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远行

 

 

到了张府，徐暮云直入兰茵的房中，与兰茵相见。徐暮云问：“兰茵，你有事找我？找我一起练剑？”

兰茵做了几个手势，徐暮云道：“‘刚才有人在洛水郊，又见到那只金色妖狼。’原来如此……你担忧此事，所以通知我要小心些，是吗？”兰茵点了点头。

徐暮云接道：“那家伙似乎对洛阳一带很熟悉……昔日就被它袭击好几次！而且神出鬼没，真不知何日才能彻底消灭它……”兰茵又做了几个手势，徐暮云道：“‘小心剑气又被夺取？’嗯，我会注意！剑气若被它吸取，七日之内我会剑气大乱，而且力量骤减！要好一段时日，剑气才能慢慢恢复——”

兰茵接着打手势，徐暮云道：“‘若我是你的敌人，就会趁这七日好好袭击你。’哈哈～还好兰茵你不是我的敌人！这真是太庆幸了——哈哈！总之，谢谢你找我来通知此事。我会小心提防那只金色妖狼！”

虽然徐暮云如此说，但是兰茵仍然流露出担心的神色，而且似乎还有其他要说，徐暮云便道：“‘啊，还有别的事情找我？’哦，什么事？”

兰茵随即拿出一个竹简来，徐暮云道：“咦，这是……？该不会又是挑战帖？”

兰茵摇了摇头，把竹简递给徐暮云，徐暮云接过来道：“那会是什么……我瞧瞧。一张地图？”

兰茵拿着剑在地上比划着，徐暮云便解读道：“‘一个亲人送来的地图。’听师父说，你是流落洛阳的战争孤儿，怎会有亲戚？”兰茵接着比划，徐暮云道：“‘不是真正亲人，而是彼此互认为姐妹。因她所在之地音讯传达不易，因此我们只能偶尔联系……她也是因战乱失去亲人的孤儿……后来一位道人好心收养她，并收她为徒……’兰茵，原来你也有一位义姐？”

兰茵点了点头，徐暮云道：“太好了，真希望能够结识一番。”

兰茵脸上又闪过一抹异色，接着在地上继续比划，徐暮云接着说：“‘我曾告诉她，你被一只金狼威胁的事……她说，她知道关于这只金狼的事。她如今身在一处偏远之地，问我们能否去找她？’咦……这么说，她知道这只金色妖狼的底细？那再好不过了——她如今身在何处？”

兰茵又继续比划下去，徐暮云看完，便吃惊道：“咦……什么？在并州之西……？慢着……若我没记错，并州之西如今应是匈奴的居地！爹跟我提过，昔日匈奴归化朝廷，朝廷把并州西半的黄土高地一带，拨给他们放牧。你那位义姐，怎会在那样的地方呢？”

兰茵又比划下去，徐暮云接着道：“‘那是他师父的修行地点。我曾劝她前来洛阳。但如今她师父病重，她不便远行……所以希望我们委屈些，前往并西一行。去了也许便可得知那只金狼的底细。’这么说来，你希望邀我一起出这趟远门？”

兰茵点头，徐暮云便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一定也很想与她见面，对不对？既然如此，当然好了！此行一举二得，我很乐于一行。如果可以，我们再找柏乔、久悠他们一起去吧，可以吗？”兰茵自然同意，徐暮云又道：“不过，我们至今还尚未远离过京畿周围一带——此行遥远，我们必须先问问师父及爹的意见，才好动身。师父他是否还在府上？”

兰茵马上做了几个手势，徐暮云道：“在练剑场？好，我们去那儿找他，你也一起来吧！”

二人便立刻动身，一起来到练剑场那儿。

张郃正在操练士卒，见二人来到，便让士卒们暂时休息，自与二人说话，听了二人讲明来意，张郃便道：“哦……你们要去并西匈奴之地，找寻兰茵的义姐妹？兰茵，你有这么一位义姐妹，老夫都不知晓哩！不过……这倒是好事。所以暮云，你要陪同兰茵随行是吗？”

