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经过的村庄 空无一人
正是在这样的黄昏
我在滇西的一个路边小店投宿
店里有几个妩媚的女人
手中的麻将
停止了欢叫 她们回过头
风骚的目光 像在开掘一片久搁的荒地。
我放下简单的行囊 拿来菜谱
女人们惊慌地打开橱门，然后又关上。
一瓶啤酒，构成了乡间风格的奢侈
它和其他食物
一起摆放于六十年代的木桌上。
女人们用目光在我身上梳理寂寞。
我把目光游移于墙上的画
高悬的美女 依旧保持她巨大的缄默！
当大地的反光映出斑驳的暗影
在狭小而肮脏的房间里
我觉得寒冷正在聚集
发夹、夜游症的呓语以及农业
笼罩下的月光 被睡梦一一掐灭
我就这样心力交瘁地
犹如楚王宫前那只飞燕的黑色精灵
到了另外一个早晨 把一切悄悄地变成了过去
多年以后 在这个充满暴力的世界
我发现万恶的不再是死亡
而是对时间难于忍受的等待。

1994 年2 月2 日 云南楚雄

选自诗集《李松的诗》李松著 中国文联出版社  2012年9月1日第1版第1次印刷   定价：25.00元/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