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任逍遥御剑畅游

 

 

他们第一站来到开封城，刚进城来就碰见了那位赵铁匠，赵铁匠道：“哎呀，是上回拿那把异剑过来的那位公子！”

姜云凡道：“老板好记性。”

赵铁匠道：“哎，只是那剑实在太奇怪，让我也好奇得很。前几天翻书又想起来，看那形状与花纹，和名剑‘凤羽剑’很相似。那剑本是一对，分别叫做‘凤羽’和‘凰羽’，其中栖有鸟形剑灵，是前朝皇宫中流出的宝物。你拿来的是雄剑，据说只要雌剑在附近，雄剑就会发出声响。并且两剑上都刻有奇特的咒文，可以用来召唤彼此。很有趣吧。”

听完赵铁匠的话，姜云凡就跟大家商量道：“原来夜里会响是这么回事啊。这么说，雌剑一定在附近了。”

唐雨柔道：“姜公子，那把剑，可以让我看看吗？”

姜云凡道：“好啊。上面的确刻了不少蝌蚪文，难道就是铁匠老板说的咒文？”他把那柄凤羽剑取出，交给唐雨柔观看。

唐雨柔仔细地鉴赏着上面刻文，说道：“非草非篆，或许是胡人的文字？龙公子，你觉得呢？”

龙幽也接来端详了一下，摇头道：“不认识，这也不是西域的东西。或许真的不是字，只是装饰而已。”

小蛮道：“什么装饰？我看看……？”说着就抢过那把剑来，看了几眼之后便道：“啊，这个我认识。”

唐雨柔道：“小蛮妹妹，原来你的古文这么好！”

小蛮道：“也是碰巧啦，这是苗疆一带的文字，你们中原人不认识是当然的。雨柔姐姐，我们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摆阵，把‘凰羽’也叫过来好不好？本来就是一对，拆散了多可惜。”

唐雨柔道：“好啊，就照妹妹说的。”

龙幽装出一副没有好气的样子，刚要开口，就被小蛮抢着道：“你是想说‘瞎猫碰到死耗子’吧！”

龙幽道：“我可没出声，是你自己说的。”

小蛮道：“哼，别小看人，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

姜云凡道：“你们俩……那就去 皇甫先生府上，借下他家的院子吧。”

四人就立即来到皇甫家，皇甫家的人都认得他们，也知道他们与庄主是好朋友，所以欣勤地招呼他们进府，他们说只是来借个清静的地方，便有下人带他们到院子里去。这院子很僻静，正好适合他们，他们就让皇甫府的下人先退下。

等四下无人之后，小蛮便拿出那把凤羽剑，放到空地上，然后施展阵法，不一会儿果然有所异动，另一把剑真的被召唤出来了。

小蛮看得哗然道：“真的叫来了啊……好厉害。还以为雌剑会比雄剑好看，原来也就这样而已。”

姜云凡道：“好看不好看的另当别论，这样凑起来就是双剑了，用着才顺手啊。小蛮，多谢你了。”

小蛮道：“没什么啦，小事一桩。”

龙幽小声道：“果然美女送的东西就、是、顺、手啊。某人上次可一个谢字都没说过呢。”

姜云凡连忙用手顶了龙幽胸口一下，让他别说了。然后大家就把双剑收起，决定去酒楼饱餐一顿，当是庆祝得到宝剑。

从皇甫府出来，就到酒肆中去吃饭，刚进店来，就见一名小二对着一个头戴草笠的男子说：“哼，你的酒。赶紧喝完快走吧！”

那男子道：“多、多谢了。”

姜云凡他们走过去问：“这什么酒楼啊，态度这么差？”

那小二连忙道：“啊……这位客官可莫要误会，小店也算有些年头了，从不欺客，只是这疯子……哼！”

姜云凡问：“怎么了？”

小二道：“不提了，几位要不要坐下歇歇脚？小店虽说是酒楼，别的小食也不少。就来壶上等菊花茶如何？再配上老字号四胜坊的花生糕，今天刚进的货，尝个新鲜。清热退火，美容养颜，两位姑娘一定喜欢。”

四人点头同意，小二便说：“这边雅间请坐，我这就去张罗。”

姜云凡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找座吧。”

小二就连声称请，自己就去为他们准备食物。

这时，听见邻桌的客人道：“那人都来喝了一个多月的酒了，就没见掌柜的和小二给他好脸色看。偏又不走。亏他受得了这鸟气。”

“也真奇了，这家的掌柜见谁都陪笑脸，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也不知这人哪里得罪他了。”

“别人闲事少管。喝酒，喝酒。”

“是，贤弟，我先敬你一杯，今天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听了那两个客人的对话，唐雨柔便道：“每天这么借酒浇愁，一定是有什么烦心事吧。”

小蛮道：“要不我们过去问问？”

龙幽道：“别傻了，别人和你无亲无故，怎么肯说。”

小蛮道：“哼，你说不行，我偏要问出来！大不了给他下个蛊什么的。”

姜云凡道：“喂喂，不至于吧。”

