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劫之幽城幻剑录(第三章)拯救佳人
(2010-03-18 10: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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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到洞外,夏侯仪道:“咦,西夏军果真撤得一干二净。照这样子看来,他们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离开洞后,继续前进,来到一处平原前,封铃笙道:“咦,这里的景观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这里不是凉州城近郊么?好极啦,咱们就先去那里歇脚。我来带路!”在她带路下,三人来到了凉州城中。
夏侯仪道:“哇,这就是凉州城吗?”
封铃笙道:“是啊,凉州虽亦为西夏所据,但他们在此的势力尚未深植,咱们可以先在这里待些时日,等风声过去后再做打算。”
夏侯仪忧愁地说道:“可是……我这回本是到兰州办事,之后接连发生这些事情,已然耽搁不少时日,若我继续在此久待,娘见我迟迟不归,一定会很担心的。”
封铃笙道:“那倒容易,到时咱们聘个脚夫代送口信短笺,说明需得迟归之由,先让你的家人安心即可。仪弟,此刻咱们的通缉画像说不定已贴满兴庆街头,为了不牵连到家人,我想你还是暂时别回家的好…咦?那不是……”忽然有一人影经过,封铃笙见着,大是奇怪,夏侯仪问:“封姐姐,怎么了?”
封铃笙忙道:“不,我大概是认错了人,她不该在这里的。是啊,这一路走来也有些累了,仪弟、冰璃姑娘,咱们先到茶馆里好好休息,明儿我顺便把我来此的缘由告诉你们。”夏侯仪应道:“嗯!”
片刻之后,茶馆之中……
封铃笙道:“……我听到那赫兰将军提到楼兰遗迹之事,心头一热,忍不住就把他怀里的密卷给摸走。岂知他这人外表粗豪,其实极是机警厉害,东西刚刚到手就被他察觉,于是我奔出茶馆,在街上东逃西窜,总算找到那间废屋可以藏身,没想到西夏军已经为此在外面找得天翻地覆。”
夏侯仪道:“那楼兰遗迹到底有何要紧之处,让他不惜遣军封城也要找回密卷?”
封铃笙道:“这我自己也不清楚。根据史传记载,楼兰本是位居西域要冲的小国,由于畏惧匈奴之威,一直不肯臣服于汉。直到汉武帝时,汉使傅介子用计袭杀楼兰王,将全城居民迁都到西南方的扞泥城,于是楼兰之名便自此湮灭,而扞泥国也就此臣属汉朝。”
夏侯仪道:“啊,这我听高老丈说过,这是‘史记’中西域诸国的记载。”
封铃笙道:“咦,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也知道这些事情。话说史书上虽是这么写,但我却曾听过另一种说法,说楼兰是毁于一场惊天动地的灾变。汉宫内的星官亦曾记载,曾见‘七曜齐犯黄道天顶,日月逆辰仪而俱现’。”
夏侯仪问道:“可是,这和楼兰城又有什么关系?”
封铃笙道:“当时与傅介子同赴楼兰的汉将王恢,在回朝后对迁都扌于泥之事含糊其词,只说楼兰在天灾中毁破严重,不得不另建都城云云。但他后来曾对友人提起,其是‘幽煌焚云,沙涛潮卷,紫电翻号,穹幕绽裂。随即七曜齐聚于顶,日月交蚀,天时乱序,如见末世之象’。他亲眼见到七曜聚顶,可见这异象现于楼兰城处,毁破楼兰的惊人天灾与此异象自是脱不了干系。”
夏侯仪道:“封姐姐,你是猜想在楼兰城中有什么物事引起七曜聚顶,所以才酿成此灾祸?”
封铃笙道:“是啊。若依宿曜分聚之理推想,七曜齐现绝非自然天成,必有外力催引星宿移位,而操动天宿之力是何等巨大,若有人能将它操于指掌之中,这世上更有谁能与他争锋?”
夏侯仪道:“原来如此,赫兰铁罕之所以寻找楼兰遗迹,也是想要得到这莫大力量吧?”
封铃笙道:“想是如此。我之前偷听到他们的谈话,那批西夏铁卫军非行军务,而是另有密命。西夏王李元昊雄才大略,这几年来开疆辟土,对天下显有野心,若他想要获取这力量,因而特别遣人调查此事,那也并不奇怪。”
夏侯仪道:“掌控天下之力……这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封姐姐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而调查楼兰城之事?你也不像是想要得到天下之人啊。”
封铃笙道:“我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夏侯仪怔道:“一个人?”
