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劫(卷五:塞外历险)第十回 远走西域
(2010-10-04 09:4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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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杰去后,十劫等人才松一口气,可是索星猛然回身,以剑指向众人道:“十劫,接下来轮到你了。”
十劫等人立即呆了下来,不明白索星何以突然反脸相向。索星道:“十劫,告诉你吧,正道各派人士已经接到情报,说你们来了蒙古,所以正纠集一起,前来捕捉你们。我先到一步,正好遇到你们,我出手打走高杰,正是为了押你们回去交由武林公审。”
绿林道:“索星,你是条好汉,怎么和史研那家伙一般无知!”
索星道:“你说什么?”
绿林道:“史研因为一己私怨,盲目断案,难道你也要随波逐流,认定我们是无双宫的奸细?”
索星道:“你们若非凶徒,又岂会逃避追捕,遁入草原?”
十劫道:“我们根本不是打算逃避,而是到蒙古找寻蒋叔叔。如今人已找到,我们正要回中原,寻找证据,洗雪冤情。”
索星道:“洗雪冤情?你们凭什么说是冤枉的?”
十劫道:“一切自有公道,回到中原,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索星道:“你们不必多言,我只管把你们抓回去,其他之事我一概不过问,如果你们想过我这一关,就得靠你的真本事了。”
十劫知道索星绝不肯相让,就说:“好,那就由我和你来比一场,如果我败了,我们就随你回去自首。”
索星道:“一言为定!”
十劫回头向冰雪道:“冰雪,借剑!”冰雪就把自己的剑交到十劫手上。十劫走出前来,说道:“索兄,请吧!”
索星道:“我可是不会相让的。”
十劫道:“索兄尽管全力以赴。”
索星冷哼一声,便抖剑刺来。十劫施展一招横剑挡格的招式,轻易便封了索星这一剑。接着,二人剑来剑往,连续打了十招,都是索星主攻,十劫主守,但索星的剑招却没有一次能够突破十劫的防卫。索星哪里晓得十劫得了“品剑阁”失传剑招之后,剑术突飞猛进,尤其他专心防御,更是守得滴水不漏。索星力攻之下,也未能得手,不由让他恼怒交加,便突施绝招,一剑闪电刺来。这一剑从刺出到奔向敌人的时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剑绽成三剑,再由三剑化为九剑,待刺近十劫时,剑影已化成千重,当真让人称奇,而且更使对手无从化解。
只是十劫今非昔比,他的应对也是奇快,立刻使出“山脉重重”那一招,剑势暴生,又化成如连绵山脉的剑气,把索星的千重剑影尽拒于外。索星也没有想到自己得意的招式竟然也不能攻破十劫的剑招,目定口呆,只能看着双方剑势相互抵消,直至余波散尽,才缓过神来。
索星没有再发动攻势,而是把剑还入鞘内,并说:“你的剑术不亚于我,如果你进行反击,也许我会输的。”
十劫道:“索兄言重了!我们并非敌人,索兄也是为了责任才要抓我们回去,所以我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
索星道:“好!单凭你这番话,我敢断定你们绝非史研口中所言的歹恶之徒。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你们了。”
众人一听,登时大喜,索星又道:“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们一句,千万别回去,其他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十劫道:“谢谢你的忠告,我们会小心的,但是我们一定得回中原。”
索星道:“既然你们都有了这样的决定,我也没什么好说了,祝你们一路平安吧。”说完,向众人抱一抱拳,就转身展开轻功,踏草而去。
索星去后,蒋苍穹对十劫道:“十劫,我们该不该听索星的劝告,还是先别回去了。”
十劫道:“那怎么行?我们不能一直这样逃避。”
绿林道:“嗯,我同意。”
蒋苍穹就说:“好吧,蒋叔叔和你共同进退。”
十劫道:“谢谢你,蒋叔叔!”
众人就一同上马,继续前进。
当他们进入了边境,前面是一片坦途的平原地带,这里已是大明之地。忽然在远处有一片尘土飞扬,转眼便有十余骑飞奔而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众人一见,大惊失色,因为这支人马中,为首者竟是冰家庄庄主冰封梅。
冰雪一见,失惊道:“爹!”
冰封梅厉声道:“住口!我俩已经一早脱离了父女关系,我不是你爹!”
