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劫之寰神结(第五章)身中魔咒
(2010-02-24 10:4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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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游戏小说 |
血魂毒咒
白月清风
四人回到那凉亭前与狄渊见面。狄渊道:“我感到阴气已经消弭,就知道你们已经破解了邪法魔阵,除了之前给诸位的法宝以外,这些丹药及精石,就算是狄某一点心意吧!”殷千炀忙接过这些物品道:“多谢狄渊兄。那么狄渊兄现在有何打算?”
狄渊道:“这些被禁锢的枉死亡魂也获得自由了,我现在得去做法帮它们招魂指路……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狄某就此告别。”说完,便与四人分别。四人则回返城中心,寻找客栈落脚歇息。
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天之后,众人回复了体力,便打算出去寻找各派人士的消息,刚出客栈门口,就见应奉仁迎面而来。殷千炀唤道:“大师兄?”
应奉仁也看见了他们,便道:“哦?你们动作倒是极快,我本以为还得在洛阳等上你们一阵。”
高皇君立即炫耀道:“其实我们早就到了,还降服了作乱的精怪呢!”
应奉仁不屑道:“哼,降妖伏魔本就是天玄门徒之责,有什么好值得拿出来说嘴的?”高皇君登时失望地说:“是……”殷千炀道:“怎么只有大师兄一人?师父呢?还有其他诸派?”
应奉仁道:“我长途跋涉来此,已经累了,我要先到客栈去歇息歇息。”说完便向客栈里走去,殷千炀忙呼道:“大师兄?你还没说……”可是应奉仁全不理睬他,直入客栈去。殷千炀无奈地低唤:“大师兄……”神情极为失望。
胧夜便对他道:“殷大哥,不用追了,依我之见,你们这位大师兄,现在似乎对你颇为嫉恨。”
殷千炀问:“胧夜姑娘何以如此认为?”胧夜道:“唉,他心中满是怨妒之念,我就算刻意不去感受,也已经满溢到俯拾可得了。恐怕他是故意不理会你……”
高皇君道:“什么意思?难道是大师兄有事情,却故意不跟我们说?”
胧夜道:“想是如此,否则他也不会留在洛阳了,恐怕尊师有事要他交代殷大哥,但是他想故意拖延,好使得殷大哥受责……”
殷千炀道:“又是如此!一再公报私仇,挟怨误事!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这就去跟大师兄把话说清楚……”高皇君忙道:“不要啊!二师哥,你这样跟大师兄争吵相闹,你想师父他老人家会有多伤心?至少大师兄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殷千炀道:“是啊,以前的大师兄的确不是如此。咱们三人自小一起习武生活,情同手足,虽然大师兄严肃些,但也是处处呵护咱们,究竟……何时变得如此……”
高皇君道:“嗯,还记得师父有时下山伏魔,会带些好吃的糕饼小点回来给咱们,大师兄总推说自己年纪较长,不爱吃,其实他都忍着,只为让给咱们俩吃个足……”说着忽然脑中一转,便说:“对了!我有个法子可以试试!”殷千炀问:“什么法子?”高皇君却道:“先让我卖个关子吧,二师哥,咱们先去四处问问,这洛阳有没有养鸡卖鸡的人家?”殷千炀奇道:“鸡?师妹你在打什么主意?”
胧夜道:“殷大哥,我这个外人你都相信了,自己的师妹还不相信么?”
萧熇道:“是啊,高姑娘蕙质兰心,虽然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瞧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儿,我也支持她。”高皇君道:“二师哥,你不相信我么?”
殷千炀道:“说这什么话,我当然相信你!咱们这就去找!”
高皇君道:“多谢二师哥,不过瘟疫方过不久,我担心牲畜都已着瘟死去,恐不好找……”
殷千炀道:“没关系,咱们多问问居民,如果真的没有了,再想别的法子。”
他们四处向人打听,来到一杂货铺前,问着一名青年,那青年道:“你要找卖鸡的?我是知道城西的阿男是养鸡的名手,不过这次瘟疫不小,他虽侥幸活下来,但他养的鸡有没有存活,我就不清楚啦。”
殷千炀忙道:“不要紧,我们去试试运气也成,多谢指点!”“嗯,祝你们好运!”
四人复至洛阳城西,来到一座破旧的屋子前,看见一人正在筛选谷物,殷千炀上前问:“冒昧请问……您可是阿男兄?”那人应道:“是啊,你们是哪位?我可不记得见过诸位?”
高皇君道:“请问您可有存活的鸡只可以卖给我们?我们愿意出高价跟您买。”
阿男道:“什么?你们想要买我养的鸡?没错,我是还有在这场瘟疫中活下来的鸡,但是我为什么要卖给你们?”
高皇君道:“这……我们愿意用高价买,请您出个价吧!”阿男便道:“一只鸡一万两!不要就罢!”
高皇君瞠目道:“这……”殷千炀道:“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你……”
胧夜这时上前对阿男道:“是这样的,阿男哥,不瞒您说,我们身后那位高个子,其实是当朝公主的夫婿,也就是驸马爷,因为素闻洛阳的富贵鸡香嫩可口,特地前来品尝,只是没想到城里遭逢此劫,驸马爷心里正不快活时,恰巧我们有听到您是养鸡的名手。您想想,如果此时驸马爷吃到您养的鸡,那种滋味一定难忘不已,说不定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那时您还用得着住在这破屋子吗?”