封铃笙忽然低眉道:“仪弟,对不起……这件事……我现在还不想提起。我改天再告诉你详情好么?”
夏侯仪道:“自然好啊。封姐姐,这种事我是不太懂,不过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我想你一定会很快就找到那个人的。”
封铃笙感慨地说:“仪弟,谢谢你……”忽然想起坐在一旁的冰璃,封铃笙连忙道:“啊,糟啦,咱们只顾着自己说话,可把冰璃姑娘给冷落在一旁了。”
夏侯仪也省悟过来:“啊,冰璃姑娘,真是对不起。”
冰璃并不介怀,她说:“不用道歉啊。你以前也不常对我说话的……我们经常静静的并肩坐着,什么也没说,但是你总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不是吗?”
夏侯仪又是一愣:“呃,是…是这样么?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封铃笙笑道:“呵呵,我此时看来方才发现,你们两个真是挺相配的,不,简直是天造成设的一对璧人。嗯哼哼,若说你们前生过去不曾有过什么,那我才不相信呢。”
夏侯仪道:“封姐姐,你不是刚才还在黯然神伤,怎么这会儿又兴高采烈的来笑我了。”
封铃笙大笑道:“呵呵,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待会我自斟自罚,连尽两大碗白干向你赔罪,这样好么?”夏侯仪尴尬地说:“啊,这倒可免了……”大家又笑了起来。
这时,在茶馆里的楼梯上,有四名女子出现,一白衣女听见笑声道:“咦,你们听,那好像是……铃笙大姊的笑声?”
一紫衣女道:“不会吧?虽然之前去天瑶派送信的信差说她人没在观日峰本门,但也不会这么凑巧跑到西域来吧?”
一红衣女道:“等等,天底下的女子会像那样子笑的不多,所谓无巧不成书,或许真是她也说不定。”
一绿衣女:“哎呀,直接去瞧瞧不就得了,了不起认错人而已!走吧走吧!”
四人走到夏侯仪一行的桌前,红衣女道:“咦!封大姊,真的是你!有救了,有救了!”
封铃笙道:“白菀?紫蕴?你们神阙宫四婢怎么会在这里的?”
紫衣女紫蕴道:“封大姊,我才想问你这个问题呢。秦师兄说你半年之前就不告而别,连要去哪里都没提起,想必你一定不知道这回的聚会了。”
封铃笙道:“聚会?那是怎么一回事?”
白衣女白菀道:“封大姊,想必你不知道,不久前有个谣言在中原甚嚣尘上,谓不久后将有暗星降于西域,千年前为幽煌吞没的古楼兰城将重现于世。中土各派之间轰传此事,在几经商议之后,神武观、崆峒派、紫云派、嵩阳门与天玄门各遣人马组盟,并由神武观主慕容筝出任盟主,齐赴西域调查此事。”
封铃笙道:“这个我的确没听过,不过你们神阙宫向来不管这种事情,这批人里又有周崇和朱浩两个烂胚,小宫主为何会想淌这趟浑水?”
紫蕴道:“宫主说这谣言听来虽然荒谬,但其中举证历历,并非门外汉随便捏造的虚言。宫主为此特别登坛作法,以天眼灵占天地人间的今运来势。我们虽不知结果如何,但宫主下坛后脸色凝重,并要我们召集使女,准备前往西域一趟。”
封铃笙道:“咦,能让小宫主会如此慎重,想必卦象是大大不妙。”
白菀点头道:“是啊。不只如此,宫主大人还派人送信到观日峰,希望秦师兄他们能看在世代交情上前来助拳。封师姊,你知道神阙宫鲜少插手这种事,更别说会需要找你们天瑶派出马,虽然宫主大人没有多说,但谁都看得出此事非同小可。”
封铃笙惊讶道:“事情有这么严重?那么,我师兄可答应了?”
红衣女朱缳道:“秦师兄一口就答应了。他还说本来要师兄妹三人一起来的,但是你不知去向,因此他与常师兄先行动身,虽然此刻还没和我们会合,但我想应该也快到了。”
封铃笙以手托着下巴道:“嗯,中原术剑五派齐至,外加神阙宫和天瑶派……几十年来未曾有过这样的排场,这下子西域一地热闹可期。其他门派都已经到了吗?”
