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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江南

(2008-04-09 21:07:43)
标签:

旅游

分类: 猪脚

http://botu.bokee.com/photodata/2006-2-21/002/164/994/753848/753848_h.jpg

时间:2002.2.1418

地点:周庄/南浔/乌镇/西塘

人物:孔雀鱼,我

 

    早春的江南,阳光明媚,田野里一片茸茸新绿,水塘边泊着乌篷的小船,,静静的水面上倒影着青瓦白墙。远山含黛,小桥伶仃,柳枝上挂满了嫩黄的新芽,款摆迎人......水墨丹青的意境里添了缤纷色彩,融融暖意,这就是早春的江南。

    此下江南,最爱西塘。

    辗转到达时正午刚过,古镇西塘的小巷里到处是游人。孔雀鱼背着巨大的背包跟在我后面,看我悠闲自在地在前边游荡,实在忍不住,嘴里发出一连串古怪声音。我回眸一笑,凑着她耳朵说:姐姐,自古以来,都是"巧者劳,智者忧",只有我这样的,才能"饱食而遨游",认命吧!不过说归说,看她一弱小女子,背个好大的BIG PACK,酷是够酷,苦也真苦。我只腰间绑一小包包,脚步轻快,意气风发,反看正看,怎么看都是主仆二人。

    在全国最窄的小巷"石皮弄"的尽头,有客栈"静怡轩"。楼上有三间客房,仿清代风格的布局,四柱雕花钩帘床,床前有脚櫈,一侧顺序排着澡盆,马桶,炭火盆什么的,自下而上,由大及小。花窗下是梳妆台,顺口吟出"小轩窗,正梳妆",就仿佛自己是一古代女子,哀婉清丽。整个房间是一种昏暗的沉香木的色调。初看很有古意,再看有点恐怖。好在两人结伴,互相壮壮胆也就住下了。

    孔雀鱼放下背包,轻松得长叹一声,然后居然又叹一声,说,不背包找不倒感觉!  ?!唉!人的命,天注定啊!

    多少年来一直为西塘人遮风挡雨的廊棚不知如何,一夜之间就出了名,引得游人纷至,邻近水乡也纷纷效仿,以为风尚。西塘的廊棚,自环秀桥始,至卧龙桥终,将滨河人家,串在同一个屋檐下。人们在廊棚下喝茶聊天,迎来送往,熏着几百年没变过滋味的青豆,做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生意,日子过得悠然随意。

    我们用玩电脑游戏走迷宫的方法来走老街,就是始终沿着一个方向走。后来买来地图一看,果然没有错过一条巷子。这一圈转下来,满肚子都是荷叶粉蒸肉、熏青豆、肉棕子、姑嫂饼......西塘美食,一网打尽。

    转到河东,有楼“天香”。修旧如旧的建筑里,全部是真正的古董家俱。坐在“天香楼”据说有两百年历史的笨重的红木椅上,品着香茗,嗑着青豆,敲着小胡桃,听丝竹乱耳,看柳枝轻摇,对门的财神庙时不时飘过来香烟袅袅,窗外水巷有游船划过时,橹咿咿呀呀地摇,船家咿咿呀呀地唱。画里梦外,不知时光短长。

    城里有一时尚词儿叫"小资",不知这样的光景,算不算小资?

    楼下的水道大号“烧香港”。初时不解,颇费踌躇,行到此处,方始明白。古时无路,遇有节庆,四邻八乡摇了船来,挤得整整一条水巷满满的,近不得岸的,便在船上烧香拜佛,整条河烟雾缭绕,烧香港由此得名。江南的香火鼎盛,可见一斑。奇怪的是,转过街角,赫然出现一家乡村小教堂。几下江南,这样的西洋教堂倒是第一次见。不是做礼拜的时候,大门紧闭。侧门进去是一个小院,敲了半天窗户,楼上下来一对老年夫妇。老先生七十上下,老太太看起来更老一些。开门让进去,条椅上坐下来,正对着十字架,旁边是一架简陋的风琴,背后是一条一条的坐椅。慢慢聊开,才知道老先生家里信奉耶稣,至他已有三代,他是教会的义工,小教堂三年前重修,他们搬到此处,守着这里,平常做些洒扫维护的工作。我们聊天的时候,老太太坐在旁边,她不太会讲普通话,只是慈爱地微笑着,见我们转过去,便点点头,出声的笑笑,并不多说话。

