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褒斜谷

 

 

一行人再次来到箕谷小村中，探望仇晏母子，仇大娘见到韩龙等人走来，就欢喜地说：“啊，这不是阿龙吗？”

仇晏听见母亲的话，急忙从屋里走出来，迎住韩龙道：“你来啦！”

韩龙道：“你跟仇大娘一切都好吗？”

仇晏道：“都好，娘的身子也好转许多了。”

仇大娘道：“毕竟，终于盼到了这个死脑筋的傻孩子回来了呀！”

仇晏道：“是是是，我死脑筋，我傻，我对不起娘！”

仇大娘乐得笑了起来，然后又对韩龙说：“阿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韩龙道：“比起过去你们对我的恩情，这实在不算什么，就别再谢我了吧！”

仇晏道：“不过，你先是张罗兄弟的生活，又和那个当官的平起平坐……看来你在城里确实混得不错嘛！我原本还担心你的出身会遭人非议，不过看到现在，似乎是我多虑了。”

韩龙道：“那你真是白担心了，那种没凭没据的东西，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仇晏道：“哈，我想也是！对了，上次曾听你提过，你还有查探外族动静的任务在身？后来有什么进展吗？”韩龙摇了摇头，仇晏又道：“那么，我也帮你留意吧！这附近我已摸得通透，若要打探消息，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龙道：“等等，这可是我的职责啊，你怎么——”

仇晏道：“嘿，多一个人打听，总比你一个人找消息强多了吧？”

仇大娘道：“阿晏说的有道理呀！阿龙，你就让他帮你吧！”

韩龙道：“但是，他才回来照顾您……”

仇大娘道：“只要知道他去哪里、他去做什么，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韩龙一阵感动道：“仇大娘……”

仇晏道：“我只是去打听消息，又不是不回来。难道你怀疑我的本事？”

韩龙连忙道：“喂！我可没这么说！”

仇晏道：“所以，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韩龙见他如此坚持，也只好道：“好吧好吧，我不想跟你辩。”韩龙又思索了一下，便道：“那么，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仇晏笑道：“哈，够爽快！放心吧，若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于是，众人又拜别了仇晏，正准备离开箕谷小村，不料没走多远，就有一位老伯冲到众人面前道：“啊，是你！”

徐暮云道：“嗯？老爷爷，你认得我们？”

那老伯指着玉灃道：“不是你们，是她！化成灰，我都会记得她！”

玉灃又瞪大眼道：“我？”

老伯道：“当年就是你，替我们村子把水患给治了……”

玉灃马上得意地说：“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做大水，我就把那水给治了！瞧，他们不就忘不了我的恩惠吗～我就说吧，我做的每件善事全都又好又棒，大家都称赞呢！”

哪知她的话刚说完，老伯便激动地说：“什么善事、什么恩惠！当年我们就是误信了你这鱼妖，才会害得大家受苦好些日子！”

玉灃一听便生气道：“什么鱼妖！你这不知感恩的老头！”

老伯道：“你！你这鱼妖强辞夺理！”

玉灃道：“我明明替你们治好水患了，你们后来过什么苦日子也不关我的事呀！”

徐暮云知道其中必有原委，便对那老伯道：“老爷爷，你能不能再说清楚一些？”

老伯便说：“没错，当年这鱼妖替我们治好了水患，我们那时也很感激她……”

玉灃道：“我就说我帮了你们吧，你们实在要好好感谢我的。”

老伯听她又说这样的话，便又激动起来：“你！”

徐暮云忙劝阻道：“老伯，请你继续说。”

老伯才接着道：“后来天候突然异变！又是大旱又是大水的！再加上连年征战，村里传出疫病！受苦了好些年！要不是这些年有人照料，帮助我们处理村子环境，这里就跟座死城没两样！我们原想算了，但最近这天候又异变，没水没粮的许多村民又开始受苦！这难道不是这鱼妖惹的祸端吗！所以我发誓，再见到鱼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替枉死的村民报仇！”

玉灃听他说完，也是大吃一惊，急忙躲到众人的身后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呀！”

老伯急道：“你别跑，看我怎么处理你！”

徐暮云连忙道：“老爷爷，你先别动怒，说不定是这中间哪出了问题。”然后回头对玉灃道：“玉灃，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施法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玉灃道：“我才没有出差错呢！我布阵时明明就好好的呀！一定是这老头骗人！”

徐暮云道：“但我觉得这老爷爷说的是实话，你瞧这里……”他让玉灃观察这村四周的环境，玉灃环顾了一眼，也觉得这村子确实荒凉，不由呆了。

徐暮云接道：“人烟稀少，景物破败……看来确实是遭遇到变故。会不会像道长的石阵那样，你以为不重要的东西，却是个护民的要件呢？”

玉灃恍然道：“难道真是这样？所以我又为恶了？不行，这样我就不能成仙了呀！”想到这里，玉灃便想前去一探究竟。

老伯见她想走的模样，便马上喝道：“鱼妖你别想逃！”