阿男听得双目一光道:“他……他是当朝驸马?”说着向萧熇上下打量一番。萧熇没有说话,只是肃立当地。
胧夜道:“您别声张,他要是知道你晓得他的身份,你可就失去‘纯朴大方’这衔儿啦。”
阿男道:“哦哦,我明白我明白,我这就去给你们取鸡,各位请稍等。”说罢便转身往屋后走去。
高皇君道:“胧夜姊姊,你刚刚悄声的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一下子态度天差地远?”
胧夜笑道:“嘻嘻,这个嘛……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不过这次可要感谢萧熇大哥罗。”
殷千炀怔道:“萧兄?他不是没说上什么话么?”胧夜道:“嘻,凭他的外型就够啦。”
萧熇道:“你们大家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怎么了吗?”胧夜道:“没事没事,别多想。嘻嘻……”
这时,阿男把鸡拿来了:“这只就是我剩下的鸡里头,最肥美的一只啦!这位……爷,您可得好好享用!”萧熇愣道:“我……”胧夜立刻抢道:“这是当然,我们不就是来找鸡的么?多谢你了,阿男哥,我想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见到您哪。”阿男连连作揖道:“是是,还多指教,还多指教。”
胧夜回头对三人道:“好啦,殷大哥,咱们快走吧!高姑娘,接下来咱们上那儿去?”随即又回头对那阿男小声道:“看吧,我没骗你吧!”阿男道:“是是是,多谢姑娘指点提拔!”
然后,四人带着肥鸡便回到客栈里去。来到门口时,高皇君道:“二师哥,你们大家在这儿等我,让我进去试试吧!”殷千炀道:“师妹,你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高皇君道:“先让我试试嘛,如果真的成了,希望二师哥答应我,以后都别跟大师兄翻脸,好吗?”
殷千炀道:“我也不想,只是……唉,好吧,我答应你。”高皇君道:“嗯,谢谢二师哥。那我这就去,等我的好消息吧!”“嗯。”
高皇君转身走进了客栈内,心想:“嗯,得想个法子做成熏鸡才行,有了,可以请伙计去跟伙房说说。”便走到厨子前,跟一名小二说:“小二哥,我这儿刚取到一只生鸡,可否劳您请大厨帮我做道熏鸡?”
那小二道:“做成熏鸡?嗯,这应该没问题,我这就帮你送去灶房问问。”小二把鸡拿进厨子内,过了许久,就见他捧着一道菜出来道:“喏,熏鸡好了,拿去吧!”高皇君连忙道过一声谢,接过这道熏鸡。
“终于成啦,现在就剩下送去给大师兄了,希望他能够记得……”高皇君捧着熏鸡来到二楼,看见天玄门弟子守在一间房前,她便上前道:“辛苦你了,小罗师弟,大师兄呢?还在里面休息么?”
那姓罗的弟子道:“是啊,一直都没出来。”高皇君道:“也不见我么?”
姓罗的弟子道:“是……大师兄交代,什么人都不见……尤其是你跟二师兄,抱歉师姐,我也是奉命行事……”
高皇君道:“不要紧,你只要帮我把这熏鸡拿进去给大师兄,然后再跟他说声谢谢,这样就成了。”姓罗的弟子犹豫了一会儿,便说:“好,我这就拿进去。”接过那道菜便进了房去。
等了许久,高皇君不由心中嘀咕:“都一刻钟了,该不会大师兄忘了这回事吧?那这下子我可就真的没辄了。”这时,姓罗的弟子终于出来,唤道:“师姐……”高皇君清醒过来,忙问:“怎么样?大师兄怎么说?”“大师兄他……他还是不想见你们。”“这样吗……”“不过,他叫我拿给你们这张符,说斋女大人指定你持此咒后燃符,可直接将你所念名字的人,尤其是二师兄,一并传送到嵩阳门去援助。”
高皇君恍然道:“原来如此,斋女大人一定是下了飞升之术在此符,然后将另一端设在嵩阳门……我明白了,谢谢你,小罗师弟。”姓罗的弟子道:“这倒是没什么好谢的,不过…我方才倒是瞥见了大师兄……算了算了,一定是我眼花了。”
高皇君好奇地问:“哦?大师兄他怎么了?说给我知道嘛,我不会告诉大师兄的。”
姓罗的弟子便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方才我拿熏鸡给他,他本来还沉着脸,但我才说这是师姐你拿来的,还要我跟他说声谢,他起先还有点愣,后来脸色就变得柔和了点,只是不说话,过了许久才拿出这张符,嘱我拿给你,我转身出来时,竟然瞥见他伸手抹眼角……所以我才说我眼花了大概,大师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着一只熏鸡掉眼泪呢是不是?八成是那只鸡熏了他的眼吧?”