    这一对老人家,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在古镇西塘的一角,固守着他们的信仰,度着平静从容的时光。我不信基督教,但看得懂他们恬淡洁净的脸,还有笑容背后因了这信仰而逾加洁净的心灵。

    天色渐暗,寒意渐深,游人渐稀,茶客逾少。下天香楼时暮色已近,本待去“咸亨”酒店晚餐,到的时候客人很多,人声鼎沸,不合心意,便踅回老街。

    老街上只稀稀落落三两个人,两边的店铺大多上了门板,街两旁屋子上的小汽灯也已经点亮。昏黄的灯光下,回复了安静的老街显得狭窄而幽深。

    行不多时,有一家“又一村”酒店。老板娘五十开外,长着一张和善的脸,系着围裙迎出店门,说今晚有自家酿的米酒奉客。穿堂过去,攀上窄窄的木楼梯,拐角处一个包间,往后走是一间大屋,古色的屋子里排开四五张圆桌,就只一个女孩子在用餐。蓝印花布的窗帘、桌布,饰得屋子古朴可爱。我们选了靠窗的桌子坐下,推开窗户,屋檐上的大红灯笼映得人粉面生红,对岸就是名声在外的烟雨长廊,再上边是青瓦覆盖,层叠错落的屋顶。

    西塘最著名的除了廊棚,就是米酒(黄酒?)。行前闲看“宋词一万首”,看到宋朝王琪所作“望江南”,其中有一首关于酒的:“江南酒,何处味偏浓。醉卧春风深巷里,晓寻香旆小桥东。竹叶满金钟。  檀板醉,人面粉生红。青杏黄梅朱阁上,鲥鱼苦笋玉盘中。酩酊任愁攻。”我一向对酒不是很了解,搞不懂各种酒的分别,只知道任何一种酒,都可以喝到让人“酩酊任愁攻”的境地。

    我们点了名字好听、模样好看的鱼--由于讲不清楚,到最后也没弄懂什么是鲥鱼,点了鲜笋、淹笋,还有当地特有的野菜。

    行前跟孔雀鱼聊电话,两个人就说要到江南一醉,还不远万里的背了一包漂亮焟烛来。此时天已黑透,屋子里也只剩我们两个。燃起焟烛,关了灯,四壁暗下来,黑黢黢的屋子显得无比的大,又显得无比的小。烛光摇曵着浓得化不开的温馨,空气中飘浮着道不尽的浪漫。桌上是一颗一颗蓝色的小星星,窗外是一串一串红彤彤的大灯笼,两个北方来的小女子坐在中间,被自己给自己营造的气氛感动得不知所以,忽明忽暗的脸上尽是陶然自得的笑意。

    老板娘送菜上来,在门口就一声惊呼,一路不住口的连说“好看好看”。菜还没上齐,就送上一壶烫得热热的米酒。后来送菜的人就不停的换,老板、大师付、店伙,再后来居然连隔壁的阿婆也颤颤巍巍爬上楼来。

    酒过三巡,面酣耳热的时候,我下楼“唱歌”(注:去洗手间),回来走到小包房门口,见一食客在鼓捣开关,一边嘴里还说:不行,太黑了。回头见我,就笑得很不好意思。我觉得有趣,坐下就跟孔雀鱼说了。她大笑着倒向椅背,说:刚才整屋子的人都跑过来,挤在门口看。可惜焟烛全用上了,不然倒是可以送他们两颗。