紫蕴道:“我们神阙宫全是女子,为了诸多理由没和中原五派同行,但为了互相照应起见,还是相约在凉州碰面。此刻他们也已经到了凉州,不过为了不惊扰此地居民起见,他们大多扎营城外,只有领头的几位掌门和门下高弟进城采买。封大姊,说不定待会你就会在城里遇见他们。”
封铃笙低吟道:“原来如此,那么我在城门口看到的的确是她没错……啧,事情怎会这么巧,一下子全都挤到这里来了,我不想遇见他们,更不想遇见我大师兄和二师兄。要是给他们知道我一个人跑来西域,定会给他们念到耳朵长茧。不好意思,我待会要先走一步……”
紫蕴道:“等等!封大姊,我们为了一件事情不知如何是好,正高兴有你来帮我们出主意,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
朱缳道:“是啊是啊!封大姊,你一定要帮我们这个忙,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封铃笙见她们说得如此严重,便问道:“到底是怎么了?这世上有什么事能让你们神阙宫朱紫白青四婢怕成这样?”
白菀道:“封大姊,其实…其实宫主大人她现在人并不在凉州城里。”
封铃笙怔道:“小宫主没和你们在一起?这可奇了,她会一个人上哪去?”
朱缳道:“宫主大人她……在凉州之前的驿站就失踪了。”封铃笙吃惊道:“什么?斋女她不见了?”
白菀道:“话说我们在驿站歇息并让马儿喝水,宫主大人在马车里坐得闷了,就下来四处走走,哪知稍后我们要上路之时,却找不到宫主的人影,这才知道不对。”
紫蕴道:“我们向驿站主人问起,他说之前有个人急急策马离开,他看见那人背上好像背了什么东西。想来宫主大人不可能是走失,必定是被人挟持而去,于是我们遣人四出寻找,然而毕竟是迟了一步,只看到一条马迹一路向西北而去。我们和各派约好了在凉州碰面,怕晚到会让他们起疑,只好留下一些人在那里继续找,我们自己先赶来凉州赴约。”
白菀道:“这已是两天前的事。这两天来我们找遍了凉州城附近,但却一无所获。我们怕周崇和朱浩趁宫主大人不在动歪脑筋。不敢向他们声张此事,可是我们四人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本想等秦师兄到了之后找他们帮忙,没想到会先在这里遇上你。”
绿衣女青萝道:“封大姊,你从小就智计百出,什么事都难不倒你,我们见你如见救星。眼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你非得帮我们出主意不可。”
朱缳道:“是啊,是啊。封大姊,如果是你的话就一定有办法的。”
封铃笙叹道:“唉,我知道啦。斋女被来路不明的对头劫走,这本非等闲之事,就算你们不求我也会尽力帮忙。只是你们巫山神阙宫在中原已是鲜有人知,更别提在这千里之遥的西域,这些人是何来头、有何目的,我现下半点头绪都没有,更别提去哪里救人了。”
白菀急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封铃笙道:“现在急也没用。对方挑你们在驿站时下手绑人,显然沿路跟踪已久,绝非临时起意。然而凡事策画越周详,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就越多,咱们提高警觉,多注意凉州周遭的一切,总该会找到一些线索才是。”
紫蕴道:“封大姊说的没错,现下也只能这样了。”
封铃笙道:“这阵子咱们就分头查访,若有消息便回来此地碰面。唉,出了这等事情,也顾不得会在此遇到其他五派中人或是我师兄他们了。”
白菀道:“封大姊,查访此事只怕凶险难测,要不要我们派些人手给你?”
封铃笙道:“我想不用了,我有这位夏侯兄和冰璃姑娘相助,一般的阵仗应该还没问题。若真是有大麻烦,我会再向你们求援。”
白菀便道:“既是如此,那便有劳两位了。若能找回宫主大人,神阙宫必定重重酬谢。”
夏侯仪道:“呃,四位…姐姐不用客气,我只是帮封姐姐的忙而已。”
封铃笙道:“你们不用客套啦,我们这就动身去查,你们忙你们的去罢。”
紫蕴道:“封大姊、夏侯公子、冰璃姑娘,那便一切拜托了。四婢先行告退。”
四人走后,封铃笙便道:“还真是多事之秋呢。仪弟,这巫山神阙宫和我关系颇深,她们的宫主‘斋女’更是至关重要之人,若是她落入妖人之手,只怕会有莫大凶事发生。神阙宫的女婢们涉世极浅,遇到这种意外就不知所措,看来这个忙我非帮不可,只好厚着脸皮请你再陪着我走这一趟。好么?”
