轻风,我们最渴望听到水塔下面的抽水声。发动机一响战士们三呼万岁高兴致极,现在想起来还有一种水塔下面的抽水声,声声入耳,妙不可言的感觉!
夏季缺电,电风扇不能用,我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最炎热的时候,嗓子冒烟、身上冒汗,吃饭时汗流浃背、晚上一觉醒来褥子被汗水浸透。烈日下,汗水趴在身上像不停流淌的小溪,手背上、脚面上、头顶上汗珠儿一串一串往下滚。
白天,屋里闷热、室外曝晒,荫凉地儿被烈日烘烤得销声匿迹了,手中离不开扇子,煽扇子慢了不管用,煽扇子快一点加大活动量汗水又自觉不自觉的流出来;时时都要用毛巾擦拭不断流淌的汗水。
没有电,连会议室里唯一的吊扇也静默着、等待着主人对它的青睐……。
中午,听不到鸟叫,看不到鱼游,柳树叶卷曲着,荷花叶耷拉着……。没有蛙声、没有犬吠,“知了”不再蝉鸣,生灵们用各种方式躲避中午大太阳的曝晒,好像地上的一切都停止了。街上都没有行人,商店没了顾客,稻田成了旱田,种田人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雨天的到来……。
一九七六年的武汉夏季,气候十分异常。据说是百年一遇的大旱、也是百年一遇的炎热,武汉人虽然没有感受唐山大地震般的恐慌,却经受了老天爷的百日烘烤。记得那一年,梅雨过后整整一个盛夏老天爷就是不赐给武汉一滴雨,田里稻子干旱缺水,干旱把雨季泥泞的道路干裂成网状型缝隙。那一年梅雨期非常难受,虽然在六月左右有二十几天的梅雨天,持续连绵的阴雨还是温度高、湿度大,干旱是那一年的主要天象,缺水又缺电,战友们与天斗,与地斗,与老天爷斗,对军人来说真是一种磨砺。
在那个环境生活一段时间,你会知道武汉人做事为什么干练,武汉人为什么说话火热干脆,也许炎热造就了武汉人的性格,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改变着自己,学会适应老天爷的煎熬。
这就是七六年时难忘的武汉,这就是难忘的武汉农场!也是战斗在武汉农场难忘的人生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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