徐暮云道：“是，还望师父您准许！”

张郃道：“老夫并无理由不同意——你们如今不小了，出门远游乃是极佳之历练！若得你爹答允，你便与兰茵一道前往并西吧！”

“谢谢师父！”二人一同拜谢张郃，徐暮云又问：“请问师父，不知柏乔他在吗？”

张郃问：“找他有事？他随同一支部队去远地演练，几日后才会回来。”

徐暮云道：“我们也希望柏乔能一起同行……”

张郃却道：“不成～诰儿暂时不便再与你一起行动！”

“呃，您的意思是……”

“盘据江南的吴寇孙权，最近趁陛下染疾之际，屡次猖獗入寇、扰我大魏！老夫随时可能奉派出征，领兵南下——诰儿他既有心走将帅之路，老夫打算趁他年轻，带他一同去沙场历练。”

“师父，若朝廷有所需要，徒儿也愿随同您出征，讨伐逆贼！”

“你能有这份心，当然很好……但诰儿乃军职世家，也已入军籍，老夫权责内可带他随行——若换作你二人，则须事先征得太尉府许可方成，并非能够贸然加入。况且兰茵乃是一介女子，而暮云你爹向来总是……也罢……总之有些不便，你不如先自行多方历练实力，反正来日方长！”

“是的，徒儿明白了！那就由徒儿与兰茵二人，前往并西！”

征得张郃同意后，二人告辞离开，走了不远，徐暮云就对兰茵说：“第一步已经征得师父同意了，接下来还须向爹询问才能动身。我再去向爹说明，你先返回住处等我消息！”兰茵同意，两人回城之后，便各自归去。

回到府中，徐暮云告知徐庶要到并州之西一行，徐庶怔道：“要去并西？”

“是的，爹！孩儿初次远行，需要征得您的同意！”

“云儿，你已长成如此年纪，是该出门好好历练一番！虽说如今天下仍旧动荡，但毕竟已不如往昔！能够外出历练，是一件好事！爹当年在你这年纪时，也是至各地游学访友，所以此事为父不会反对。”

徐暮云当即拜倒道：“爹，感谢您的同意！”

徐庶问：“同行的还有谁？”

徐暮云道：“兰茵，可能还有另一位最近结识之异国朋友，唤作久悠。”

“异国人？”

“嗯，是的！”徐暮云又站起来说：“他来自遥远东方海外，前来大魏学习，十分勤勉好学！改日让孩儿介绍给爹认识！”

“原来如此……能有如此同伴，相当不错！对了，你的师兄张诰，怎未一起同行？”

“原本有意找他的……但师父说他已入军籍，如今去外地操练，无法与柏乔同行，让孩儿甚为遗憾……”

“那孩子毕竟出生军旅世家，张老将军应对他多所期许吧！你们三人何时出发？”

“先准备行装，几日内即行动身。盘缠方面，兰茵她自己有准备，孩儿自己也有一些积蓄。应已足够此次旅用，请爹无需费心——”

徐庶点了点头，就让徐暮云回去好好准备。

几天之后，是动身之时了，徐庶亲自送他们出城，徐庶再三叮嘱道：“路上自己小心！凡事谨慎，切莫自恃剑术而刚愎好勇，反而遭祸！”

徐暮云道：“是，孩儿明白！”

久悠道：“伯父勿忧，徐公子心思相当成熟，加上有我们这些同伴一道同行，必能平安归来。”

徐庶当即向久悠致意道：“有劳你一路多关照小犬了。不胜感激！”

徐暮云道：“爹爹，您别老还把孩儿给当三岁小娃儿看待啊！真是的——”

兰茵即时笑了起来，徐暮云道：“怎连你也在笑我了……兰茵？”大家都笑了起来。

最后，徐暮云向徐庶长长一揖道：“那么，孩儿出发了。”