冰雪神色凄然,十劫忙道:“冰老爷子,你恨的只是我,冰姑娘是你唯一的女儿,请你不要再为难她了。”
冰封梅道:“哼,你说得对,老夫确是恨你。你包庇杀我儿子的凶手,又诱骗我女儿离家,但这都不及得上你和无双宫勾结那般可恨!雪儿,若你还想重归冰家,就马上回到我这边,否则别怪我刀下不留情面。”说着,已从背上拔出一柄雪亮的大刀来。而他的手下门人也纷纷拔刀,准备动手。
十劫忙道:“冰老爷子,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绝对不是无双宫奸细。”
冰封梅道:“证据俱全,何必多言!”
绿林道:“冰老儿,你怎么可以这样糊涂,你不信我们也罢,为何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相信?”
冰封梅气得吹须瞪眼,怒道:“你这小偷就是罪魁祸首,我先把剁你了。”说完,就驱马欲杀过来。
却见冰雪飞马而出,挡住去路,使冰封梅勒住马缰,冰雪说道:“十劫,你们快走。”
十劫道:“冰雪,你……”
冰雪道:“这儿有我挡住,你们快往回走。”
十劫知道冰雪不想他们和冰封梅起冲突,才决定由自己一个人来挡住冰封梅,十劫便对其余几人唤道:“我们走!”就一起拨转马头,飞快地离开。
冰封梅看着他们远去,本欲挥众追赶,却听冰雪道:“爹,不要追了!女儿愿意跟您回去,请您放过十劫他们吧。”
冰封梅怒道:“你想跟老夫讨价还价?”
冰雪道:“不,女儿岂敢!女儿只是不想看到您和十劫相斗,女儿真不希望见到有这样的事发生。”
冰封梅道:“你真的这么爱那小子吗?”
冰雪道:“爹……十劫和我一路历经凶险,我很了解他,他也很了解我,女儿和他的确相爱!”
冰封梅道:“够了,老夫不想听这个!老夫可以不追他们,但是你要随我回家,我会把你藏起来,等风头过去之后,再作打算。”
冰雪听冰封梅之言,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她本以为父亲当日公布断绝父女关系之后,今生今世再也没有返家之日,但到了现在,冰雪才知道父亲还是关心自己的。冰雪想了一会儿便道:“好,女儿愿随父亲回去。”
冰封梅心中生起一丝欣喜,但脸上表情仍保持冷淡,他对众门人道:“我们回中原,今天之事切记不可告知外人,否则按门规论处。”众门人齐声应是。
冰雪回头望向远处,心中低吟道:“十劫,希望你们能平安回中原,洗雪冤情。”随即就纵马跟着冰家的人飞驰而去。
回说十劫等人往回走,一直走出十余里才停下,他们勒停马,十劫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要回去救冰雪。”
绿林道:“十劫,千万别这样做,冰封梅始终是冰雪父亲,他断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我们回去,只怕会遇上其余正派的人,那时就白费冰雪的一片苦心了。”
十劫道:“我还是很担心冰雪,她不知道会怎样了。”
绿林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冰老儿一定是把冰雪带回家去。他顾念父女之情,一定会把冰雪藏好,不让正派的人找到她,所以不必担心她的安全。”
蒋苍穹道:“现在我们又该怎样?”
十劫道:“不回中原,难以雪冤。”
绿林道:“可是现在风声正紧,我们还没有回到中原,怕已先被抓住了。”
李轩道:“那么只好找个地方再回避一下了。”
绿林道:“不如回蒙古再躲一躲吧。”
十劫立即道:“不可以,你没听见索星说吗,正道的人都赶来了,他们知道我们躲在蒙古才会集合而来,假如我们真的回去,只会连累蒙古各个部落不得安宁,于事无补。”
绿林道:“那该怎么办?”
十劫也一时想不通,忽然看见远处尘土大起,仔细一看,竟是一支商队向他们这边走来,正是赤曼的波斯商队。
四人急忙放马过去,十劫大声呼唤:“赤曼先生!”
那边商队中骤出一马,正是赤曼。赤曼见十劫四人突然出现,也颇惊讶,忙接应道:“十劫兄弟,你们怎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先回中原了吗?”
十劫道:“一言难尽,可否在一边详谈?”
赤曼遂让商队就地歇息,然后和十劫等人在一旁坐下,十劫就把之前先行的原因告知了赤曼,赤曼恍然大悟,并道:“你们这样的好人居然也会被误认为歹恶之徒,那些武林中人太不讲理了。”
十劫道:“无双宫设计精密,即使被他们所瞒,也不足奇。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可是又不能返蒙古,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赤曼马上道:“四位,其实你们可以到波斯来。”此语一出,十劫等人都怔了一下,赤曼道:“我早就想请你们到波斯一游,如今正是时候。”
绿林道:“哈哈,赤曼先生这个提议真是太好了。”
蒋苍穹道:“不过,据我所知,在蒙古是没有路直达波斯的,必须回中原,经西路才可进入波斯。”
赤曼道:“ 蒋先生说得不错,的确要从大明向西,才能入波斯。”
十劫道:“这样岂非还是要冒险吗?”
