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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河远山》

(2020-01-11 07:04:26)
标签:

读书

杂谈

分类: 读书笔记
作者:张炜

作者说这部长篇小说的上半部分八年前就已写完,并以单行本的形式出版。不过,我觉得幸好有后面的缀章·碎片,否则我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育儿书读得“太多”,连小说都读不懂了。


小说的前半部分就是讲述“我”从小到大沉默寡言,但是却热爱写作的故事。有人希望他戒掉这个毛病,包括他最亲爱的妈妈和最讨厌的继父,妈妈用爱和眼泪阻止他,继父用怒吼和暴打恐吓他,可他依然坚持,仿佛出自本能,看似几近疯狂,在物质极其匮乏,纸张也是那么短缺的年代,他在所能找到的各种各样的纸上写满了字,这些纸里有糊窗纸有顶棚纸还有卷烟纸。为了节约,他把字写得很小很小,别人认不得也读不懂。后来的人生路上他遇到一些爱写字的人,似乎都有点神经兮兮的,但是都是为了“作家”这个理想,笔耕不辍。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作者说不停地写是可怕的念头,是不切实际的事?也许是因为年代的关系,对现在的人们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啊,非但不可怕,反而要为他这样的热衷和执着拍手叫好呢,因为有志者事竟成嘛!即便当不了作家,这也是非常好的记录生活、缓解情绪的办法,就像封面上的那句话:人生不能逃匿,不能做个胆小鬼,所以要学会面对自己,学会记录和注视自己的内心。


缀章·碎片是对小说上半部分的补充说明,对每个重点人物都有比较详细的描写,人物立体了,也串起了前面的故事,有些本来不能理解的事情,终于也拨开云雾见月明了。比如对继父的人品和故事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和理解。从上半部分看,继父是一个可怕的人,粗暴野蛮,胡子拉碴,酒量惊人,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着猎枪四处打猎。本来他只是一个被贬来的犯人,但是他的派头却大的像个将军。他的事迹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他也就享受着别人的尊崇。传说在战争年代他是一个有过赫赫战功的人,只是后来不小心误伤了一个人,才被下放到这个码头上工作。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意外,他早就是个将军了。在后面的缀章里,我们知道了他曾经救过首长的命,他是一个不乏奇迹的人,敌人的炮弹落下来死伤一片,他却几乎毫发无损。还有,那次意外并不是他的误伤,而是故意。作为军管会头目的他与上级领导意见不合,那人也是个狠角色,专跟文化人过不去,危急时刻枪毙了不少戴眼镜的,唯一的缺点似乎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有次他抓住一个文弱书生,还抓住了前来为书生喊冤的妻子,想趁人之危强占人妻。胡子团长(后来的继父)路见不平拔枪便射,打坏了那人的下体。因为两人都是得力干将,首长只好亲自处理,不得已各打五十大板,把继父送回了老家。我们可以猜到了,那个文弱书生其实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死于没完没了的批斗中。我们可以理解了,为什么妈妈对他不停地写字那么害怕,她实在是怕“我”重蹈覆辙。我们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带着孩子来嫁一个并不爱的人,也许是为了报答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也许是为了在岌岌可危中寻求依靠。我们还可以理解了,继父虽然可恨但也颇为可怜值得同情,因为他也有许多的恨和憾,他无法排遣自己人生失意的挫败感,本来可以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人,现在只有借酗酒和打猎来发泄那一腔豪情,面对带来这种失意的源头——美丽柔弱的女人,沉默敌对的孩子,他有时难免会痛苦地想发疯吧。继父最终悲惨地死去,患了老年痴呆症的他,记忆停留在那个被他抛弃的只做了三天新娘的女子身上,一个雷雨夜他冲出家门意图奔向住在城南小巷的女人家,结果淹死在一个小水洼旁。


《远河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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