高皇君道:“是啊?是那只鸡实在是太香,熏着大师兄的眼了……小罗师弟就别想太多,好好陪着大师兄,我们先走了。”“嗯,这是应该的。”
高皇君遂回到客栈外面,对三人道:“原来是斋女交给他这张下了飞升之术的符,要我使用这张符带大家立刻到嵩阳门支援,那么看来其他诸派与师父,应该是直接前往嵩阳门了。”
殷千炀道:“大师兄他……想起了那件事了?”高皇君道:“二师兄也记起了吧?”“嗯……”
胧夜不禁奇怪地问:“一定是很令你们难忘的事吧,因为我似乎感觉不到你们大师兄的怨气了。当作是我好奇,可以说给我听么?”殷千炀道:“师妹,这你来说吧。”
高皇君便道:“嗯,那是我八岁那年,有一户贫苦人家,因为师父去帮忙除魔,一心想要表达感谢之意,却因为贫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还忍痛杀了一只自个儿家养的鸡,做成了一道熏鸡送上山来,那只鸡其实是他们过年节唯一的好菜,但因当时我们年纪小,不明白他们穷苦,师父有交代不可偷吃,他会亲手送下山去还给他们,可是那时那熏鸡实在太诱人可口,我和二师哥忍不住就偷吃起来,大师兄本欲喝止我们,但看我们俩吃得满足,不忍阻止,后来师父发现熏鸡被吃光,非常生气,但我们俩害怕受责,都不敢承认……”
胧夜立即道:“你们大师兄代你们受过了?”
高皇君点头道:“是啊……结果大师兄被师父重罚,足足一个月都不准吃晚餐,到了时间就得去面壁思过,我们也都不敢去承认……”
殷千炀接道:“那时的大师兄,在我们眼中是个可敬的兄长,但是曾几何时……对我的成见却日益加深?”胧夜道:“人心本就会逐渐变化,你们大师兄本性其实不坏,只是耳根子软,性子较为软弱犹豫,但自尊心却颇强,这样子的人最受不得别人言语讽激,我想……他是交了恶友所致。”
高皇君道:“恶友?不用说一定是周崇朱浩那两个坏胚!”
胧夜道:“怕是如此,那两个家伙天生一肚子坏水,八成是他们挑动你们大师兄的妒忌心,掩盖了他原本的善性……唉,这也是命运造化吧。”
殷千炀怒道:“哼,这两个恶种,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自手刃他们!”
高皇君道:“二师哥,咱们先别想这个,先赶紧到嵩阳门去吧!斋女大人可是有交代你一定得到。”殷千炀道:“嗯,那你快施咒使符吧!”高皇君当即施咒,烧了符纸,四人随即被传送而去。
就在他们消失的一瞬间,一名年轻的文士乍惊地四周探索着,喃喃道:“咦咦?人呢?……怎么凭空不见?仙女,我的仙女啊——难道我翟妆之注定没有缘份认识你么?唉……”随即失望地离开。
四人借着符咒传送,眨眼间便已到达了嵩阳门前,高皇君道:“看来咱们到嵩阳门啦,这飞升之术可真的是瞬霎即至。”殷千炀道:“嗯,不过此时可不是惊叹之时,还是快进嵩阳门吧!”四人当即飞奔往嵩阳门内。
众人来到正殿上,只见满地都是尸体,胧夜惊道:“糟了!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高皇君道:“又是这样尸横遍地……这种景象我们到底要看几遍……”这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吃力叫唤声:“谁?……是谁?”众人急忙赶过去,发现嵩阳门掌门公孙瑾仍存活,只是受了重伤。
殷千炀忙道:“公孙门主,是我,天玄门的殷千炀。您受了重伤……”
公孙瑾道:“别管我……快去阻止……那人…太强……你师父跟……穆掌门…褚掌门……恐有危险……快去啊……”殷千炀惊道:“师父?咱们快走!”胧夜则问:“这位前辈,那您不要紧吧?”
公孙瑾道:“我不……不会有事……你们快走,快……”胧夜道:“那…前辈您多保重……”众人立即从正殿的侧门出去,赶往阴之剑冢。
在阴之剑冢那里,三位掌门皆负伤倒地,眼看着高戚在耀武扬威,高戚不可一世地道:“哼…你们这群不济事的老儿,忒也不自量力了!穷挣扎,还不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穆宗时道:“你……若不是九仪天尊剑的神力助你,老子就让你挫骨扬灰!”