小蛮道：“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姜云凡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不知道管不管用……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么，那人喝得也差不多了，再灌他几杯，说不定就肯说了。”

小蛮恍然道：“哦哦，那我们去请他喝酒吧！”

龙幽道：“我看先被灌醉的一定不是他。”

于是，他们就到那男子的桌前坐下，然后唤道：“掌柜的，再开一坛米酒！”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道：“承这位小兄弟的好意，但在下与各位素不相识，还是不要破费了。”

姜云凡道：“大叔别这么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今日在这里遇到，就算是相识了。”

那男子也没有反对，小二走过来对众人道：“客官，小店那个……不、不能赊账的，能不能先结一下？”

小蛮道：“急什么，少不了你一文钱，拿去拿去。”就拿出一锭银子来，那小二看到这么大锭银子便连声应道：“是、是……”

不久，小二便摆上酒来，大家开怀畅饮。龙幽喝了没多少就已经醉意浓了，他咏诗赞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美酒啊，美酒，简直就是仙酒～”说完，向前一扑，头就倒在了桌上。

小蛮道：“仙酒？在哪啊？我只看到个醉龙虾。”

那男子道：“仙酒么～呵呵，仙酒可不是这等凡品可比的。”

姜云凡道：“听大叔这么说，难道真的见过仙酒？”

那男子道：“何止见过，还真的亲口喝过……唉……”

小蛮问：“大叔你叹什么气呢？难道仙酒不好喝吗？”

那男子道：“小妹妹，你可听过‘南柯一梦’的故事？”

小蛮道：“师父倒是说过。是不是有个人，做了个梦，在梦里过了一辈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刚刚做下去的小米饭还没熟？”

那男子道：“那是‘黄粱一梦’。”

小蛮道：“哎，反正差不多啦……总之就是假的嘛。不对，刚刚不是在说仙酒么，怎么没来由地说起这个了？到底好不好喝？是仙人给的吗？”

那男子道：“是啊，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山中遇到一位仙人，得到了一坛仙酒。滋味醇厚无比，我喝下去之后立刻醉倒了，还做了个美梦。”

小蛮一听就兴致来了，忙问：“哦哦～梦见什么了？”

那男子道：“就像你说的一样，在梦里过了一辈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刚刚做下去的小米饭还没熟，哈哈。”

小蛮恼道：“原来是哄我的，哼。”

男子接着说：“可是啊，醒来之后我到处云游，却发现天下真有我在梦里去过的那些地方。而在我梦里住的，就是这开封城。”

小蛮又觉得奇异道：“真的？那你在梦里都做了些什么？”

那男子道：“酿酒为生，娶了个美丽的妻子，后来儿子也出生了。但是却没能亲眼看到孩子长大，我……唉。”

小蛮道：“反正是梦嘛。”

那男子道：“他娘说，孩子大了，就在这大树附近买块地开个酒楼。等打烊了，一家三口就坐在院里树下，泡壶茶，说说话什么的。酒楼的名字就叫‘念雪’，‘雪’是她早夭的妹妹的名字。”

唐雨柔一怔，那男子道：“她嫁过来的时候我还一穷二白。我只打得起铜戒指，就拜托城里的铜匠做了一个，当作聘礼给了她。后来有了钱，买了真金的送她，她却说不要。”

小蛮道：“等等，大叔你说的这些……”

这时，酒楼老板走过来道：“这桌客人，对不起了，小店制的酒不多了，如果想喝个尽兴，还是改日吧。”

那男子不出声，那老板接道：“还有这位客官，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古董商，但我手上这枚戒指，的确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男子道：“我，不是……”

老板道：“虽说不值钱，但你开多大的价，我都不会卖的。如果你实在想看，就当场在这里看个明白，以后请不要再来了。”

小蛮马上说：“那我也可以看一眼吗？”

老板道：“请便。”

片刻之后，那老板拿出戒指，给他们看。小蛮捧在手里，看得很认真的样子，姜云凡问：“小蛮，怎么样？”

小蛮道：“嗯嗯，的确是造型很奇怪，喂，大叔，你说的，戒指可有什么标记么？”

那男子道：“朝里的那面刻着我妻子的闺名‘冰’。”

小蛮仔细一瞧，惊讶地说：“真的有！”那男子露出一丝喜色，小蛮道：“我懂了，这个掌柜的就是大叔的儿子吧？对不对？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啊？”

“我……”那男子欲言又止。

姜云凡道：“小蛮，你看大叔几岁了？”

小蛮看了看男子的容貌，答道：“三十多吧？”

姜云凡又问：“那掌柜的呢？”

小蛮又望向老板那边，说道：“四十？五十？……啊呃……”

姜云凡道：“如果你是个四十来岁的酒店掌柜，忽然有个三十多的人跑过来说‘其实你是我儿子’。拿出的证据是他知道你母亲的名字，你是相信他还是痛揍他一顿？”

小蛮这才恍然大悟，并道：“真、真难得你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那男子道：“谢谢几位的热心，不过你们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肯相信我说的话，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就此别过吧。”说完，那男子竟然就消失在大家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