夏侯仪道:“封姐姐不用客气。反正我现下不能回家,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能帮得上忙自是最好不过。不过冰璃姑娘那边……”冰璃道:“我自然跟你同去。”
夏侯仪道:“啊,那真是太好了。若能有你同行,我便觉胆气大增,如同得到百人之助。嗯,看来救出宫主之事,绝无问题。”
封铃笙笑道:“呵呵,我也希望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先在凉州城里到处查访,留心四周的蛛丝马迹。我想这件事并非表面上看来那么单纯。”夏侯仪应声:“嗯!”三人遂出发。准备出客栈前,封铃笙忽想起一事道:“对了仪弟,既然咱们此后还会继续结伴同行,有些好事我可不能瞒着你不说。当初师父将众多法宝分交众徒保管时,我获传的是这个‘紫金王鼎’,别看这神鼎小巧玲玲,它能炼化天下诸物,合二为一、聚髓化象,极是神异。今后若我们得到什么奇物异石,不妨用这神鼎炼化看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仪弟,这神鼎就先交给你带着了。”
夏侯仪道:“啊,谢谢封姐姐!”
封铃笙笑道:“呵呵,不用客气。待会我会教你炼化的法门,咱们就先走。”夏侯仪又应声:“嗯!”
三人出了茶馆门,封铃笙顾盼左右一眼,发现了在茶馆门口左边站着一神色惶急的中年妇人道:“咦,这位不是……神武观的慕容观主么?”
慕容筝道:“啊,是……封铃笙封女侠?原来如此,神阙宫当真好大的面子,连你们天瑶派也请来啦,看来斋女对于楼兰城之秘可是势在必得呢。对啦,贵派的秦师兄和常师兄呢?小女子得去拜见拜见才行。”
封铃笙道:“慕容观主客气了,观主贵为这次的五派盟主,待我两位师兄一到,应该是我们前去拜见才是。”
慕容筝道:“盟主……罢啦,封女侠,我此刻没心情和你斗嘴,算我慕容筝怕你便是。”
封铃笙道:“慕容观主,小女子只是打声招呼,绝无恶意……说到这个,慕容观主何以面带忧色?”
慕容筝道:“封女侠,你可有看到我那个小女儿璇玑?”
封铃笙道:“璇玑小妹子?嗯,没有耶。我和她有好几年没见面了,此刻看到她也未必认得出来。她怎么啦?”
慕容筝道:“为了这回的事情,本观人马倾派而出,我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本门,就带着她一起过来。昨天我看她在房里闷得可怜,就让她到城里走走,哪知…哪知就此没了踪影……”
封铃笙道:“怎会这样?这凉州虽然不小,但周围尽是荒原,便要走失也不容易,该不会被奸人所劫……”
慕容筝道:“我也担心是这样。昨晚见璇玑迟迟不归,我便遣门下弟子四出寻找,可是找遍了全凉州城上下,却是半点踪迹也无。她一个小小女孩儿家,在这大漠里能走到哪去?神武观这些年来树敌不少,想必是仇家趁机报复,要拿璇玑来要胁于我,我于此早有觉悟,可是对头到现在还没送来一言半信,只留我在这里六神无主的干操心……”
封铃笙道:“慕容观主莫要心急,璇玑小妹子从小机伶好奇,说不定是见了什么怪事,就自作主张的追了上去。咱们拜托出入此地的行商们多注意一下,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慕容筝道:“你说的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封女侠,我刚才说话对你很不客气,还劳你这样帮我出主意,真是过意不去……我们五派向来和你们天瑶派有点嫌隙,我想你自己也很明白,但今日蒙你之情,我慕容筝不会忘记,只希望今后咱们两派勿起争端,长此以后,或可逐渐化解过去的嫌隙。”
封铃笙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慕容观主,咱们同为中原术派,本就该同舟共济。璇玑妹子的事我会多帮你注意,观主你且耐心等候,我想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慕容筝道:“但愿如此,那就有劳几位帮我留心一下了。”封铃笙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三人走开之后,夏侯仪道:“封姐姐,你刚才对那位慕容观主说谎罢?你昨天在城门口以为看错人的那个女孩儿,其实就是她那个失踪的女儿,对不对?”
