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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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读书劳动 |
分类: 读书笔记 |
作者:刘醒龙
前两天子健写完作业自己准备好了笔墨,让我帮他准备纸,老师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用毛笔书写“劳动最光荣”几个字,准备在班里张贴。写完字他主动去洗毛笔还让我给他照相,他说需要几张“劳动照”。我笑他,这也太假了吧!他颇显成熟地说,咳,这几天我们造的假还少吗?没错,那几天我们正在准备竞选好少年的资料,本来我对他的参选资格有很大怀疑,从不主动争取,但是老师对他很肯定,积极地推荐,我们也不能显得太被动了,勉为其难地为他整理资料,撰写优秀事迹。老公看了几眼就说我太能吹了,简直“不忍目睹”,应该把这篇稿子打印出来,让子健背熟,照着做,那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好少年了。子健哈哈笑地说,我们只是在事实的基础上用词稍微夸张了一点点,这不叫吹牛。
这本书读了一多半的时候我还懵懂着,没搞明白这个故事到底在讲什么。后来跟子健讨论劳动节的事情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这本书的宗旨吗,“劳动最光荣”,“劳动是创造”,“劳动是生命”。
故事的主线是说突击坡的农民陈东风自父亲去世后来到县城阀门厂做一名车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工厂聘请的农民工做着城市正式职工不愿意做的重活累活,但是待遇却极差,不说没有正式工的福利待遇吧,苦劳苦做一个月连基本生活费都无法保证。穷则思变,于是就有了几种不同类型的求生方式。
方豹子是一种类型,他除了完成自己的工时定额,另外还接私活,接一件私活挣得钱比一个月的工资都要高。他不管这样做是否违法厂里的规定,是否侵害厂里的权益,他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和在农村留守的老婆都会没饭吃,每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再说了,那些正式工也没几个清白的,造假造的比谁都精明,磨洋工磨得比谁都懒散,偷东西偷得比谁都大胆,真是靠厂吃厂啊,大家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
赵家喜是另一种类型,他所在的农机厂同样是脏活累活全由农民工干,但是首先下岗的也是他们。为了脱离苦海,他的办法是找靠山,经陈东风介绍认识了在阀门厂技术科描图的王元子,她是本县主管工业的王副县长的亲侄女。您可能要问了,对于赵家喜这样的农民工来说,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怎么会看上这下里巴人。原来啊,这里有隐情。王元子以前跟人谈恋爱时,不但失了身,被抛弃时还精神失了常。她的失常也挺有意思,就是花痴,看见个男人就想上去抱,家里为她的事费了不少脑筋。赵家喜喜欢打乒乓球,水平不错,于是跟陈东风一起在王元子面前尽情表演了一番,赢得美人心。两人很快就结婚了,赵家喜也很快就调到县经贸处当科长去了。您以为他从此就顺风顺水了吗,当然不是,他也要为此付出代价的。首先是王元子,一年当中总有大半年时间不太正常。第二是王家人,所有的体力活都使唤他,做牛做马报答他们的提携之恩。
陈东风是一身正气的代表,年轻漂亮的他认认真真上班,勤勤恳恳干活,不偷东西不揽私活也不要那些向他投来橄榄枝的城市女子。他在淳朴的劳动中获得了极大的快乐,就像他获得过许多个劳动模范奖状的父亲陈老小一样。父亲的临终遗言说,只有吃饱了胀死的人,没有干活累死的人。可他的正直只赢得了师傅和少数几个同事的尊重,因为更多的人觉得他傻。当阀门厂面临倒闭时,他被提拔起来当加工车间主任,这不过是厂长为自己的政绩做的面子工程。新官上任刚想烧把火,他提出了增加定额、打破政策性福利、对投机取巧小偷小摸的行为严惩不贷的改革方案,却遭到了除师傅外所有正式工的强烈反抗,因为改革方案触及到了这些人的个人利益。他们联合起来消极怠工,跟农民工闹得不可开交,惊动了厂领导,惊动了县委,县委以稳定为大前提,迫使工厂又走回了老路。回到老路即意味着死路一条,所有的农民工集体跳槽,所有的正式工不知悔改,厂领导忙着跑官买官,工厂的死活与他们无关。毫无竞争力的工厂,逃脱不了倒闭的命运。
下车间劳动在我父母那一辈是很正常的事,有时候听老爸讲那过去的故事,他和老妈大学毕业后都在车间干活,他的运气比较好,没干多长时间就因为科研办公室缺人,把他调了上去。老妈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在电气车间当了好几年工人,直到厂里组织部借调她去帮忙,才有机会走上领导岗位。他们在车间干活的时候,工人师傅是老大,对他们得毕恭毕敬,要不然给你个“臭老九”的骂名。邻居中有一辈子老老实实在车间干活的师傅,也有偷厂里材料去倒卖的轻工。到我们这一代人长大,在车间干活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也有点难以接受。老公说他的一个大学同学毕业后正好分配到我妈他们那个工厂,按惯例,大学生来厂报道后首先仍是要去车间锻炼,小伙子血气方刚心气高,干了不到一个礼拜就不辞而别,南下深圳了。大概这人太特例,我们在深圳见面的时候,聊起这事老妈竟然还有印象。周围的朋友也很少有在工厂上班的,也许跟我们国家的行业类型转变有关系。当然了,这里的“劳动”绝不仅指在工厂里干体力活,而是指一种不懈怠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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