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尘尽忆决命运

终于，凤天凌和姬亭把果子吃完了，姬亭道：“我、我……我吃完了……唉呀！怎么样……凤天凌？我有没有比你……”她的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见凤天凌抱头大叫：“哇啊——”

姬亭惊见他痛苦的表情，忙问：“怎、怎么回事……？”

“头……头好痛……啊！啊！”凤天凌随即倒地不起。

“啊？”姬亭失惊之际，突然也感到头痛欲裂：“呜……啊！我的头……要……裂开了……啊！这果子……有毒……白发鬼……你竟然……你竟然设计我们……”最后，她也失去了意识，倒地不起。

在下面看着的瑚月和蓉霜都大吃一惊，琥珀也骚动起来，瑚月急道：“天凌——你怎么了？”正想上去施以援手，白王却一摆手，阻拦道：“不许打扰他们，瑚月——他们将要取回往昔之记忆了！”

凤天凌和姬亭的神识进入了另一个幻境之中，眼前出现一个奇怪的镜台，姬亭惊叫出声：“啊……”凤天凌道：“这里是……”

“凤天凌……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正自满怀疑惑之际，忽然一个影像的出现，让他们失声大叫：“哇——”

“苗儿……没想到死后的世界，和我们生前所想截然不同……”

“嗯……人的魂魄……原来是不会消失的……更没想到……我们还能再度转世，重返人间！”

“能如此实在是太好了……苗儿！那么，我们一同返回人间去吧！”

“天甲……若是可以，你想重生成什么样的人？”

“我吗……若是可行……来世，我想成为灭了商族的人！想到那些被东夷的商族人，灭了我们中原夏国之深仇，令我至今仍无比心痛！一想起我们夏人世代相传的珍贵文化，将被那些粗野不文的蛮夷所毁——我内心更是有如刀割！来世……我定要灭了他们！”

“嗯……我想的和你一样……若想得偿所愿，我们应转生在商族之敌国……如此，来日才有机会灭了他们……替我们所挚爱的夏国复仇！我们就此约定，一起合力灭了商夷！”

那个叫“天甲”的人，正是凤天凌，他听了“苗儿”的话，深深地点头道：“嗯……这是我们的约定！就算我们什么也不记得了，也绝不能忘了这约定！”

“我会牢记这约定的……天甲！即使忘记一切，来世我还是盼望能与你再次厮守！”

“嗯……我也是！即使忘了你，我心仍会记得对你的爱恋……苗儿！”

那个叫“苗儿”的人，也不是别个，正是姬亭，她感动地说：“天甲……我对你也是一样！但愿来世，你我能再次相识相恋……永不分离！”

“嗯……永不分离！”说着，两个人深深地相拥在一起。

此时，凤天凌和姬亭都先后醒了，当凤天凌睁开眼后，就听见瑚月喊道：“天凌、天凌……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没事吧……？我……我好担心啊！”

凤天凌怔道：“瑚月……？”然后抬头望向白王问：“白王，刚才我看到的，那是……？”

白王道：“那是你与姬亭的‘前世’。距今六百多年前，约为‘夏朝’之末。”

凤天凌真的感到很惊讶，他和姬亭各自站起来后，深深地说道：“我的前世，是夏国的战士……？而那时……商人竟是我的死敌……居然还是粗野的东方蛮夷？”

白王道：“是的……所幸，商族虽然灭了夏，却在文化上深受夏人所同化！在此后漫漫六百年间，商人反成中原夏人文化最忠诚之保存者……商人也自称为‘诸夏’，谦卑表明自己如今已是属于夏人文化一员……事到如今，商人早已不是蛮夷……而是诸夏文化之传人！所以，你自然也想不到它也曾是野蛮之侵略者。”

“这……我……前世，我一心一意想要打倒的商夷，如今却成了我誓死守护的国家……怎……怎会如此……这命运……也实在太讽刺了……”凤天凌真的感到很无奈。

此时，姬亭唤道：“天甲……”

凤天凌回头看着她：“你是……苗儿？”

“是的……虽然已改头换面……但我如今已将一切都回想起来了！感谢诸天垂怜，让我们在六百年后，真的能够再度重逢……我好高兴！”

“是啊……苗儿！我们两人……真的又再度重逢了！没想到，我们能在六百多年后，再续前缘……”

