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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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读书 |
分类: 读书笔记 |
作者:贾平凹
书名叫《土门》,可故事跟土门没什么关系,而是有关仁厚村拆迁的事。我不确定西安是否真有个仁厚村,故事里也不是西安而是西京,不过那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个村的村民对于拆迁的态度很让我吃惊。改革开放后,深圳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一个国际大都市,我想那些原来的村民或者渔民,对拆迁的态度不说是欢天喜地,怎么也不该有抵触情绪吧,即便没了土地,可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富得流油的包租公和包租婆啊。就算不似深圳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我们以前居住过的那些家属楼,几十年过去早已沦为了棚户区,周围那些村子里此起彼伏地盖起了干净漂亮的高楼大厦,这些老楼显得暮气沉沉,看起来更像是城中村。于是大家都巴不得政府赶紧来拆迁,旧屋换新房,还有人不愿意,傻啊。听老爸说,那一片地方前几年成功地被划入了拆迁的范围内,可好事多磨,安置事项谈妥后,正准备推倒重建,突然发现地下有文物了,只好停工,等待考古队挖掘勘验,搬进新屋的希望就算还没落空那也是遥遥无期了。当我看到仁厚村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村子而奋斗不息的时候,我不禁产生一丝怀疑,甚至妄自菲薄地认为,所谓拆迁不就是做生意嘛,如果谈不拢,是不是因为给出的价码不够高。
果然,书中提到仁厚村所在的地区曾经有三个城中村,另外两个村子拆迁时碰到过这样的问题,原来的房地产商承诺按什么比例给村民置换新房,可是拿到地后不久就卖给了另一家公司,这家公司不是盖住宅楼而是盖了别墅,原来的公司跑了,现在的公司对以前的承诺置若罔闻,害得村民有苦无处说,有家不能回。还有些官二代跟政府谈条件,凭借关系以极低的价格征了地,转手就以市场价卖出,其中的差价装满了他们的腰包,跟村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这是仁厚村拒绝拆迁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他们真心爱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土地,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他们也想为子孙后代留一片净土。
仁厚村的老村长在对待拆迁问题上过于懦弱,被村民们罢免了,他们选举年轻的成义当新村长。成义果然没有辜负村民们的殷切希望,走南闯北几年的他认为还是家乡好。他的思路很清晰,如果能把仁厚村建设或者说改造成一个有特色的新农村,那么政府在拆迁问题上一定会让步。他带领村民大刀阔斧地干起来,先是重修了墓地,墓地的形状与村里现有的街巷、房屋一模一样,让大家活着住在一起,死了还在一起。这个微缩景观还真吸引了不少城里人来参观,仁厚村有了门票收入。然后是成立了大药房,村里有一个叫“云林”的堪称神人,云林爷是瘫子,一次重病后仿佛通了灵居然会看病了,专治肝炎,大医院治不好的病人,按他开的药方吃药,渐渐能痊愈,因此远近闻名。每次他给人看病只收两元钱挂号费,这些病人就住在村民家里,住院费、餐饮费就是各个村民家的收入。大药房盈利了,还给大家分红。
成义还会打感情牌,急人之所急,给市长大人家派去一个保姆,顺便得到一幅墨宝,上书“仁厚村”三个大字,由此他想到建一座牌坊。他还命令各家各户修房铺路,给病人换上统一的病号服,仁厚村被整顿一新。为了增加收入办更多大事,成义利用空地集资修建了一些平房,租给外来户和病人。可是问题随之而来。他们并没有严格审查这些租户的身份,这些人可谓是鱼龙混杂,有做假烟假酒的,有吸毒卖淫的,被公安机关破获后,这些人被赶走了。为了提高入住率,他们到处打小广告,还要派人去各个医院抢病人,久而久之,仁厚村的恶名在外了。
成义的理想十分远大,想把仁厚村建成一个城市里的桃花源,可是在现实的困难面前他变得越来越偏激和固执,如果说云林爷是天使,那他就是魔鬼。最后走投无路时,他铤而走险,居然想要倒卖文物来赚钱。原来那几年在外闯荡时,他曾拜一个江洋大盗为师,学得了上乘轻功,说他能飞檐走壁毫不夸张。他与一个走私犯谈妥,以一百万的价格收购一个兵马俑头。他趁黑摸到兵马俑博物馆,成功盗取了一个头,可在逃走时触动了电铃,被警察穷追不舍。“机智勇敢”的他躲过了警察的追捕,在一个小旅店里躲了起来,还成功地联系到了那个走私犯。可就在交易的当天,被尾随走私犯而来的警察堵个正着。公安局长见他一身本事,希望能把他改造成一个“为我所用”的人,于是下达了“活捉”的命令。可是长时间抓不住成义,城里被这个飞天大盗闹得是人心惶惶,局长没办法了,只得下令开枪,成义被乱枪打残,关进牢里,判处死刑。仁厚村人想救他,觉得他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仁厚村才犯得事,希望能得到宽大,可是在严打的风头下,成义还是被迅速执行了死刑。临死前他要求公安机关将他的尸体卖给医院,将钱交给仁厚村,真是可怜又可叹啊!
出了这些大事,仁厚村的命运可想而知。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与村子一起死了,桃花源的梦破碎了。其实仁厚村的人们也并不完全都是成义那样的想法,故事里作者主要描写了两名女性,一个是梅梅,另一个是眉子。作者在书中化成了梅梅,她喜欢收集明清家具,祖上曾开办“关西书院”,知书达理的她算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她跟成义一样,一心想保留仁厚村。可是眉子就不同了,她漂亮、时髦,先是在城里的宾馆当服务员,后来通过男友的关系介绍到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当秘书,她喜欢城市的现代化,她渴望走出农村,可是被激进的成义开除了村籍、封了家,精神差点失常。每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都会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发生,她俩算是保守和新潮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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