高戚大笑道:“哈哈哈……待我开封取剑,我们再来看看,是谁会挫骨扬灰!”随即回身放剑匣放进了剑座之上。方震岳惊道:“糟了,果真大势已去……”
只见剑座上的力量贯透剑匣全身,终于把最后一道封印解开,九仪天尊剑从剑匣中出鞘,散发出阵阵杀气,悬浮于空中。高戚得意地笑道:“哇哈哈哈——神剑终于开封!天下无双的力量终于将归我所有!我将可以号令天地间神魔啦,哈哈哈……”
褚元真哀叹道:“完了……剑已被开封,天下苍生将大祸临头了……”方震岳道:“难道这真是注定的么?”穆宗时道:“哼……我穆宗时就算拼这条老命,都不会让你把剑带走的……”
高戚道:“哦?剑未开封你们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剑已开封,临死还能嘴硬是吧?好,我就成全你……”却在这时,只听殷千炀大喝一声:“住手——”高戚登时怔住,随即看见四人飞奔而至,便说:“嘿,又是你们?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就算没有神剑在手,你们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不过这次我可不会再轻饶你们了,你们就跟这群老头一块死吧!刚好你们成为我拥有神剑后,第一次的试剑对象,哈哈哈……”说完,他回身欲握起神剑,谁料神剑竟发出一股力量排斥高戚,高戚震惊道:“咦?……为什么攻击我?神剑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可是你的主人啊……”
这时一把浑厚而深沉的声音隐隐传来:“桀桀……你太天真了……你只是野兽化形……岂有资格驾取神剑之力……”高戚忖道:“什么?你说什么?我没资格?”殷千炀也听见这把声音:“我……我又听见了!这次竟然这么清晰……”
那声音接道:“桀桀桀桀……你当然听得见我……因为你就是……天命注定的神剑持有者啊……”
殷千炀大为惊讶:“什么?……我?”高戚怒道:“什么?难道…你都是在利用我?你其实……是要选择这个小子?你骗了我?你居然敢欺骗我——我就杀了这小子,杀了所有人,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力量,有资格拥有你的主人!”怒火催生了高戚的力量,他猛地回身,拔出双刃,使出了“绝煞剑”,这一剑的力量仍然是如此惊人,一招击出,如排山倒海,登时把四人一举击倒,除殷千炀之外,其余三人均已受重伤,只有殷千炀勉强支撑得住。
高戚得意地道:“看吧,就说过我是最强的,这小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却听那声音道:“来吧……天命者……用你的心念……你最强的力量……否则……你跟你的朋友……就只有死……来……把你的魂跟我融合吧……”殷千炀顿时领悟道:“好!来吧——九仪天尊,吾魂予你,力量助我——”只见神剑竟自动飞到了殷千炀的手上,高戚大骇道:“什么?岂能让你——”当即催剑攻上。这次,殷千炀有神剑在手,哪里还惧高戚,当即与高戚展开硬拼。
高戚再次使出“绝煞剑”,殷千炀以“日轮神剑”相迎,两招相拼,高戚的“绝煞剑”竟被神剑之力所压制,无法再像刚才一样把殷千炀击倒。反而,殷千炀的剑招借助神剑之力,一举冲破高戚的强大功力,反击回去,登时把高戚震得狂退。殷千炀不等高戚反应过来,又已祭出天玄门的最强剑术——诛天剑阵,巨大力量挟着神剑攻向高戚,高戚无从抵挡,登时被重重轰飞,跌在剑座后方。殷千炀随即念动真言:“好机会!……两仪化生,万物蕴魂……收——”便把高戚的内丹给收取。
高戚惊道:“唔……我的真元……你对我做了什么?”殷千炀道:“哼,你害了这么多的人命,怎能轻易的就杀了你?现在我收了你的内丹元魂,你就再也作恶不得!”高戚既惊且怒,自知今天讨不了好处,于是便施法遁走。殷千炀道:“逃走了?也罢,反正他的元魂在我手中,谅他也不敢再造次!”
这时,那把声音又响起:“桀桀……现在知道我的威力了……就带着我走吧……离开这儿……”殷千炀一怔,那声音接道:“忘了方才出招的威力吗……你曾经有这么强的力量吗……”
殷千炀似乎被这声音所盅惑,便说:“是啊……我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么强大的力量,那种感觉……”
方震岳见殷千炀似被迷惑,当即喊道:“炀儿!醒醒!快丢下神剑!”殷千炀被师父这一呼喊惊醒过来,当即弃神剑于地,心里一阵惘然道:“奇怪……刚才我怎么……觉得这把剑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吸入似的……”
一行人把神剑带回了神武观中,殷千炀在房中稍事休息之后,便省悟:“不知师父与前辈们商议的如何?斋女大人嘱我一个时辰后到大殿,现在时辰应该到了吧……”他准备出房时,看见萧熇脸色有异,便问:“萧兄在想些什么?何以面色如此凝重?”
萧熇道:“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悲……”殷千炀问:“萧兄此言何意?”
萧熇叹了口气,便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私人的想法罢了,殷兄不用挂怀,只要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就成了。”“那就不打扰萧兄了。”殷千炀便出去,前往大殿。
在大殿之上,几位掌门与斋女正在商讨神剑之事,方震岳道:“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司徒缨道:“所以想请雷掌门以天瑶派所承密仪,将九仪天尊重新封入剑匣。”天瑶派掌门雷禁却不出声,只直视着那柄神兵,司徒缨唤:“雷掌门?”
雷禁这才道:“听见了,只是从未亲眼见过这上古神兵,果然气势威凛非凡……”
司徒缨道:“那雷掌门打算怎么做?何时?以何法?”
雷禁道:“斋女不用操心,只要将神剑与剑匣交给我,我自会将神剑封回剑匣。”
司徒缨道:“雷掌门想要自己处理神剑?”雷禁道:“怎么?斋女可是不信任我天瑶派?不是不信任我雷禁?”
司徒缨道:“雷掌门言重了,若我不信任天瑶派,我就不会亲自跑一趟天瑶派,请您来共商此事,只是……”雷禁问:“有何困难?”司徒缨道:“只是这柄神剑,似乎有惑人心志之疑,我想在真相尚未明朗之前,这柄剑……”
雷禁道:“嗯?不交给我保管,还能交给什么人?”司徒缨便道:“天玄门当代第二弟子殷千炀。”
雷禁闻言,惊怒无比,道:“什么?要天玄门保管也得亲授方掌门,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敢跟我辈相提并论?”司徒缨解释道:“此决非关辈分与否,而是此剑与他似乎有极深的因缘。神剑具神秘之力,似有自己的意识,非但凡人无法驾驭,甚至是触碰不得,但不知为何,神剑多次与殷师侄沟通,希望能够择他为主……”
雷禁道:“哼,荒唐至极!这种一面之词,你们居然也相信!这个小子分明是想独占神剑……”
方震岳道:“雷掌门,我方震岳用我个人的性命担保,我徒千炀决非这种自私之人!”