封铃笙微笑道:“你这小鬼灵精,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虽然已经有四五年没见面,我想那女孩应该就是慕容观主的宝贝独生女,慕容璇玑没错。”
夏侯仪道:“既然如此,刚才为何不把实情告诉她?瞧她这般操心难过,我差点就想把真相说出来,只是想封姐姐必有深意,所以才忍住没说。”
封铃笙道:“仪弟,你于此有所不知。神武观是中原术剑五派中最大的一派,这位观主慕容筝是前观主慕容修的独生千金,承继亡夫的观主之位,武功和本性倒是不坏,行事也果断豪爽,只是从小给父亲惯坏了,养成了一副急躁鲁莽的性子,行事说话有欠思虑,总是顾前不顾后,是五大派中出了名的莽大娘。”
夏侯仪恍然道:“原来如此。”
封铃笙又道:“她的独生女儿名叫璇玑,今年应该有十六岁了吧。这位璇玑姑娘和乃母完全不同,从小心思就是出了名的聪慧机伶,不论周围发生任何大小事,都很难逃过她的眼睛。昨日我见到她的模样,看来就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事,正在一个人偷偷调查,准备在事后向母亲邀功撒娇。”
夏侯仪笑道:“哈哈,这位璇玑姑娘性子倒有趣得紧……等等,封姐姐,莫非你以为璇玑姑娘所见之事,和斋女被劫有关?”
封铃笙道:“确是如此。把两件事凑起来想,或许劫夺斋女的一伙还在城里,璇玑正好发现他们的形迹,但一时不及去找帮手,只好先跟着他们出了城去。除此之外,璇玑实无突然失踪之理。若事真如此,咱们不妨也跟着私下查访,不管她人去了哪里,城内必然有人看到她的去向,只要能找到璇玑,说不定便能跟着找到斋女。”
夏侯仪完全明白了,他说:“原来如此,封姐姐是怕那位慕容观主得知此事之后,一急之下立刻疾风惊雷的大搜全城,把路人全都一个个抓来问,所以才瞒着她说没看到,对吧?”
封铃笙点头道:“是啊,要是给她这么一搞,不但惊动了对头,城里的居民怕惹麻烦,就算知道内情的也会装作不知,那岂不是全玩完了。唯今之计,还是得靠自己从凉州城内查起,仪弟,咱们这就继续四处查访吧。”
夏侯仪道:“嗯!”三人一路查访,从城里的路人口中得知,最近凉州这一带沙盗十分猖獗,他们不只打劫车队,连落单的旅人也不放过,封铃笙不由担心慕容璇玑是否会有危险。另外,还因为五大派的人云集于此,使得城里面的食肆和客栈生意十分兴旺,只是人们也不知道将有大事发生。
他们找着找着,来到东边城门前,夏侯仪忽然发现前面的地上有个红色的东西,于是上前仔细一探,便道:“咦?地上有一个小小的巧绣香包……”
夏侯仪捡起香包一看:“香包上绣着‘北辰悬照,璇玑天映’的字样,这必定是璇玑姑娘的东西!但不知为何会掉在这里?”
忽有一名文士喊:“这位小哥,发生什么事啦?”
夏侯仪道:“啊,真对不起,我正在找一位朋友,却意外在这里看到她的东西,惊讶之余就……”
文士道:“那也不用大呼小叫的啊。你那朋友到过这里么?他长什么样子说来听听,说不定我曾见过。”
夏侯仪道:“那是个中土来的姑娘,年纪约十六岁……”
文士道:“哦,原来你认识那个小鬼灵精?她昨天在这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就忽然跳进停在这里的一部商队篷车,跟着那商队出城去了。我本想追上那商队告诉他们此事,后来想想事不干己,就当作没看到了。”
夏侯仪道:“原来如此!您可知道那支商队要往哪里而去?”
文士道:“这种事我哪会知道。若是说到商队行旅的事情,小哥你还是去问专门打点驮马杂货的简老板罢,出入凉州的商队都是在他那里整补的。嗯,那支商队的首领是个壮硕汉子,脸上有道蓝色的刺青,我记得的就这样了。”
夏侯仪便说:“我明白了。真是多谢你啦。”文士连连道:“不客气,不客气。”
夏侯仪与封铃笙二人会合后,遂一起赶往城中的马市场那里,找到简老板,向他道:“简老板,可否跟您打听一件事情?”