  老板自从送菜过来以后就一直不停地出现,一会儿送来一包蛋巻,一会儿拿来一袋瓜子,一会儿又烫一壶酒送上来,一会儿又给加个菜,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就干脆抱个茶水杯坐在旁边笑。我们邀他喝酒,他连连摇手,忽然不见了,再一会儿把老板娘拖上来,说:我不会喝酒,她会喝酒,你们喝酒。

    第二只酒壶不知不觉间又倒空了,老板又去烫了一壶来。孔雀鱼爬上窗台,靠着窗栏坐着,怎么叫都不下来,还说,我看夜景呢,别烦我。后来大概是冷了,自己又爬下来,说,八爪,咱喝多了,喝点茶吧,就顺手拿起酒壶,往自己茶杯里倒,我连忙说,不对不对,姐,你那倒的是酒,我这才是茶。就拎起茶壶,瞄着她的酒盅倒过去。酒盅里本来满满的都是酒,一下子就满溢了出来,她的袖子就在茶酒里泡着,她也不去管。我一看,这家伙喝多了,连忙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咱得一样醉呀,不然谁照顾谁呢!嘿嘿,我一点也没喝多,小心眼厉害着吧!

    转眼的功夫,第三只酒壶又空了。桌上的烛光也暗了下去,已经陆续有蜡烛熄灭了。老板又跑上来,说,菜冷了,我去给热一热吧。我们摇摇手,含含糊糊地说,不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下楼梯,嘴里还大声数着“一~二~一~,左脚右脚左脚右脚一~二~一~”。我记得结帐的时候似乎给老板留了地址,还说他到大连要请他吃海鲜来着。

    到了街上冷风一吹,脚步更是虚浮。我说,姐,咱不急着回去,咱绕一圈,过桥去廊棚下走,再过桥来,再回石皮弄。她说,要掉河里怎么办。我说,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捞你呀。她说,成,就这么着。

    老街上安静极了,脚踩在石板路上有闷声闷气的回声。对岸的廊棚柱子上挂了灯笼,红光静静的照着,小河静静的流着,整个小镇沉寂在月夜中,象一幅凝固的图画。两个醉酒女子一路走来,放肆的笑声和嘹亮的歌声搅得这一切支离破碎。

    我们俩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就过了桥,过桥时我还说,咱走中间儿,稳。走到廊棚下又说,咱靠着墙走,保险。

    走到环秀桥中心的时候,说,咱坐会儿吧,两个人就坐下了,这一坐下,就都向后倒去。躺在桥上相视抚掌大笑。再抬眼,满天星斗。

    我们把所有记得的星座的名字都背出来,胡乱指向夜空,也不管对与不对。

    晃回石皮弄口时,明明只容一人过的路,非要两个人并排走,挤了一阵挤不进去,就抱在一起狂笑,你让我我让你的谦让一阵,再一齐往里边挤。当然进不去,又笑,又让。

等到进了“静怡轩”,爬上吱嘎作响摇摇欲坠的楼梯,开了门进房,孔雀鱼一个健步奔到窗前,推开窗户,就大笑不止。我扑到她身后,抓着她衣服,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下楼去。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我却没怎么睡着。半夜去洗手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一张关公脸上,两只兔子眼。洗把脸回去,还是睡不着。就一直想:我为什么睡不着觉?她为什么就睡得那么香哩?

    早上起床,孔雀鱼说:我衣服上怎么全是酒味?跟她说昨晚的事儿,这家伙也真绝,摆出一脸茫然,说,有吗?有吗?真的有吗?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是你自己吧!我怎么会?不可能,你懵我!我说,走,咱沿昨晚的路再走一遭。她一边走一边还说:这路我昨晚没走过。我瞪着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此时的小镇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街上还没有游客,只有乡下来的菜农挑了担子沿街叫卖。临街的店铺已经开始在下门板,陆续有人把茶炉搬到街边,开始烧水泡茶了。袅袅的轻烟在淡远清冷的阳光中慢慢浮开。远远的传来一两声鸡鸣犬吠。薄雾中的西塘小镇,又美得象一幅刚从画架上取下的水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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