徐庶道：“一路上自己多保重了，孩子。”

徐暮云也道：“爹，您也是～请多保重身子！”三人拜别徐庶，转身便踏上前往并西之路。而就在远远的城头之上，那只金色妖狼却躲在暗处，注视着三人的背影！

 

三人离开洛阳之后，途经少室山下时，忽然听见不远处前有吵闹声，好奇之下，便往那吵闹声的方向寻去。

只见在一处山坳中，有三名男女正围在该处，其中有一名凶悍的汉子和一名身穿劲装的女子，他们都不认识，但是还有一人，却是他们所认识之人，正是那个淳于恒大夫。

只见那个凶悍的汉子道：“看在我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就跟我们走吧！”

那劲装女子道：“有我在，你休想动他一根汗毛！”

那凶悍汉子握起拳头，大声喝道：“你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丫头算什么劳子的鬼东西？凭什么管老子的事！”

那劲装女子道：“哼，作为义勇的侠客，自然要保护这俊美……不，这位无辜的公子遭受恶贼的袭击！”

“什么袭击？你睁开眼看清楚，我们是要请淳于大夫到寨中作客！淳于大夫，我们大哥邀你到寨中作客，你可别不赏脸啊！”

淳于恒低首不语，那劲装女子怔道：“淳于大夫？原来公子是个大夫啊！难怪看起来如此不凡……那我更不能让你落入这匹恶贼的手中了！哼，做客？我呸！说的真好听，谁不晓得你们打什么主意！什么好心邀淳于公子作客，我看是希望他用药草让你们这些无良贼子延年益寿，祸害千年吧！”

这个时候，淳于恒忽然“呵”地笑了一声，劲装女子立即道：“呵，你瞧，淳于公子也认同我的话呢！你们这些恶霸还是别想神医会与天下苍生为敌，做出背离正道的事！”

凶悍汉子恼道：“你！”

劲装女子道：“要我说，淳于公子还是与我同行最好，不管公子以后是要救世济人、浪迹天涯，我都与公子同行……呃，不是。保护公子一路平安。若公子想要结庐济世，我也与公子相伴……不，是替公子找个安身之所。有个安身之所，总好过在这山野间游荡无所依归，成天被这些不入流的恶棍追着！你说是吧？”

终于，淳于恒开口说话了：“吵死了。”

劲装女子惊讶道：“什、什么？”

淳于恒道：“我何时说过想要人保护？多事。”

“啊？”劲装女子没想到淳于恒会说出此话来，大感意外。

淳于恒接口道：“而且一旦我有了安身之所，岂不成天被这些教化未开的草莽捣乱？还要忍受像你这种情窦初开女子的苦恋纠缠？麻烦。”

劲装女子登时气道：“你！”

那凶悍汉子则大笑起来：“哈哈哈！真不愧是淳于大夫，心眼真明，一下就看出这满口天下苍生的黄毛丫头内心有鬼！”然后冲着那劲装女子道：“你快下山吧，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气得那女子脸红耳赤。

那凶悍汉子又对淳于恒道：“淳于大夫还是快快与我回寨，我们大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那劲装女子怒道：“可恶！哼，你这恶贼有什么资格说我，他不也没答应要与你同路吗！”

“哪有！嗯……”这时，那凶悍汉子想起来了，立刻又冲着淳于恒喝道：“你说谁是教化未开的草莽！”

淳于恒又是“呵”地一笑，凶悍汉子猛地从腰间拔出刀来道：“呿，老子对你客气点，你就当老子是无牙老虎了吗！这刀口可不长眼，要是一个不小心，你这娇贵的身子会多出几道血口，老子我也不敢保证了！”

劲装女子也脸露凶相道：“哼，若你敢去帮那些恶贼强身健体，我就先杀了你这无良大夫，再杀了这些恶贼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