那位简老板道:“别客气,小哥请说。”
夏侯仪问道:“大约在昨日下午时分,有支商队从东门离开凉州,您可知道他们要向哪里去?”
简老板道:“嘿,你这可问倒我了。进出凉州的商队都在我这里换马备粮没错,但他们要上哪去可不干我的事。”
夏侯仪道:“呃,听说那支商队的领队是个极壮硕的汉子,脸上有道蓝色的刺青。”
简老板道:“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啦。那支商队昨儿午后进了城,你说的那位老兄要我一个时辰内备好粮草,然后就匆匆忙忙的出城离开了。我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是有急事要往西北方而去的样子。那位老兄横眉竖目、一脸煞气,怎么看都不像商队首领,说他是强盗头子或兵队长倒还贴切。”
夏侯仪道:“那定是他们没错。西北方……老板,真是多谢你啦!”
简二笑道:“呵呵,好说。”
夏侯仪道:“往西北方而去……希望现在还来得及!”三人遂追赶出城去。
三人出城向西北追了一会儿,来到了一片沙漠之上,夏侯仪道:“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不知道上哪去找寻那商队的踪迹。”忽然前面隐有人影奔来:“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好像看到有人朝这里跑来?”
一名商人被数名蒙面大汉追赶到来:“救、救命啊!”终于,商人被那些蒙面大汉追上,围了起来,商人道:“为、为什么你们非要我的命不可?我又没做什么……”
为首的蒙面大汉道:“谁叫你没事乱瞧,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逃也是没用的,你就乖乖受死罢。”
商人道:“你、你们忒不讲理!”
夏侯仪挺身而出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商人急道:“小、小兄弟,救救我啊!这批人蛮不讲理,我不过看了他们一眼,就一路追杀我到这里……”
夏侯仪道:“我倒没想到,沙漠中的盗匪竟然也如此猖狂?”
沙漠盗贼道:“小子,谁叫你遇上这档事,就怨自己命苦。”
夏侯仪冷喝道:“哼,想动手么?”
盗贼怒道:“纳命来。”
双方动起手来,那伙盗贼焉是对手,被三人一轮痛杀,全数毙命。
杀光这伙盗贼之后,夏侯仪道:“这些家伙行止都不太像真正的盗贼,莫非是另有图谋?既然如此,先搜他们的身上看看,或许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搜查一番,果然有所发现:“咦,这为首的身上好像带着一封书信?”
打开信一看:“‘将神阙宫斋女葛云衣擒捕到手后,以快马接力送到堡中。行事务必隐密,绝不可引起任何人注意,目睹者一律格杀勿论。此令。依伦哲罗’。”夏侯仪道:“‘依伦哲罗’?听来好像是边境姓氏……这是敌方头领的名字么?”
这时,商人上前道:“感、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夏侯仪道:“大叔别这么说,这批人凶横霸道,我们可是不打也不行。对啦,大叔,您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让他们非取您的性命不可?”
商人道:“唉,我不过是碰巧路过他们的扎营地,看到有人把一个昏睡的小女娃抬进帐棚里,因为那个小女娃的服饰很是特别,禁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不久就有数骑从后面追来。我一路丢车弃货,奔逃了一日一夜,最后还是给他们追上,若非好运遇到恩公你们,这回可是死定了。”
夏侯仪道:“昏睡的小女娃?大叔,您在哪里看到营地的?”
商人道:“就在北山绿洲附近。以前我到兴庆做生意回来时,经常取道那里让驮马休息,哪知这回却遇上这批煞星。那个地点用说的只怕说不清楚,这样吧,请恩公你们先回凉州和我碰面,到时候我再奉上北山绿洲的详图如何?”
