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世外小村悉玄机

 

 

话说迦兰多自从与凤天凌一行人分别之后，到处流浪，寻找地方来进行修炼。这天，他来到了一条美丽的小村，这里的田园风光、山清水秀，都是让人赞叹的：“没想到此处竟也有这般美丽的小村落？”他仔细看了看这小村的风貌之后，便觉得眼熟：“嗯，这里为何富有古蜀风貌？咦，前方那是……”

放眼望去，只见前面有几个村民凑在一块，而且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只见一名妇人道：“大茂，你这小子，又死到哪去啦！老娘等你帮忙晒菜根等半天啦！”

“啊？阿娘……我……就小黛说有事……要我帮忙……”

“帮什么忙？还不就是去捡些破烂回来！哪比得上替老娘晒菜根重要？啊？”

那位叫小黛的姑娘便说：“大娘！你再看清楚点，他哪是怪东西！他那身盔甲，像极了我们先祖的战甲！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跟我们有什么关连吗？”

“什么跟先祖有关？不就是个穿着破铜甲的怪人嘛！等等，你乱捡东西就算了，这次还把人捡回来了啊！我非跟长老说去，让他好好管管你！臭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老娘回家晒菜根！”

大茂只好乖乖听话，跟着娘亲回去了。

小黛郁闷地坐下来，看着那个穿铜甲的人。而这时候，迦兰多已经走了上前，当他一看见这个怪人时，便惊讶地发现：“嗯？这是蓉霜姑娘的哥哥！他不是死了吗？难不成，我也已经跟小凤一样，看得到鬼神了吗？”

小黛抬头看到迦兰多，正注视着地上的浊山铸，便好奇地问：“你盯着他看干嘛？很好看吗？”

迦兰多道：“你也看得见他？难道，中原的人都看得到鬼神？”

小黛一听，就站起来说：“胡说什么呀！干嘛说人家活见鬼啊！”

“他没死？”

“死了我还把他带回来做什么啊？”

迦兰多听她这么说，更感到惊讶，心道：“怎么会？那时他应该已经死了！难道他是诈死？不！不可能！以脉轮之能，想在我面前诈死并不容易。那他又怎会出现在此处？”他想不通此事，就想用脉轮的力量来观察其状况。

可是施运了一回脉轮之后，却全无反应，迦兰多心中恼道：“可恶！都是我修炼天脉太过躁进，造成脉轮淤塞、无法运行……否则，我就能完全感应到他现在的情况！”

忽然，听见浊山铸发出喃喃的叫唤：“霜儿……霜儿……”

小黛怔道：“霜儿？霜儿是谁呀？是他的名字吗？”

这时，一名老者向他们走来，并对小黛喊道：“小黛，你又捡了什么回来？”

小黛连忙道：“阿爷……”

原来这名老者是这条村的长老，名叫姚归，也是小黛的爷爷，他看见迦兰多以及地上的浊山铸，便惊诧地说：“嗯？你这次捡了两个人回来？”

小黛道：“才不是呢！我捡的只有地上这个铜甲大哥！他看起来受了重伤，阿爷，你总不能要小黛见死不救吧？”

姚归叹道：“唉唉，怎么说都有你的理。那这一位是……？”

迦兰多心想：“我对古蜀、黑火之事所知仍是太少，此地与古蜀大有关连、这人又正好昏迷于此……待他醒来之后，我再探问我想知道的事情吧！”便合什施礼道：“我叫作迦兰多……之前与这人也算有些渊源……若是可以，我想与此人一同留下，不知村中可有处所借我暂居数日？”

姚归犹豫一下，便道：“那好，既然你与他有些渊源，你便留下来照顾此人吧。等到他醒转，请你与他速离此地，愈远愈好！”就这样，二人就被安排到一处空置的房子，好让浊山铸静养伤势。

数日后……

浊山铸身上“千兵”的力量发挥作用，他终于苏醒。当他睁开眼，翻坐起来一看，就发现自己身处一所房子里，便问：“这是哪里？我怎会在此？”

接着就见有两人跑了进来，正是小黛和迦兰多，小黛欢喜地说：“你总算醒了啊？”

浊山铸一脸迷惘地说：“你……你是？这里……”

小黛说：“这里是岷津。那时候我看你倒在太华翠林里，还受了那么重的伤，真以为你死透了呢！”

浊山铸一愣，小黛连忙道：“呸呸，我不是这意思。总之，你没事就好，我跟我朋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你搬到这……你那身战甲还真重啊……对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迦兰多大哥，他也说他不知道。可是他却又说过和你有什么渊源来着，你说这怪不怪？”

迦兰多道：“小黛姑娘，我与他的渊源，仅止于与他妹妹蓉霜一起同行而已……”

浊山铸道：“我……我的名字……浊……浊山……浊山铸……我的名字……”

小黛道：“浊山铸？蓉霜？这些名字跟我们先祖取的名字好像啊……难不成……你也是从蜀国来的吗？”她非常感兴趣地趋上前去。

浊山铸道：“蓉霜？妹妹？蜀国？呜……我不知道……我……”看他的容色，似乎很迷惘。

迦兰多道：“我说小黛姑娘，他才刚醒转，你有什么话等他好些了，再问也不迟啊！”

小黛笑道：“呵呵，说的也是。那浊山铸大哥，我就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休息够了，就到村后那个祭坛找我，一定要来喔！”说完，就踏着轻快的脚步，跑出屋去。

一段时间之后，迦兰多打坐了一会儿，心道：“之前修炼天脉失序，在体内衍生出的那股相冲的气脉至今仍在……那时若非及时封住脉轮，危急保住一命，恐怕我如今也……算了，再等一段时日看看，也许那气脉所造成的损害会有好转，届时我再寻法开通脉轮，重修天脉。”