大家沉吟了一阵,赤曼便说:“你们可以化妆成我商队中的一员,相信可以瞒过耳目,免去凶险。”
李轩道:“十劫,我同意赤曼先生之见,你认为如何?”
十劫道:“从目前看来,除了此法,也没有其他可行之策。好吧,我们就跟赤曼先生去一趟波斯,希望真的能够避过风头。”
赤曼就命下人取了四套衣服来,让四人改扮一番。穿上了这些波斯服饰,他们都觉得很有趣,再由绿林来帮大家化妆易容,当真是改头换脸,让人无法辩认。
易容完毕之后,众人便立刻出发,商队徐徐向前进发。当他们行至边境的一座小镇前,忽然看见沙尘滚滚,数十骑飞奔而至,十劫他们在商队里面看得清楚,这拨人马不正是武林正道的各派好手吗?其中史研、酒中仙、介子草、菩提僧、朱昆、冷雨先生、查北辰等人俱在最前。
他们一见这支波斯商队,就立即停下,并由史研策马出前道:“请停一停!”
赤曼忙示意队伍停下,然后催马出应道:“这位大爷,有何事?”
史研道:“哦,你们是哪里人,因何能说得汉语?”
赤曼道:“我们是波斯商队,因为我常来往于大明与波斯行商,所以会说汉语,方便做生意。”
史研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这位先生,你们是刚从蒙古来的?”
赤曼道:“是啊,到蒙古进行了一趟贸易,正欲取道大明回波斯。”
“那请问先生,沿途之上可见到有其他汉人?”
“这……我们商队人多,行进缓慢,总是走走停停,见到的人也是不少,自然也有汉人,不过多是边界百姓,或者和我们一样是商队,未知大爷要问的是什么人?”
史研道:“我想问的是,你们可有见到和我们一样的武林人士?”
赤曼道:“没有啊。”
史研回头望向其他人,冷雨先生道:“奇怪,明明是冰老爷子带领门人先行一步来探路,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
介子草道:“不会有什么险阻吧?”
史研道:“冰老爷子带着十多人在身边,哪会有人能阻得住他。”
“那你说为什么他们不见了人?”
“我怕他是起了私心,所以中途离开。”
众人都愣住,酒中仙问:“冰老儿会起什么私心?”
史研道:“大家可别忘了,他的女儿冰雪跟十劫等人在一起,所以他为了女儿,有什么不可做出来的?”
菩提僧道:“史捕头真是太喜欢胡乱揣测了,冰老爷子当日在北斗庄亲自向大家许诺,说绝不徇私,一定亲手把十劫他们抓回来,足见他公正之心,又岂会现在才来包庇自己女儿。”
冷雨先生也道:“对,在品剑阁上,冰老爷子是最卖力的一个,他的心意,我绝对能体会得到,因此我相信他不会徇私。”
史研见大家都这样说,才道:“好吧,各位都信任他,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们还是计划下一步行动吧。”
查北辰道:“既然找不着冰老爷子,那我们就先入蒙古追查十劫等人下落,回头再去找冰老爷子求证他的情况。”
众人一致赞成查北辰的提议,于是便不再停留,数十骑一起飞奔而去。
看着这帮武林人士离开后,十劫等人才松了一口气。赤曼建议先在这小镇里度宿一宵,明天再上路,众人都同意,商队便进入小镇内,找到一家客栈落脚。他们人多,故把整个客栈都包下了。大家吃罢晚饭,便各自上房休息。
到了半夜,十劫忽然听见在他的房子上面有打斗声,立刻把他惊醒过来,忙坐起身,迅速披上外衣,就跃下地来,快步走出房去。他到了房外,抬头一看,只见屋顶之上,正有几个黑影在缠斗,十劫急忙飞纵而起,跃到屋顶上。
这时,他才看清楚,原来是李轩、绿林二人正在夹击一人,被夹击之人则是叶枫。另外,蒋苍穹则站在一旁观战。
叶枫处于被动的态势,已被绿林和李轩把她压得全无还手之力。本来以叶枫的武艺,她并不会输于二人,但现在这样的危险情况下,叶枫仍然十分克制,没有使出绝招来还击的打算,十劫就觉得叶枫是无心和大家为敌。
这时,李轩一招连环拳打来,轰得叶枫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绿林就顺势杀上,挥掌劈向叶枫要害。十劫急忙呼喊:“别伤她!”声起人到,一手拨开了绿林的掌劈,并把身挡护在叶枫身前。绿林和李轩都没料到会有此变故,不由愣住。
十劫道:“绿林大哥、李大哥,她没有恶意的。”一边说一边把叶枫扶起来。
绿林道:“十劫,你不要被这妖女所骗,她半夜潜到你的房前,一定有图谋。”
十劫道:“绿林大哥,你们都误会了,她已经改邪归正。”
“什么?改邪归正?她可是柳红颜的弟子,怎么可能改邪归正。”
“不,她的确已经改过,你们还记得在蜀中被萧用追击之时的事吗?”
