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智:课堂聪明课外荒
(2011-06-29 07: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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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河二十四节气歌四不像背诵夸奖情感 |
分类: 三十年河西 |
用天资聪颖形容我,这可不是我自己想起来的形容词。这种形容,是我考上大学后村里的小学老师经常跟别人说的话。用小学老师的话说,我在小学的时候尽管淘气,但课堂上老师提问时,凡是别的同学回答不上来的,都是由我回答;凡是老师要求背诵的部分,只要背诵时间一停止,第一个举手的都是我。
凭着比较强的记忆力,我背诵的内容太多太多。自然,人文,地理,古文。只要老师要求背诵的,就没有背不下来的。至今还记得二十四节气歌。像“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上半年逢六廿一,下半年逢八廿三。每月两节日期定,最多只差一两天”这样人人都会的,我暂且不提。我要提的,是当时在农村流行的很土的节气歌:“打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立夏鹅毛稳,小满鸟来全。忙种开了产,夏至不拿棉。小暑不算热,大暑三伏天。立秋忙打店,处暑动刀廉。白露上了高粱攒,秋分不养田。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寒。大雪地河碴上,冬至不行船。小寒大寒又一年。”
学了自然课,背了节气歌,却不知道什么意思,连什么时候是什么节气都不知道。那是因为那时太小,小得无法理解节气歌个中含义,当然也就只有背诵后的轻快和忘记后的懊恼了。尽管考试时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但是当大人们谈论节气的时候,我也很少能插上嘴。
音乐课上的少些,因为在农村的小学里,看不到一样乐器。倒是图画课没少上,动不动就要求买蜡笔,在图画本上一遍遍涂抹,把一幅幅清晰简洁的画面涂抹得四不像,自己还以为增加了不少的想象力,及至交到老师处,发回来的图画本上,成绩大多是70分左右,上到80分的时候都很少。而同班的其他同学则没有添加任何想象力,却总是得到90多分。
愤懑之余,不再喜欢图画。以至于至今不管画什么,都属于四不像。甚至别人让我描述一件事物,我总是用一箩筐的语言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
最喜欢的课当然是语文。语文能给我带来无尽的快乐,每天多认识一个字,每次多理解一个词,没回多掌握一个句子,没堂多写一篇作文,都是一种期盼,当然也包括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之所以轻松,是因为当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同学们仍在咬着铅笔望着房梁,仍在目光呆滞思绪空空,仍在正襟危坐等待交白卷。
每每这时候,我都是一副泰然的样子,等着老师的夸奖,等着听到老师夸奖后别人投来敬佩的目光。绝大多时候,老师都会夸几句的,尽管这样的夸奖有点例行公事,也有点心不在焉,或者有点敷衍塞责乃至杀鸡儆猴。但是,我仍然很享受这种夸奖,享受被夸奖后浑身的自在,享受下课后趾高气扬地走出教室,像大人一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当然,也有的时候会遭到老师的批评。这种情况往往是两个原因交织在一起:一是其他同学都没做好,二是我虽然做好了,却有低级错误。往往在这时,老师就会抓住这一条长时间不放,一边批评我,一边数落别人。而只有这时,才是大家最幸灾乐祸的时候,尽管他们自己也遭受了老师的批评。但是他们遭受的批评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而我刚刚遭受批评,正是他们扬眉吐气的时刻。
确实,每每要做一件事,我总是迅速动笔,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却全然不顾过程中的因因果果。这样的结果总是应了那句话:囫囵吞枣,或者叫揠苗助长。当时是为了获得被表扬的快意,根本没有去想个中的逻辑关系,甚至走出教室,刚才的所作所为早已忘记得一干二净。
老师当然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孩子的,尤其是从小就自负甚至自恋的孩子。而那时,我就是那个老师不喜欢的孩子。
长大后我才知道,无论做什么都要较真,都要一丝不苟,都要踏踏实实。只有这样,才能够长久地掌握领域内的前沿。而为了轰动效应的短期行为,只能使自己建立起的事业帝国轰然坍塌。
不求甚解是人生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