而旁边的浊山铸也在闭目养神，但是他的脑里十分混乱：“我为什么会在这……那姑娘为何说我受了重伤……啊……我记得在林子里被战甲师击伤了……然后……然后……”他的脑海不断有片断闪现，很零碎：“这些……是什么？”其中一个画面是蓉霜对着他哭喊的画面，边哭边喊着“哥哥”，浊山铸心道：“哥哥？她是我妹妹？霜儿……霜儿……对！她是霜儿！我不是应该……死了吗？霜儿好像还葬了我……那我为什么……是千兵！”接着，又有一些画面出现，是他在使用一些奇术：“我在……使用什么？那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霜儿……又在哪里？”

想来想去，都感觉很乱，只好张开眼来，定一定神。迦兰多见他睁开了眼睛，便问：“好多了吗？”

“嗯……我……脑中虽不似方才那样紊乱，但还是有许多画面我无法理清。”

“那伤医果然没说错……”

“嗯……什么？”

“村人找来伤医替你医治，伤医说你心脉淤塞严重，头部也有重伤的痕迹，换作是常人早已死去，但不知为何你竟能留下一命。他虽替你做了治疗，但也不能断定你醒转后，全然无恙。我曾听闻过有人头部受创后记忆纷乱、心神失常，多半就跟你的情况相似吧。”

“什么？记忆纷乱、心神失常……可是我……我……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海穴……千兵……霜儿……霜儿……霜儿……霜儿在哪里？”

“你先别多想。你记忆不清应是一时征状，过些时候等你伤好，就能全部回想起来了。”

“你又是谁？我好像……见过你……在一处林子与霜儿一起……是霜儿……要你来找我？”

迦兰多听他这样说，马上想起来：“林子？原来那时不是我多心……”他顿了顿便说：“我是迦兰多，来自身毒，是你妹妹蓉霜在中原认识的人之一。蓉霜姑娘现今人很安全，你就先在此好生养伤吧。总之，你只要知道现在的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此便已足够。”

浊山铸一怔，迦兰多接道：“好了，既然你已经清醒，不妨在这村中走动走动，让血脉运行，说不定等等就全想起来。对了，那小黛姑娘怕是在村后祭坛等得久了，你等会儿在村中走够了，就去见见她吧。”说完，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浊山铸看着迦兰多离开之后，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同时也在思考着迦兰多方才之语：“现在……不是我的敌人？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是霜儿要他来找我的？那……霜儿呢？”

他一旦用脑去想，便又觉得头痛起来，险些站不住，连忙用手扶住墙壁，心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或许他说的没错，也许在村子活动一下，让血脉运行……等等就能将所有的事情想起来。届时，也就能知道此人说的是真是假……是敌是友。”

既然如此，浊山铸便也慢慢走出屋外，在这小村里到处走动，走了一圈以后，浊山铸就来到了村后的祭坛。这里比较残破，杂草丛生，只见小黛正跪坐在一块残缺的壁画前，当浊山铸靠近，她才扭过头来说：“啊，浊山铸大哥！你好多了吗？”

“嗯……”浊山铸点头答应。

小黛笑道：“嘻，那就好，对了你快来看，快来看！这是咱们村里的祭坛！”浊山铸上前，俯下身来，小黛说：“其实我从小就想知道这些图像的意思，但我阿爷都不肯解释给我听……如果你也是从蜀国来的，那你会不会看得懂上面在说什么呢？”

浊山铸认真地去观看这些图像时，猛然发现：“这、这是……这是铜人的线索！？”与此同时，他也想起来了：“对，我想起来了！我是奉师命来中原寻找铜人的！铜人呢？最后去了哪？这图到底还说了些什么？”

小黛听他方才冲口而出之语，似乎是看得懂这些图像，便追问：“欸！这上面的字你看得懂吗？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浊山铸大哥？”

浊山铸道：“上面是古蜀文字，我也不是能完全理解，只知道有提及什么三姆以及铜人……”

小黛道：“三姆？难不成是先祖一直流传的……”

此时浊山铸紧张地问：“小黛，这种图像哪里还有？哪里还有！”

小黛道：“村里的图像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浊山铸大哥……？”

“对了！三姆……图像提到三姆……难不成，三姆里会有铜人的下落？”

这时候，迦兰多和长老姚归一同走了过来，迦兰多听到浊山铸所言，便道：“三姆？铜人？”

姚归则紧张地喝道：“小黛！你……”只见姚归脸上绷紧起来，小声道：“蜀国战甲师……难不成你们仍执着于铜人的力量吗？像‘他们’一样？小黛不该出手救人的，不该……”

迦兰多心里则有另外的疑惑：“铜人不是已被改铸成鼎了吗？他猜测三姆里有铜人的下落……难道不知周人曾用黑火重创牧野？而岷津的人也多对此事不明不白，看来长老亦对诸事多有隐瞒……若此处与三姆和铜人有关，那说不定也有紫晶石的消息！如今，紫晶石、黑火在周人手上，而我天脉也未有所成，也许可以在此处找出什么应对之法，进而毁去紫晶石！”

这时姚归终于说话：“你不能继续探究三姆，会惹出祸事的！”

迦兰多当即好奇地问：“嗯？祸事？会有什么祸事？”

姚归怔道：“怎么连你也……”

迦兰多道：“我也想知道铜人有关的线索……”

姚归看了他们一会儿，最后长叹道：“唉，既然如此，我和你们说个故事，也叫你们死心！”于是他带着迦兰多、浊山铸二人返回家中，向他们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