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觅真相

从练剑场回到家门前，只见徐安站在门口等候，见他回来便道：“公子，您回来了！您远行时有收到一封信函，小的之前忘了告诉您！”

“是谁的信？”

“是张公子寄来给您的！”

“谢了，徐安！”徐暮云接过那信函，然后说：“既然是柏乔的来信，我去找兰茵一起读信吧！”

他就又来到张府中，不过到了兰茵的房里，并不见兰茵在，只有一名在打扫的侍女，看到徐暮云，就上前道：“徐公子。您找兰茵姑娘吗？”

“是的，你知道她去何处？”

“兰茵姑娘与她姐姐，一起去洛水畔了。”

“哦，去洛水畔？谢谢你，那我去河畔找她！”说完，就又匆匆离开张府，前往城外。

到了洛水畔，果然看到兰茵和芝茵在此：“啊，她们在那里！”便立即向那边走去。

芝茵坐在河边梳理着秀发，兰茵则站在一旁相陪，徐暮云远远就呼唤道：“兰茵～～兰茵～～”

芝茵道：“才正说到他的事，他便来了……”兰茵转脸望过去，徐暮云已经走到了二人的面前，说道：“兰茵，柏乔来信给我们了！我尚未拆阅，想先来找你一起读！”

芝茵这时从地上站起来道：“徐公子，柏乔便是张家那位张诰公子吗？”

徐暮云道：“是啊……芝茵姑娘在张家同住，应该之前也常见到他吧？”

芝茵道：“是的，不过他们家中都不称他柏乔……故一时会意不来。”

徐暮云道：“柏乔是我与兰茵的知交，我们三人从小一起练剑、一起成长！我来读他的信，芝茵姑娘也一起听吧？”

芝茵道：“且慢——我与张公子的交情并不熟稔啊！我先回避一下，如此较为妥当！”

徐暮云却道：“无妨、无妨——你是兰茵的姐妹啊！”

芝茵便道：“既然您如此说，我就腼颜留下来一起听吧。可以吗，兰茵？”兰茵点了点头，于是徐暮云便张开信函一看，发出“唔”的一声。

芝茵问道：“怎么了，徐公子？莫非……是什么坏消息？”

徐暮云道：“倒也不是……但信写得文诌诌的！也罢～我将信中所述，浅白地说给你们听吧。”徐暮云便开始读出信中的大概内容来。

张诰的信是这样写的：“戎马倥偬，久未联络……你们可都安好？爷爷带一路急行军，希望来得及阻止蜀寇！一路上，爷爷也告诉了我们许多他昔日用兵的心得。这一次蜀寇将领，把大军驻屯于一处能扼守险要的山丘上——不料爷爷看了他布阵，却哈哈大笑，并问我们兄弟是否看出什么端倪？我们都觉得敌将十分了不起，竟被他抢先一步，占到了那么好的位置！因为该处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视野宽广，随时可抄截我们的进退之路——所以我和弟弟佩服对方之余，同时也万分担忧！但爷爷骂我们笨蛋，说那山丘形势孤单，加上如今此地仍冬寒未退——倘若天下雨雪，只需截断他军的取水之径，对方就只能坐以待毙！其实我心里十分怀疑——不过是区区阻止敌人取水而已，真能将他们一举击溃吗？但我相信爷爷争战多年的沙场经验，如此判断一定有道理！因事务繁忙，只能暂时走笔于此！希望不久之后，你们在洛阳可收到我们歼灭贼寇、辉煌大捷的好消息！”

读完这封信后，徐暮云道：“原来这是柏乔在街亭战前所写的信！”兰茵向他打了几个手势，徐暮云道：“‘好高兴，柏乔他们最后大败敌人，真了不起。’是这意思，对吗？”兰茵点点头。

芝茵道：“听说张公子昔日曾喜欢兰茵，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徐暮云道：“嗯，是啊……可是那已是陈年往事了！兰茵，你也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姐了吗？”兰茵又点了点头。

芝茵连忙道：“我好奇问问，不知是否失礼？”

徐暮云道：“不打紧，如今柏乔与兰茵之间已如亲兄妹一般，毫无芥蒂与隔阂！说起来，若非当年柏乔向师父恳求，兰茵也不会成为师父的剑僮！不知兰茵是否曾告诉芝茵姑娘此事？”

芝茵道：“未曾，不知可以听徐公子说说吗？”

徐暮云向兰茵问道：“可以吗，兰茵？”兰茵点头同意，徐暮云便说：“说起来，那是快十年前的往事了……”

那一次暮云被年幼的张皓欺负，张诰想劝阻，还被张皓给推翻在地，就在这时候，兰茵挺身而出，挡护在暮云的身前。张诰抡起木剑，就想连兰茵也打，岂料兰茵反击，所使的剑招竟然更胜张诰，打得张诰手忙脚乱，而且木剑已经直指向张皓的咽喉。就在这个时候，张郃飞马到来，喝止了他们。