玉灃道：“我才没有要逃呢，我是要去布阵施法的地方看看呀！你们也别呆站着，快跟我去褒斜谷廓道看一下呀！”

徐暮云便对老伯道：“老爷爷，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去查看一下吧。”

老伯道：“你们可别包庇鱼妖呀！”

徐暮云连连点头，让老伯大可安心，他们一定会查出个究竟来。于是，他们便立刻出发，前往斜谷道。

从子午谷出来之后，他们先回长安城购办所需的物品，再出发前往褒斜谷，到了城中，大家分头行动。徐暮云负责到武具店购办东西，但是经过一家民房前，就听见有激烈的争吵声传来，徐暮云好奇心又起，便走到那民房前，只见里面正有一位老伯和一位富贵中年人在吵得脸红耳赤。

只见那富贵中年人凶巴巴地说道：“你这天杀的家伙，我看你平日做人老实，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那老伯道：“可是……祝老爷，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呀……”

祝老爷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哼！别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徐暮云忍不住走进去问道：“二位叔伯，有话好说，先别激动！”

祝老爷不管他的劝说，只冲着老伯高声喝道：“说？有什么好说的？还我小金毛命来！”

那老伯惊道：“还、还命？这是要我怎么还啊？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大老爷的金毛狗会死在我家啊……”

徐暮云怔道：“狗……？”

老伯道：“是啊……早上我醒来，就见到这大老爷养的小金毛死在我们家里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徐暮云道：“只是条狗……找另一只狗赔您可好？”

祝老爷道：“哼！小金毛来自西域，吃的用的都是来自西域的美食！那些杂七杂八的野狗怎能和它比！我不管，把这些年它所用掉的银两还来，不然，我就告官！”

老伯惊惶失措地说：“这、这，可是……”

祝老爷道：“别说我不留情面，只给你三天的期限还钱，不然……哼！”说完，祝老爷就转身拂袖而去。

那老伯愁眉苦脸地连声叹道：“这该怎么办才好？”

徐暮云便问：“为什么小金毛会在你家呢？老丈人，你能不能把情形再说清楚一些？”

老伯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呀……就早上我醒来，不知为何，大老爷养的小金毛倒在我们家里头……我把小金毛送回大老爷那里，小金毛却口吐白沫的死了！然后他们发现小金毛的口中有耗子药，大老爷就说我害死它了！但我没有啊！虽然这小金毛平日趾高气昂，我也不至于毒害它！”

徐暮云道：“这耗子药又是哪来的呢？”

老伯道：“因为耗子老是偷吃米，我才要放耗子药呀……怎么办……怎么办……”

徐暮云忙安慰道：“老伯伯你先别急……”

老伯道：“我怎能不急？哪来的银两还他……难道要我卖了这间仅有的屋子？”

徐暮云心想：“总觉得好像哪里有所遗漏……还是去向祝老爷将事情问清楚，把这些问题弄明白。”想到这里，他便拜别了老伯，走出屋外，远远看见祝老爷的背影，他马上赶过去，把祝老爷截了下来。

祝老爷一见是他，便道：“是你？来替柴老头求情的吗？”

徐暮云道：“不……是这样的，有些事情我弄不明白，想向你请教一下。你最后一次见着小金毛是什么时候？”

祝老爷道：“昨日下午，我与它玩耍后，见它没有什么精神，就叫阿丁带它回自己的窝了。”

“阿丁？”

“阿丁是我专请来照顾小金毛的家丁。”

“那为什么后来小金毛会出现在柴老伯的家中？”

“这还用问吗？这些穷酸家伙，肯定是嫉妒我的富有，才坏心地引诱我们小金毛，再下毒害死它！”

“咦？你请柴老伯到家中作客？”

“哼，他哪配！”

“那柴老伯又如何能引出小金毛？”

祝老爷登时脸色有变：“这……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小金毛就是不见了啊！”

徐暮云便道：“没什么……打扰了。”他越觉其中有古怪，便决定去找阿丁。向人打听之下，知道阿丁家住在城东门口附近，徐暮云找到其家门前，见一名青年汉子从里面走出来，徐暮云便上前问道：“请问你是在祝老爷家当差的阿丁吗？”

“是啊，公子是……”

“我是来问你有关小金毛的事。昨日你带小金毛回来后，小金毛就一直在那吗？”

“没有啊，后来小少爷又带小金毛出去玩了呢，但后来小金毛就没回来过了……”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小少爷昨天带小金毛出门后，小金毛就不见了！我们原先以为小金毛只是贪玩，没想到它却都没回来……”

“嗯……？”徐暮云心想：“小少爷吗？或许他那会有我想要的讯息……”于是向阿丁问那小少爷现在何处，阿丁告诉他可能会在长安客栈里吃早饭，徐暮云便立即又赶往长安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