夏侯仪道:“啊,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商人道:“凉州城里有间无人不知的骡马铺,那里的简老板和我很熟,咱们就在他的店里碰面好了。到时候我会再准备一份薄礼,报答恩公你们的救命之恩。”
夏侯仪道:“我们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大叔不用客气。对了,既然都是要回凉州,就由我们护送您一起回去如何?”商人道:“啊,那就真是太好啦。”
夏侯仪道:“此地不宜久留,以免他们的同党又来,咱们这就走吧!”一行人便回凉州城中。
回到凉州后,夏侯仪三人先到饭馆中吃饱了肚子,然后来到马市场中,果然见到那商人在等候,商人道:“恩公,你来的真快。来,这是恩公要的地图,还有一些不成意思的薄礼。”是一百两的银子,封铃笙心想要为日后盘缠着想,于是便收下了这笔银子。
夏侯仪道:“大叔,这真是太谢谢你了。”
商人道:“哪里,我能帮忙的就这些了。恩公,那批人看来虽像是普通商队,但骨子里可比强盗还凶狠,如果恩公要去查他们的底细,可千万多加小心。”
夏侯仪道:“我知道。反正那些追兵没能活着回去报讯,我们就佯做不知情的旅人,先靠过去虚与委蛇探点虚实,他们应该不至于随便就动手才是。”
商人道:“恩公艺高胆大,想必是没问题的。”
三人遂往城外而去,夏侯仪道:“沙漠绿洲……对方大刺刺在那里扎营,显是有恃无恐。也好,我就闯他一闯看看!”
三人依地图所示,来到了那个营地前,不料被两名看守的人拦住:“喂!那边的小子,你有什么事吗?”
夏侯仪道:“呃,我们只是路过此地,顺便过来看看而已……”
看守人道:“去去去!这里是咱们商队的营地,没事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的。”
另一人道:“是啊,上回就有几个贼儿跟我们来这一套,所以老大吩咐我们别让陌生人靠近,如果屡劝不听就直接一刀杀了。小子,如果你不想曝尸荒漠的话,还是老实点的好。”
夏侯仪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走开,这样总行了吧?”
三人走开,绕到另一边的一条暗路中,这里没有看守,终于顺利地潜入了营地内。他们来到一座没有人的帐棚里,夏侯仪道:“还好这里没人,这帐棚像是放东西用的。封姐姐、冰璃姑娘,咱们先在这里喘一口气,顺便商量待会的行动。”
封铃笙道:“仪弟,你这一路来行事精明果断,连自认行走江湖多年的我都自叹不如,这可和你的年纪半点都不相符呢。”
夏侯仪道:“是么?我只是……很自然的照自己所思而行罢了。封姐姐,我这样做不好吗?”
封铃笙道:“倒非如此,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已。不提这个了,咱们待会要怎么做?”
夏侯仪道:“自然是设法找到斋女的所在,不过除此之外,慕容姑娘的安危也颇令人担心。”
封铃笙道:“啊,你没说我倒忘了这件事啦。”
夏侯仪道:“之前守卫说的贼子不知是不是吓唬之言,但愿那不是指慕容姑娘之事。咱们三人应付他们还不成问题,一个孤身小姑娘就难说得很了。”
封铃笙道:“这你倒不用担心,璇玑妹子向来机伶,想必她想到自己一个孤掌难鸣,就躲在哪里伺机而动,或许咱们四处搜查时,她就会从哪里蹦出来了。”
夏侯仪道:“但愿如此,只希望她此刻平安无事就好。”
冰璃忽道:“这里有人。”
夏侯仪道:“冰璃姑娘,你说什么?”
冰璃道:“这帐棚里躲着一个人。”
夏侯仪怔道:“有这回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把少女的声音道:“等等,是我啦!别紧张!”接着走出一人。
封铃笙见了便笑道:“英‘雌’所见略同,这帐棚果然是躲人的好地方。妹子,好久不见啦。”
少女道:“铃笙姊,好久不见。过了这么多年,亏你还记得我。”
夏侯仪道:“啊?原来真是慕容姑娘……”
封铃笙笑道:“呵呵,我怎会忘记你这小鬼灵精。哪,这两位是跟着我一起来的伙伴,跟他们打声招呼吧。”
慕容璇玑道:“嗯。这位大哥哥,多谢你刚才这么关心我的事情。请问你尊姓大名?”
夏侯仪道:“我叫夏侯仪。姓是夏侯淳的夏侯,仪是天仪的仪。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慕容璇玑道:“夏侯仪,嗯,以后我就叫你夏侯大哥好了。那这位大姐姐呢?”冰璃沉默。
夏侯仪便道:“啊,那位是冰璃姑娘。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所以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姑娘莫怪。”
慕容璇玑道:“原来如此。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嗯,你是和铃笙姐姐一起来的,想必早已知道我的名字了,不过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慕容璇玑,北斗七星璇玑星的璇玑。”
夏侯仪道:“我知道,‘北辰悬照,璇玑天映’,如今亲眼所见,慕容姑娘果然和这两句美词极是相符。”
慕容璇玑道:“咦?你…你是在哪里看到这两句话的?”