张诰连忙向张郃解释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兰茵依然用剑抵住张皓，张郃从马上跃了下来，教训了他们一顿，兰茵这才把剑收起，张诰则走到爷爷的面前，为兰茵维护，说兰茵一心只是想保护暮云，还向张郃请求，希望张郃能把身为孤女的兰茵收下，张皓自然坚决反对。张郃向来不收女弟子，所以开始并不答应，但是张诰说尽了好话，加上张郃方才所见，兰茵确实很有天份，所以心中也对兰茵存有好感，于是走上前去，问兰茵是否愿意跟他回府，兰茵看了看身后的暮云，为了保护他，兰茵决定跟从张郃，从此就成为张郃身边的剑僮，实际上也是张郃的弟子。

徐暮云道：“就这样，兰茵成了张家的人——”

芝茵道：“张公子当时替兰茵说情，最后却未获得兰茵的青睐——他事后是否因而迁怒兰茵或徐公子？”

徐暮云道：“怎么会呢……这就是柏乔了不起的地方！他从不记恨或嫉妒，始终把我们二人当成他的挚友！”

芝茵道：“原来张公子是一位如此值得敬佩的人物！惭愧……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暮云道：“芝茵姑娘，请别这么说！但是，能认识像柏乔这样的朋友，确实是我徐暮云之幸！兰茵，既然收到柏乔来信，我们返城一起回信给他吧！”兰茵点头同意。

芝茵这时道：“徐公子，你们先回去即可。我很喜欢这儿——所以还想留在河畔吹吹风、梳梳发。”

徐暮云不解道：“可是芝茵姑娘……梳了发，又吹了风，头发不又乱了吗？”

芝茵道：“不……我就是爱这微风拂面，发丝永远梳理不完的感觉！因为昔日有个人，很爱看我在河畔梳发、唱歌的模样！”

徐暮云道：“原来如此……那位喜爱看芝茵姑娘梳头唱歌的人，他又是谁？”

芝茵道：“徐公子，能否让我保留这个秘密呢？因为他……触及一件伤心往事，至今我不愿多提……”

徐暮云连忙道：“是我不好，问太多了——对不起！”

芝茵道：“其实，他是一位我很尊敬的人……他拥有一把很大的配剑……他爱极我为他捧配剑的模样！”

徐暮云道：“芝茵姑娘，原来你也曾和兰茵一样，当过人家的剑僮？”

芝茵深深地说道：“是啊……”

徐暮云道：“这么说来，你们姐妹真是巧合呢……”

芝茵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很小！记得当时，我得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捧住那把重剑……但是，他就最爱瞧我那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我至今都忘不了，他那和霭的笑容……倒是徐公子，你们方才不是说要先返回城里写信吗？”

徐暮云这才省悟道：“对啊……不知不觉又聊开了！既然如此，我和兰茵先返回我的住处，先在此告辞了。”

芝茵便道：“徐公子请慢走！”

徐暮云转身先行，兰茵则和芝茵交流了一个眼神后，也跟随而去。看着二人走远，芝茵又低下头来，双手抚弄着秀发道：“往事啊……为什么总是忘不了呢？柏乔，感谢你过去曾如此关爱过兰茵……请让我代替兰茵，再次谢谢你……”

二人回去之后，就写下一封回信，寄往前线军营，信的内容是这样的：“柏乔，收到你来函，不胜欣喜！其实我们之前，奉令前往斜谷道协助，遇到了很多事！说了你一定不相信，我们还遇到了传闻中的名将——赵云呢！接下来，就让我来仔细告诉你吧……此行的经验，真是令我毕生难忘！”

张诰认真地看着卷信函，直至有人问道：“张都尉，什么人的来信？瞧你读得如此认真？”

张诰这才回过神，看着望他的人，原来是军中的同僚陈康，便答道：“是洛阳一位好友寄来的！”

陈康道：“嘿，好友……还是心上人？”

张诰道：“别乱猜，哪来的心上人？是一位我自小的至交……生死至交！”

“哦，生死之交啊？”

“是啊……”张诰把信函收回怀内，仰天而望，心道：“暮云……原来这段时间，你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想必你定又成长了不少，真为你高兴！希望我们都能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来！彼此共勉吧，暮云！”

在平静的日子里面，徐暮云见空闲时间，就带着曲录本，再次来到斜谷口客栈，把曲录本交给魅儿，魅儿接过来欢喜道：“唉呀，真的是曲录本呢！太好了，这下又有新曲可以唱了。”她让徐暮云稍等，然后迅速地抄下这曲录本，再交还给徐暮云，请他带回去给颖儿，徐暮云也不推辞，又带着曲录本回到长安，把曲录本还给颖儿。

颖儿道：“大家的动作还真迅速呢，这么快就将曲子抄录完了～太好了，多了好几首曲子了呢！真是多亏了公子的帮助！”颖儿再三向徐暮云表示致谢，并送了一些小礼物给他，徐暮云收下来，便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