司徒缨也道:“我也推占过,殷师侄的天命确实带有剑气刹性,容易与剑性相合,一生当中必得一把绝世名剑,虽然九仪天尊不会交给他持有,但是相信交给他保管,应是最有资格驾驭剑灵之人……”
雷禁再也耐不住性子,大声道:“够了!你们既然心意已决,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反正你们只是要我重封神剑,你们就让那小子保管够了再来找我罢!”说完,便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褚元真道:“这雷老儿何时变得脾气如此失常?我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他……”
穆宗时道:“可不是吗,我都已经觉得我脾气够大了,以往可都是他劝我哩,怪哉……”司徒缨也有同感,心中不觉生出疑团。
这时,殷千炀到来,向众人见礼道:“晚辈殷千炀,拜见各位前辈。”
司徒缨道:“殷师侄,我们刚才已经决议,这柄九仪天尊剑,我会再以紫纱金索包覆,然后……就要暂且交予你保管了。”殷千炀惊讶道:“啊?!……我?”
方震岳道:“炀儿,原因你就先别多问,你只要好好的以性命保管这柄剑,剩下的我们自然会打点。”殷千炀只得答应:“是。”
回到房中,见萧熇还在,便上前问:“萧兄……心情好些了吗?”
萧熇道:“嗯,多谢殷兄的关心,其实并没有什么……对了,怎么都不见胧夜姑娘跟高姑娘?你要不要去找找她们?我之前似乎曾听她们提及,这神武观有秀丽的景象,说不定她们是去哪儿赏景致去了。”殷千炀轻应一声:“嗯。”便出去找二人。
在神武观山边的揽月亭中,高皇君正在独个儿赏月,她看着这美丽的月色,不禁吟咏起一首诗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这时,脚步声传来,并伴随着殷千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这神武观可真是不小,找了半天,只见得师妹在此凉亭……”他走到了高皇君身边道:“师妹好兴致,在这儿赏月景么?”高皇君道:“二师哥?怎得知我在此处?”
殷千炀道:“当然不知道你在这儿,我可是找了许久。虽然说知道你不会离开这神武观,但是最近你似乎……不太像我认识的那个师妹,所以……”“二师哥,你是在担心我么?”
殷千炀道:“是啊,我当然会担心,你可是我的师妹……”高皇君默然。殷千炀问:“怎么了师妹?我……我说错了什么吗?”高皇君道:“二师哥,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的师妹么?”
殷千炀怔道:“师妹何出此言?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妹般……”高皇君却道:“只是妹妹……果然……只是妹妹……”接着,低首抽泣起来,殷千炀忙道:“师妹,你是在哭么?是我惹你伤心了吗?”
高皇君道:“二师哥,那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你……你对胧夜姑娘又是什么感觉?”殷千炀登时支吾起来:“这……我……”高皇君道:“二师哥,请你看在我们多年师兄妹的份上,不要说出骗我的话……”
殷千炀道:“她……唉…这……我从没有过这种心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启口……”
高皇君道:“二师哥,你喜欢上胧夜姑娘了,对吗?”殷千炀道:“呃……这…我也不知道……而且也不知胧夜姑娘她对我……是不是……唉,说这种可真是别扭……”
高皇君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胧夜姑娘?”殷千炀道:“这种事我该怎么说出口,况且……万一她拒绝了…我……”高皇君道:“二师哥,要是……要是我也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希望你只把我当妹妹,你……你会嫌弃我么?你会拒绝我么?”
殷千炀道:“师妹……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较妥切……你知道我不善言词,我也不希望伤了你的心,其实我们从小一块儿,我只知道你体贴善良又照顾别人,我也知道你对我特别多了一份心思,这些我心里头都明白,我也认为能回报你的,就是呵护保护你,尽一份兄长的心,从未想过其他。但是坦白说,当我见到胧夜姑娘时,我真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受,那感受有点儿甜,也有点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理我自个儿的心绪,就只是想要多看着她,把她好好的搁在心里头儿……”
高皇君道:“我知道我自己像个黄毛丫头,没有胧夜姑娘那般美,那样冰雪聪慧,所以二师哥才不会喜欢我……”殷千炀忙道:“不,不是这样的,我绝对没有重胧夜姑娘而轻你之意,你对我的照顾信任,我此生都不会忘,如果你要我为了偿还你而照顾你一世,我也不会犹豫半分,只是……只是‘情’这东西,总是勉强不来的……我很抱歉,师妹……”
高皇君当即扑入殷千炀怀中道:“不要!我不要你说抱歉!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是你的伴星,我此生都会陪着你的!就算只是当妹妹,我也……”殷千炀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高皇君道:“二师哥,请你不要拒绝我,我不会阻止你去喜欢胧夜姑娘的,但是……就此刻,我就只要此刻,请你让我在你怀里任性一回,好吗?”“师妹……”殷千炀也感无奈,只好任从高皇君。
这时,在揽月亭外,一个人正悄悄地看着他俩,这个人就是胧夜,她看见高皇君投在殷千炀的怀中,心里不禁一阵酸楚,轻叹一声,便回身而去。
过了很久之后,胧夜来到殷千炀的房中,殷千炀已经入睡,她走到桌前,看着放在上面的九仪天尊剑,喃喃道:“九仪天尊剑,我的使命……我的生命,就是为了这把剑而存在的吗?只要带这把剑回去,地界子民就可以过好日子吗?应该是这样没错啊,可是,我为什么这么的不安……我应该没有任何犹豫的,悄悄的带着剑回去,让殷大哥从此恨我,忘记我,让他能够接受高姑娘的痴情才对……我是地界子民,是与女娲族裔长久以来誓不两立的九黎之民,我跟殷大哥是不会有未来的,我应该很清楚这一点的,不是吗?但是为什么我……我会如此不舍?我到底还在抱什么期望呢……为什么我的心…会感到痛楚呢……”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个结果来,不禁长叹一声,结果就惊醒了梦中的殷千炀,殷千炀唤了句:“谁?”