绿林和李轩怔住,十劫接道:“当时就是叶姑娘出手,我们才能逃出毒谷的。”
“什么?那个人是她?”
十劫点头道:“没错。还有一次,就是我们上次在山边宿营,遇到高杰半夜潜入之事,也是叶姑娘及时发现,才使高杰没有得逞,救了蒋叔叔一命。只不过叶姑娘交待我不可声张,我才没有把真相告诉大家。”
绿林和李轩都半信半疑,绿林道:“叶枫是柳红颜的爱徒,她为何会背叛师门?”
十劫道:“你们有所不知,只因她师父要逼迫她嫁给萧用,所以她才……”
绿林道:“萧用有什么不好?年轻才俊,他师父和柳红颜又是交情深厚,你有何理由推这门亲事?”
叶枫道:“因为我心里喜欢的是另有其人,那就是十劫!”
叶枫直言不讳,使十劫等人都呆了一阵,绿林道:“好啊,原来你是看中了十劫呀!可是十劫心中已经有了冰雪,你这样纠缠着他,可没有好的结果。”
叶枫脸色一变道:“我和十劫之间的事,和你们何干?哼,我就是喜欢跟着十劫。”
“你……”
十劫连忙阻止二人道:“好了,绿林大哥、叶姑娘,你们别争论下去了。”
绿林才道:“看在十劫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十劫则向叶枫问道:“叶姑娘,你这么晚来这儿,究竟有何要事?”
叶枫道:“其实我一直都跟在你们后面,看到了你们所发生的一切,冰姑娘已经跟她父亲回去了,十分平安,你们不用担心。”
十劫道:“真的?那就好了!”
“十劫,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事?”
“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到波斯,可以吗?”
绿林马上说:“喂,我刚才都说了,十劫和冰雪已经是一对,你还想插足进来,实在太过份了吧?”
叶枫道:“我追求我的幸福,有何不对?”
“你……”
“再者,我也是无法在中原立足了,所以才打算跟你们一起到波斯避风头,而且我问的人是十劫,与你何干?”
绿林被叶枫这一番话说得无言以对,唯有不哼声。
叶枫向十劫问道:“十劫,你答不答应带我一起去波斯?”
十劫仍然低头沉吟,没有决定。叶枫说:“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冰雪人又不在,就用不着怕她不喜欢了。”
十劫听叶枫说话这样直接,也对她颇为佩服,便说:“好吧,你喜欢的话,就跟着去吧,反正这是你的自由。”
叶枫听出十劫的口风转松,就笑着应道:“好,我们一块去波斯,看看异国风情。”
绿林和李轩相觑一眼,也觉无奈,蒋苍穹虽然也不太喜欢叶枫,但十劫没有反对,他也不便开口,就任由十劫决定便了。
第二天,十劫带叶枫来见赤曼,向他引见。赤曼也没所谓,就让叶枫加入队伍之中。大家吃过早饭,就即时启程,商队终于顺利进入大明的领地。他们走西线,一路转出大明的西边境外,但前往波斯的路途漫长,商队行程缓慢。沿途之上,除了欣赏塞外风光,赤曼更教他们学习波斯语,为了方便在波斯行走,大家也是用心学习。正是工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总算学成了波斯语,十劫和李轩更是习得波斯文字。
十劫只觉避祸以来,虽然凶险不断,但却因祸得福,学到了许多的东西,世事往往如此,正是祸福难料。不过,越接近波斯,十劫的心却是越牵挂冰雪,叶枫在他身边,观察入微,也能感觉到十劫的心思,她心里对冰雪既妒忌又羡慕,对于改变十劫的心,更没有自信。
十劫等人辗转关外,离了蒙古,又往波斯,究竟波斯之行又会是吉是凶呢?请看第六卷《波斯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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