二人相对，千思万绪，尽情掀起，于是再也禁不住心中激动，相拥在一块，姬亭说：“凤天凌——那以后，我便改叫你‘天甲’如何？你就像从前那样，叫我‘苗儿’吧！”

“嗯，这是当然！”

看着两人，瑚月心中只有伤感，低头不语，蓉霜看在眼内，心里也为她感到难过：“瑚月姐姐……”

瑚月徐徐背转身来，心道：“天凌……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来……你之前回想起的那位姑娘……从来都不是我……那我……我……该怎么办……”

等凤天凌和姬亭平静下来之后，白王才道：“失礼了……请恕在下冒昧一问！二位既已取回前世记忆，可愿让在下动用二位魂魄内的圣环之力，以作封印‘噬’之用？”

凤天凌道：“白王，我们不是约定过了……？我必须先要确认紫雾的实际情况，再作定夺。毕竟琥珀与我自小一同长大，除非真的万不得已，我绝不愿与它分别！”琥珀当即飞过来，一个劲儿地点头附会。

凤天凌又向姬亭问：“苗儿，你呢？”

姬亭道：“嗯……为了答谢白王让我们俩再度重逢，我自然愿意了！虽然‘天垣圣环’是我族圣物，但若能加以善用，也不失守护圣物之本意……”

白王喜道：“太好了……那先感谢姬姑娘首肯！诸位，此地属幽冥与人间交界，不宜过分久留。那我们就先行离去，转而前往北方荒漠，以达紫雾‘噬’的核心所在吧！”众人便立即动身，离开魂果迷境，然后直奔北方荒漠。

在白王带引下，他们来到了一座被紫雾笼罩，暗无天日的古城前，凤天凌看到这个情景，不由也惊住了：“啊……好惊人的紫雾……远比之前还要浓密许多！”

瑚月也道：“这雾气好吓人……白王，此地是……”

白王道：“我们所在之处，已接近紫雾核心——‘噬’的释出地。此地原本有座古城……却因紫雾弥漫，居民悉数尽为‘噬’所吞噬，再用不了多久，当‘噬’核心蔓延至此，即便是古城废墟也将尽为其所灭，不留丝毫痕迹！此处距核心尚远，我们尚需更加深入，方能抵达‘噬’之源头——梵天异界的缝隙所在。”

就在这时，凤天凌脑里忽然传来一阵声音，使得他神思沉迷：“呃？这声音……谁……谁在呼唤我……”

瑚月看到凤天凌目光一下子变得呆滞，便唤：“天凌……？”但不见他回应，便连忙喊：“你……怎么了？”琥珀也跟着过来一起呼唤，但是凤天凌却充耳不闻。与此同时，蓉霜也惊道：“不好了……姬姑娘……她也……”

瑚月马上道：“白王，不好了——天凌和姬姑娘，跟之前在常山那时一模一样，又被紫雾迷惑了……”

白王道：“无需担忧！我即刻施法，唤醒他们！”说完，就立刻施展法术，过了片刻，凤天凌和姬亭就回复正常，凤天凌道：“啊……？刚才……那声音消失了……”姬亭也说：“啊……天甲，你也听到了吗？”

“是啊……苗儿也听到了？”

“嗯……我听到一名女子，在远方呼唤我……那声音……好哀伤……”

“我也是一样……听到一位女子的声音……在远处呼唤我……这么说，正是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况！”

“嗯，没错……之前，我也是寻声走过去，想一探究竟……不料没多久，便失去神智了……等我醒来，便看到你们和堂哥，正在起纷争！”

听凤天凌和姬亭这么说，瑚月便疑惑道：“奇怪……我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呀？”

白王道：“你听不到的，瑚月！凤公子与姬姑娘体内融有‘天垣圣环’之力，因此才会与来自异界之‘噬’能相互应和！”

“啊……就像天凌看得见鬼神那样？”

“是的！正因此故，他们二位与鬼神比你有更深之连结。”说到这里，白王顿了一下，然后接道：“在诸位踏入此地之前，我已暗中以剑气为诸位护体抵御，以免雾气侵害……谁知凤公子二位仍不得免！既如此，我这就为诸位施以身毒之特殊异蔽心法，免得又受其迷惑。”于是，他便再次施法，为众人加持，这又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