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有灵犀一剑牵

 

 

回到开封之后，唐雨柔就再次来到柴家，为 柴夫人解毒，并把冰鳞之事跟她说了一遍。柴夫人名叫萧竹，她听完此事后，呆了半晌才说：“是吗，小白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唐雨柔道：“萧……柴夫人……”

萧竹道：“是我的错，害它受伤，又害了大家……唐小姐，多谢你。”

唐雨柔便道：“不用。你再休养一两天就没事了。我去看看其他人恢复的怎样，先行告辞。”就跟萧竹和柴冶作别，然后离开柴家。

唐雨柔去后，屋内就传出了柴冶的叫声：“啊？”

萧竹忙道：“我没事。”

“啊，啊——”

“真的。”

“啊。”

 

唐雨柔与龙幽、姜云凡会合，唐雨柔问：“怎样了？”

姜云凡道：“大家吃了解药，都好多了。”

唐雨柔道：“柴夫人托付冰鳞一事，我未和大家商议，就擅自应承下来，实在抱歉。”

姜云凡道：“嗨，这有什么，那家伙又没什么坏心眼。你脸色不大好，还是赶紧回皇甫家休息吧。”

唐雨柔“嗯”地答应一声。

一路走来，他们听到了一些消息。有人说在前天夜里经过皇甫家后门时，看到一个背剑的姑娘走出，后来再到那儿附近却也没有遇到过了，大家不禁怀疑是不是这个人撞鬼了。

又听到有人谈起皇甫家的总管夏孤临的事，说他长得那么英俊的一张脸，可是眼睛却看不见。有人就说他不是看不见，上次故意在他面前被绊倒，就被他一手扶了起来。另一人就问那他为什么要蒙眼呢？那人就说他不是中原人，可能蒙眼是他家乡的习俗。一位姑娘便说：“既然不是瞎子，凭什么我抛了那么多次媚眼给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太可恶了！”另一人说：“你以为他是瞎子还抛媚眼给他干吗……？”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走到十字路口时，姜云凡远远看见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乃是一男一女，只听那男子道：“没想到这开封府也别有一番特色，倒是不输青荷镇呢。”

那女子笑道：“嘻，陪老婆回娘家亏不亏？”

那男子连连道：“不亏，不亏！”

二人边说边走，正好与姜云凡等人迎面相遇，那女子抬头看到姜云凡，立即道：“啊！这位是……是恩公？”那男子也立刻道：“啊啊啊！真的！真的是！”

姜云凡一时没有想起来他们是谁，那女子便说：“您不记得我们了？在青荷镇那时，您帮我们上山去采了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真是有缘呢。”

姜云凡终于记起来了，这二人正是钱三琮和墨香，他马上说：“是你们啊。怎么样，伤好些了吗？”

墨香道：“嗯，已经好多了。”

钱三琮道：“托恩公的福，我们夫妻才有今天啊。请再受小的一拜——”

姜云凡连忙伸手挽住道：“哦？已经是夫妇了啊，恭喜恭喜。”

钱三琮道：“小的现在改行卖药了，这是前些日子入手的珍品，据说产于仙界，于强身健体有奇效，就当是我们的喜酒，请恩公务必收下！”

姜云凡是个爽快的人，就接过钱三琮的送赠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拜别了二人，又走到一家打铁铺前，就看见一名妇人焦急地说：“叫你早点把这破铁卖了，你又不肯！这下好了，家里天天闹怪事，今天是孩子烫伤了，明天要和林家一样走了水怎么办？”

站在她身边的铁匠便说：“娘子你听我说，这，不是我不想卖，买走的客人说这剑有蹊跷，过两天又把东西给送回来……”

那妇人更加生气：“哼，你就给人退啊，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姜云凡便上前道：“请问两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妇人看见姜云凡一身武装，便道：“这位少侠来得正好，能帮我个忙把这剑扔了么？”

铁匠忙道：“娘子息怒，娘子息怒……”

姜云凡看着那妇人手中的剑，就问：“好好的剑，扔他做什么？”

那妇人道：“少侠你不知道，这剑是他三个月前从行脚商手里买下的。后来才知道是别人家陪葬的器物。你说这种东西能要么？这几天这剑突然在夜里怪声大作，还老看到有东西飞出来，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到剑上了。”

铁匠道：“娘子，宝剑壁上呜，乃是吉兆，怎么说是邪气？”

妇人道：“你就知道胡说八道。这样好了，我们把这剑拿去赵家铁铺，让他们鉴别一下是不是好东西。”

铁匠道：“这……我们究竟是同行，不太好吧……”

姜云凡这时道：“你们别争了。东西先不急着扔，我拿去问问，有消息再说怎么样？”