夏侯仪道:“姑娘别生气,我们可是拜此物之赐,才能一路找到这里来的。姑娘的香包,这就原物奉还。”随即就把香包送上。
慕容璇玑红着脸道:“啊,谢…谢谢你。”夏侯仪道:“不用客气,你平安无事就再好不过了,令堂可是十分担心你。”
慕容璇玑道:“啊,娘很担心我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听到那些人谈送走斋女的事时,他们已备妥车队准备出发,我怕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一时心急之下就直接跳上马车,跟着他们一路到了这里。”
封铃笙道:“慕容姑娘,除了找你之外,我们也是为了追查斋女的事情而来,你于此有何所知?”
慕容璇玑道:“嗯,那时我无心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为了避人耳目,在劫走斋女宫主后先用迷药将她迷晕,然后藏匿在凉州城内某处,直到商队出发时,才将她一起悄悄运出城外。我随车队到了这营地之后,除了几次快马来去的蹄声之外,就没再听到过和她有关的声息,我又躲在这里不能出去,所以她是否还在此地,我也不很清楚。”
夏侯仪道:“嗯,对方行事如此慎密,只怕斋女此刻已被带离此地。我猜扎营于此的是用来断后用的人马。既然如此,咱们就逮住此地的头领,逼他吐露详情便是。”
封铃笙道:“此计不错,趁着对方还没发现我们潜入,正好探查这个头领的帐棚所在。仪弟,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罢。”
慕容璇玑这时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夏侯仪道:“不行,慕容姑娘,你留在这里躲着,我们办完事后自会来和你会合。”
慕容璇玑道:“夏侯大哥,让我去嘛!我从小跟着娘学练气和神道仙法,修为虽还说不上高深,但一定能帮得上你们忙的。”
夏侯仪仍然坚持不让她跟着:“不行,我们答应过观主要把你平安救回,要是你有了什么闪失,叫我们如何向观主交代?”
慕容璇玑不由着急起来,竟然大声叫道:“我不管!我要跟你们去!是我发现宫主的下落的,我还一路跟着他们到这里!”
夏侯仪忙道:“嘘,小声点!”
可是已惊动了外面的人:“是谁在帐棚里?”
夏侯仪道:“糟了!大家准备应战!”四人当即一同冲出帐去,原来是刚才看守门口的两人:“原来是你们!小子,你们可以不必再装了,三岁小孩都看得出你们是有所图谋!”
夏侯仪道:“哼,那我就把话讲明了,斋女她人在哪里?”
磐沙众喝道:“嘿,你们果然是为此而来!死罢!”
双方动手,但这两名区区小卒,如何能敌,三两下子就被其中一人击毙,另一人则被重创。那个被重创的人在临死前发出信号,然后冷笑道:“嘿嘿,你们已经……迟了一步啦,弟兄们就快到了,等着瞧吧……”说完就气绝身亡。
夏侯仪恼道:“这下可好,整个营地大概都知道这里有奸细了。慕容姑娘,你这下明白了吗?这就是我不愿带着你的理由。”
慕容璇玑低眉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大吵大闹的。我…我差点害了大家。”
夏侯仪道:“也好。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既然此事能让你明白这一点,我想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了。”
慕容璇玑一听,惊讶地问道:“真的?夏侯大哥,你…肯让我去了?”
夏侯仪道:“你的修为的确不错,不过切记战阵无情,我们虽会尽力护你,但你也得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才行。明白吗?”
慕容璇玑道:“多谢夏侯大哥!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夏侯仪问:“什么事?”
慕容璇玑道:“‘慕容姑娘’叫起来很是生份,我又觉得自己的名字念起来拗口,所以,嗯,以后可不可以……叫我‘璇妹’就好?”
夏侯仪笑道:“这倒不难,以后我就这样称呼你吧。”慕容璇玑喜道:“谢谢夏侯大哥!”冰璃却有些不悦。
夏侯仪接道:“嗯,既然此刻行踪已露,那便光明正大的杀进去。接下来只怕会有连番激战,大家可得多小心。咱们走吧!”
众人应了一声,便一同向敌人头领的帐棚杀去。四人来到一座帐棚前,冰璃道:“敌人…我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夏侯仪道:“在这帐棚里面?”冰璃点头道:“嗯,我感觉得到。”夏侯仪道:“好极了,咱们这就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