胧夜立即回应道:“对不起,吵醒你了,殷大哥。”殷千炀意外地说:“胧夜姑娘?”当即跃下床来,走上前道:“胧夜姑娘深夜来此何事?咦?你的眼角怎么有泪痕?你哭了么?”
胧夜忙道:“是方才被风沙挑了眼,殷大哥,我打扰了你休息么?”
殷千炀道:“没有,其实我本也睡不着,只是想事儿想到迷朦入睡,胧夜姑娘,你也睡不着么?”
胧夜道:“嗯,我想,既然你我都难以成眠,我们到屋顶上谈谈天,好么?”殷千炀道:“求之不得,呃……我的意思是……我也正有此意。”胧夜道:“那么,请你把剑带在身边,我想你不会希望再弄丢一次的。”殷千炀便依言把神剑带着,和胧夜一起来到神武观大殿的屋顶上赏月谈心。
胧夜看着这又光又亮的月儿道:“好美……你们称这叫做‘月’,是吧?真可惜我们地界,虽然同样一片黑暗,却没有办法看到这么美的景致。”
殷千炀道:“很少有机会听你谈过有关地界的事,或者…有关你的事……你愿意说给我听听么?”
胧夜道:“殷大哥,你真的想知道?我只是个你们眼中,与妖魔同属,见不得天日的败战九黎之民而已……”
殷千炀道:“没有这回事!不管过去的争战是因何发生,都已经过了这几千年,为何一定得由后世子孙背负这迂习陈念?不管你是九黎之民也好,女娲族裔也成,你就是你,在我心里……是无可取代的。”
胧夜道:“殷大哥,胧夜感谢你的这份心意,如果……如果我只是普通人,或许我还能够……”
殷千炀又是一怔道:“你不是普通人?什么意思?”
胧夜道:“我就直接告诉你了吧,殷大哥,其实我是现任的地界统治者‘幽姬’,是蚩尤的嫡亲血脉,后嗣子孙,是你们最不见容的蚩尤一脉啊!”
殷千炀颇为惊讶道:“幽姬?地界统治者?”
胧夜道:“是的。其实在我们九黎一族中,历代继任者都会受到先祖蚩尤托梦,梦中先祖都会昭示,自九黎战败后六十甲子之年,就会诞生一名金色瞳眸的嫡传子孙,她将不畏任何日照,同时也是九黎一族重回地面生存的关键,也被期待为地界的救世主。”“那个救世主,就是你吧?”
胧夜点头道:“是的,我打一出生,所有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的不容有失,每个子民都对我诚惶诚恐,尊敬万分,但也因为这样,我的生活是被孤立的,没有人敢同我像这般坐下来谈心说话,当然更别提有任何同辈共处的朋友,每个人都以畏惧崇敬的眼神看着我,但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直到有一天,长老们带来一个神情忧郁的人界女子,说她将教导我人界一切事物与知识,她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初与你见面时告诉你的,就是她的名字。”“她叫双双?”
胧夜道:“嗯,双双姐是唯一可以让我说说体己话的人,我只有那时候起,才真正的感到活着的是自己。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无意中闯入地界,而被长老们认为是天意安排,遂强迫她教导我的。但是她常常暗地叹气流泪,我知道她思念着某个人,但是我总自私的不愿意失去她,故意漠视她的抑郁,只求她在我身边。但就在我十二岁那年,我们在获准出地界适应日照,她突然哭着跪下来求我,请我让她回去自己的家乡,看着她凄楚哀怜的模样,我却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站着,直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我才开始第一次放声痛哭……”
殷千炀道:“所以你之前才会说出,你羡慕我跟师妹的关系么?”
胧夜道:“是的……但是我很明白,我没有资格拥有这种看似单纯的幸福,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拯救地界子民,不能够有一般人的生活或选择。”殷千炀道:“拯救地界子民?那是怎么一回事?”
胧夜道:“那也是梦境的一部分,虽然不知为何,我从来没有梦见过,这个我们所谓蚩尤一脉的‘圣梦’,但是根据我被安排好的命运所知,我之所以可以适应日照的理由,就是要来到地面,将当初砍杀先祖的剑,也就是这柄九仪天尊之剑带回地界,毁掉地界寰神九山的九鼎封印……”
殷千炀又是一阵疑惑:“寰神九山?九鼎封印?”
胧夜道:“是的,寰神九山是我们地界的中柱,底部是活动频繁的熔岩,我们称之赤炼渊,而在这寰神九山的周围,则是我们用尽方法也毁坏不了的九只鼎,而这寰神九鼎,据传是你们称为黄帝的姬轩辕所铸设,用意我们并不清楚,但是先祖却托梦一定要毁去这寰神九鼎,我们九黎一族才有机会重回地面生活,而不必受限于阴暗狭小的地界空间。”
殷千炀道:“虽然这远古之事难以考据,但是你们怎么能够单凭一个梦境,就去确定做这么大的决定?这岂不是有点过于贸然?”