妇人便道：“少侠真是爽快人，就这么办。”于是就将这把剑交给了姜云凡。

姜云凡热心助人，龙幽、唐雨柔也只好舍命相陪。他们就拿着这把剑来到了赵家打铁铺。那赵铁匠见到有客人来，马上来迎接，可是当他见到姜云凡拿着剑，便错愕道：“咦，这位客官怎么提着兵器就过来了，莫非是小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姜云凡道：“没有没有，是无意中拿到了这把剑，想请店主老兄鉴定一下。”

赵铁匠道：“这客官可就找对人了！要说品评武器的眼光，这开封城里，皇甫先生第一、夏先生第二、在下第三……”说着就接过那把剑来看。

过了良久，姜云凡就问：“那请问，看出什么没有？”

赵铁匠道：“唔，奇怪奇怪，这剑的确是锋锐无比，但又带着戾气。虽然未成气候，还是小心的好。”

“什么意思？”

“不好说，不好说，这剑古怪得很，恐怕是附着什么妖怪，寻常人还是少用的好。”

姜云凡得到了这个答覆，就又回到蒋家打铁铺，把此事跟那铁匠夫妇说了一遍，那妇人道：“我就说么，什么宝剑，妖怪剑而已，还是赶紧脱手的好。”

蒋铁匠道：“是、是，还是娘子英明。”

妇人道：“辛苦少侠跑这一趟。请收下这点薄礼，不成敬意。”就送给他们一些东西，姜云凡欣然接收。

那妇人又道：“看几位也是身有武艺的，一定制得住这把剑，若是这位少侠想买，就便宜卖了吧。”

姜云凡道：“不不不，又是古董又是宝剑的，一定贵得很，我可买不起。”

那妇人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龙幽却道：“我觉得这剑有点意思，这位姐姐，你开个价吧……”

那妇人立时抬头看着龙幽道：“公子好眼光。听我家相公说，这剑当年是他花两万买下的，名叫‘凤羽’……”

蒋铁匠忙小声地说：“娘子，是八千啦，八千……”

妇人连忙瞪着他说：“一边忙你的去。”然后干咳一声，接着对龙幽道：“咳，据说是前朝皇宫中的宝物，流落民间。看在几位少侠的面子，打个折，算你五千好了。”

龙幽道：“短剑我用不惯，只是想起有个朋友天生和魔物投缘，或许他会喜欢。姐姐若是不肯让价出没关系。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以后买东西的机会也还多。”

那妇人见龙幽不想买了，连忙道：“三千，三千就行。”

龙幽道：“老挂在墙上，也不知道有没好好养护，虽然没生锈，可是……”

那妇人急了，又说：“一千。少一文也不行。”

龙幽便说：“哎，既然这样，我就买下试试看。”

姜云凡忙道：“龙兄……”

龙幽却让他噤声：“嘘，一会再说。”接着就拿一千文来买下那把“凤羽剑”。然后回头对姜云凡说：“好了，小姜，拿去吧。”

姜云凡一愣：“说了半天，和妖怪投缘的原来是我吗？”

龙幽道：“连魔兽都让你摆平了，区区一把妖剑算什么？”姜云凡不知好气还是可好笑，只好收下这份礼物。三人随即离开打铁铺，返回皇甫府而去。

来到府门前，守门的弟子接应着他们说：“门主已经备下了客房，随我来。”三人就随这名弟子进入府中，到客房中安顿下来。

不一会儿，皇甫卓来见三人，姜云凡当即道：“皇甫大哥，我回来了！”

皇甫卓道：“好。几位为开封百姓化解此一场灾祸，皇甫在此谢过。”

龙幽道：“举手之劳而已。”

姜云凡道：“就是，小事一桩。”

唐雨柔也欠身道：“前辈过誉了。”接着，她又说：“对了，不知那位姑娘如何了？”

皇甫卓道：“林姑娘早些醒过一次，喝过药已经休息了。”

唐雨柔一怔：“林？”

皇甫卓道：“嗯。她自称姓林，名未央。”

姜云凡道：“说到这个，皇甫大哥，那个夏先生的剑，为什么会自己飞到她那去啊？”

皇甫卓道：“孤临所佩长剑本是我皇甫家所世代相传，数年前在和魔教的苦战之中剑鞘丢失。那林姑娘身上带的，正是当年遗失的剑鞘。许是长剑通灵，与剑鞘久别重逢，一时……情难自禁。”

龙幽笑道：“哦？呵，有趣。”

皇甫卓道：“也不知她从哪得来的剑鞘，又是为何寻到此处。”

姜云凡道：“她昏倒的时候不是叫着什么……长离？对，说不定她是来这儿找叫长离的人。”

皇甫卓道：“长离……那把剑的名字，正是长离。长离剑二十年来不曾出过开封，又会与她有何瓜葛。”

姜云凡笑道：“嘿嘿，说不定是那把剑想剑鞘了呢。”

龙幽道：“有道理～～”

皇甫卓听了，也“哈”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天色已晚，你们早点休息吧。”

唐雨柔道：“雨柔也去歇息了。”

龙幽心里却在想：“那人和那把剑上的气息……有趣。”大家便各自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