胧夜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着这样的想法,有时我从幽都宫里望着这高耸的寰神九山,以及环绕在旁的寰神九鼎,我倒不觉得那是捏造,反而像是种保护,但是这种想法,我如何能够在传承的观念下说出?传统是种难以破除的迷障,任何其他的想法,都只会被视为异端。所以我只有麻木自己的意识,让自己随着既定的命运行走……”
殷千炀道:“所以,你还是得把剑带回去,做连你自己也不确定的事?”
胧夜道:“其实如果没告诉你,这个念头也只是我心中小小的声音而已,我不知该如何提出勇气,抗衡这个沉重的命运包袱……”殷千炀这时道:“让我跟你一起努力吧!”胧夜惊讶道:“啊?殷大哥,你的意思是……”“我……我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条黑影掠到二人身前不远处,冷冷地说:“哼,只顾着儿女情长,连周遭有人都浑然不觉,有何资格持有神剑?”二人登时省悟,立刻起身,作好防备,殷千炀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人全身穿着夜行衣,更用黑巾遮面,仅露出一双锐目,故而认不出此人面目,只见他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竟然是神剑遴选之主?还是识相点,把神剑交给我,才不会暴殄天物!”
殷千炀道:“想夺剑?你休想!”当即拔剑,与胧夜一同攻上。那黑衣人动作更快,不等二人攻上,已然抢占先机,两道劲力分取二人。由于此人动作太快,功力强横,二人未及迎挡,便被那两道劲力一举把他们击倒。殷千炀跃起身来,挺剑再攻,却被那黑衣人迅速跃至身前,重重一掌印在其胸前,把殷千炀重创于地,然后顺势把九仪天尊剑夺了过来。
黑衣人得剑后,狂笑道:“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螳臂可以挡车吗?什么驭剑的天命?真是笑死人了!我现在就一剑破除你的天命——”竟持九仪天尊剑向殷千炀劈来,胧夜急忙挺身挡护,这一剑便从她背部劈过,登时背肌撕裂,血溅当场,胧夜发出一声撕心惨叫。殷千炀惊呼:“胧夜——”忙用双手把她抱住,见胧夜脸色惨白,已然失去知觉,不由大怒道:“你……你竟然杀了胧夜!我不会饶你……不会饶你的。”
黑衣人道:“哼,这女娃儿倒是不要命,肯替你受死,不过你不用急,我马上送你个痛快,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作陪……”正欲挥剑再杀,谁知神剑突然一阵颤动,震得黑衣人的手一阵麻痛,险些掉了神剑,似乎不听他的使唤,不由惊道:“这是什么?这剑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半空中掠下,拦在了黑衣人的前面,喝道:“大胆盗剑者——”黑衣人见来人杀气腾腾,看来是功力高绝之辈,忙道:“糟了……”立即抽身逃走,那人道:“想走?”便纵身追去。
殷千炀抱着胧夜,悲痛欲绝,叫唤道:“不要……不要死,胧夜……你醒醒……我愿意把我的性命给你……只要你醒过来……我不要失去你……老天啊——”
这时,那人回转而来,一边走来一边说:“可恶,竟然一时大意让他溜走,看这身手绝非普通人……嗯?还是先看看这女娃儿的伤势……”当他接近胧夜时,便有所察觉:“咦?这女子是九黎之民?”
殷千炀忙道:“前辈……请您救救她……我……我求您了……”
那人道:“别着急,她一息尚存,虽然遗憾的是,她的确离死不远,但是只要还活着,就有转机……你还是先扶她进房里休息,不过注意不要给她的伤口上任何的药,先包扎止血,让她俯卧在床就成。”
殷千炀依言把胧夜送回房中,包扎止血。众人齐集房中,高皇君道:“我已经尽力用治疗咒术了,胧夜姊姊虽然止了血,但是还是醒不过来……”
司徒缨道:“不要紧,胧夜姑娘本非寻常人等,一般方法是治愈不了的。殷师侄,你应该已经知道胧夜姑娘的真实身份了吧?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还能帮忙想辄救治她。”
殷千炀便道:“胧夜她……她告诉我,她是地界的继任者,称为‘幽姬’,是蚩尤一脉的嫡传血亲……”
司徒缨也颇意外道:“幽姬?胧夜姑娘居然是幽姬?”那高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司徒缨道:“神将已经有所眉目了么?”原来这高人乃是天界的神将武英仲,因为剑术高超,在人间被称为剑圣。
武英仲道:“嗯……其实本来我并不确定,但是观视她伤痕上的点点蓝光,以及她目前昏迷不醒的状况,如今又加上她是蚩尤血脉一事……我想我大概可以确定了。”
司徒缨道:“看来神将所想,与我应是一致……是‘血魂之系’吧?”
武英仲道:“看来是八九不离十。奇异的是这柄神器,为何会催动蚩尤相传的禁咒‘血魂之系’?这点我就不得其解……”
殷千炀听不明白二人所言,便问:“前辈,敢问这‘血魂之系’,对胧夜会造成什么影响?”
司徒缨道:“这就让我来说明吧,‘血魂之系’是蚩尤所创的禁咒之一,相传只要取得一点中术者的血,就能够源源不绝的吸取对方的真魂元魄,而且越是接近蚩尤直脉的血亲,这种咒术的效果越强。其实九黎一族的命运十分堪怜,可由此知蚩尤并不将祂的子民当作生命,而只是祂自己存活方式的另类延续,只要是为了祂自己,每个九黎子民都得随时有牺牲的觉悟,是种非常自私毒辣的咒术。”
殷千炀道:“那…意思是……胧夜她中了血魂之系,不就……”
武英仲道:“这位姑娘最后将会因为元魂被吸尽,而在昏迷中死去。尤其你说她又是蚩尤嫡亲,衰弱会更加快速分明。”殷千炀急道:“这……难道就没有方法可解么?”
武英仲道:“我们并非九黎之民,只听闻过有此禁咒,但是这解法……恕我是一无所知。”
高皇君道:“难道胧夜姊姊她……没有救了吗?”
司徒缨道:“除非有知情的九黎之民,否则……我们也是束手无策……”
殷千炀道:“九黎之民?地界该怎么走?恳请前辈告知。”
司徒缨道:“你是想要把胧夜带回地界救治?我明白你对胧夜姑娘情深意重,但看此血魂之系的影响速度,就算你知道如何下达地界幽都,恐怕胧夜姑娘在到达前,就已香消玉殒。更何况九黎对女娲一族向来仇视甚深,即便你能够闯进地界,九黎之民也不可能让你全身而退……”
殷千炀道:“我不在乎!胧夜她义无反顾的替我受了那一剑,我焉能为了自己苟活而弃她不顾?就算是闯进冥府深渊,我也要救她!”高皇君不由心头一痛:“二师哥……”
武英仲这时道:“先别急着去送死,年轻人。如果这女娃儿真有福报,我倒有一法,你们可以先试上一试。”殷千炀道:“晚辈恳请前辈赐告。”
武英仲道:“我在各地斩妖伏魔,曾听闻一些修炼精怪所言,有一名奇人,他们称她为‘太渊隐逸’,虽然生性孤僻冷漠,也不爱与人打交道,但对禀性良善的妖精野怪十分照顾,曾经有精怪误闯地界而受伤,她居然懂得如何解去地界特有的瘴疠,虽然她不大可能是九黎之人,但极可能有所渊源,你们倒是可以寻找此人试试,远比你去地界送死要来得理想。”
殷千炀沉吟道:“太渊隐逸?那晚辈该如何寻找这名高人?”
武英仲道:“我最近得知的消息是,她曾经出现于洛阳附近,至于她所居何处,这就要靠你们的努力与运气了。”
萧熇道:“如此微薄的线索,胧夜姑娘撑得到那时么?”
武英仲道:“我曾在西王母娘娘身边,习得一式‘回返梦魂’之术,以天地自然之气,将胧夜姑娘所余元魂,拆化加融多出数份,以延宕汲魂之咒,并取出她某些意识忆念,让她暂时清醒,不过此术至多只能加撑十日上下,且胧夜姑娘无法提气施咒,更遑论擅动御敌,这一点你们可要牢记。”
殷千炀道:“是……多谢前辈相助。”武英仲道:“嗯,那么我这就施术……”他走到床边,对着胧夜施展起“回返梦魂”之术。果然,在神术施展完毕后,胧夜当真苏醒过来,发出一声呻吟,殷千炀忙唤:“胧夜姑娘,你醒了么?胧夜……”
司徒缨道:“殷师侄先勿心急,这‘回返梦魂’只是救急之术,胧夜姑娘无法回复全部意识,她只会大约记得对她来说印象深刻之人事,若是她记不起的事,不要逼迫刺激她,否则只会加速她元魂的紊乱,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你们要多点耐心,先尽量顺着她的意欲。”
殷千炀道:“原来如此……我会记住的。”这时,胧夜已经完全醒过来,只是觉得背部巨痛,便叫:“唔……好痛……”随即勉强撑起身来,看见四周环境,便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当她看见殷千炀时,却大叫道:“啊……我认得你……你是殷大哥……”殷千炀颇感意外道:“你……你认得我?”
武英仲道:“看样子‘回返梦魂’并无失败,那么我就先行告辞,在神剑最后一道炎帝的玄锁被破之前,我得快去追查神剑的下落。”司徒缨便道:“恭送武神将。”武英仲便出房离去。
司徒缨随即回头对殷千炀道:“殷师侄,那么胧夜姑娘的事,我想你应会尽力而为,至于神剑的下落,听你所述,我大概心里有个底了……虽然我十分不希望就是我所想的那人……不过此事你们暂先不用挂心,还是先尽力救治胧夜姑娘为要,并尽量把握所余不多的时间。”“是,晚辈会谨记。”司徒缨便也退出。
这时,胧夜问道:“殷大哥,我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我记得你,要是我却完全想不起来我是谁?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受伤?”
殷千炀看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不由道:“看来她果真对自己的宿命麻木厌恶,竟然记得我,却不记得自己的一切……”便答道:“你叫胧夜,不小心被坏人杀伤,我们现在正要带你去找大夫治伤……你可以下床走动么?”胧夜道:“我……应该是可以的……”便试着跃下床来,可是一着地便向前扑跌,高皇君和殷千炀同时出手,把她扶住,才没让她摔倒。
高皇君道:“二师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胧夜姊姊的。”殷千炀道:“谢谢你,师妹……”
于是,四人便再次上路,离开神武观,直奔洛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