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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谭文启双龙魔道小说连载文化 |
分类: 武侠小说 |
许孤星取出火刀、火石,在柴房内点了一把火,因为后院尽是易燃的柴堆、稻草,一旦着火便迅速漫延。不久响起阵阵锣声,并有人喊:“后院起火了,快救火啊!”
积粮宫的卫士马上结队而来,许孤星躲在屋顶上,见有一小队人来救火,他便突然出手。以掌力击毙了几人。这样一来,便更加惊动了,许孤星连忙奔出宫外。此时,积粮宫的守卫相互奔走宣告:“有人放火烧粮,杀死了几位弟兄,快通知总盟主。”因为这一阵骚乱,致使救火迟了片刻,火势便愈来愈大。
许孤星当即离开此地,他展开轻功,很快就来到太湖帮总堂之前,
话说积粮宫失火,而且有守卫被杀,霎时惊动了太湖二十六帮,总盟主已发出手谕,要各帮速去救火。司徒平已率一支人马赶去,而洪玄武等一党亦已经接了手谕,可是他们并没有去救火,而是把发手谕的人杀了,然后按照许孤星先前安排好的计划,把负责镇守要道的人马全部调走,并向金蛟帮等发动突袭,现在所有人只顾救火,疏于防范,被洪玄武的人马这么一闹,霎时乱了阵脚,洪玄武命人在城门上放起烟火,早就埋伏在外的幽帮大军见了,便一拥而出,在归泉美子、聂如笙等人带领之下,势如破竹,攻陷了所有关卡,最后城门大开,幽帮大军进城,趁着黑夜,一举击破二十六帮巢穴,太湖之内血战一场。
洪玄武与其余几名帮主迎了幽帮一干头目到洪帮内,归泉美子问:“许盟主何在?”
洪玄武这时方知那位出谋划策的先生便是许孤星,当真又惊又喜,便道:“盟主交待好计划之后,就独自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
酆丁山道:“盟主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
洪玄武想了一回儿,便说:“说不定盟主自己一人犯险去了太湖帮总堂。”
归泉美子便道:“你马上带我们去,盟主的处境非常危险。”
聂如笙道:“现在我们兵分三路,姚仲、毛彬带一路人马到积粮宫袭击敌人的主力人马;赵干事、蓝帮主带一支人马,烦衣洪帮主等作向导,夺取二十六帮的地盘;其作的人火速前往太湖帮总堂。”
洪玄武身边一名帮主自告奋勇,带路攻打总堂,三路人马便同时出发。
且说许孤星单身直入太湖帮总堂内,却发现沿路没有半个守卫的影儿。由大门到中庭有一条很长的走廊,所以到了中庭后,已经远离外间,即使外间发生了什么事,在这行宫中也不闻不见。
许孤星一踏进中庭,便有一个身穿蓝色紧身衣的高个汉子和一个宽袍大袖的矮汉子走将出来,许孤星便翘手而待。那矮个汉子首先道:“帮主早知道你一定会来,积粮宫那把火想必也是你放的。”
许孤星道:“他有没有猜到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
高个汉子道:“帮主从不猜度自己的命运,但是你的下场他就知道了。”
许孤星道:“我曾经对一鸣等人说过,要取我首级就让他自己来,别再派人来送死了。”
矮个汉子道:“口出狂言,看我们兄弟怎么收拾你。”
许孤星道:“我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尔等姓名来!”
高个汉子道:“俺兄弟乃太湖二十六帮太平帮的正副帮主,老子居长,唤做余大,他是俺弟弟余小。”
许孤星道:“只是无名小辈,居然当起一帮之主来,先用你们来舒一舒手脚,待会儿还有一场硬仗。”
未等余大、余小动手,许孤星已抢先出招,直取余小。余小向后移动,余大则插身于前,一拳抽向许孤星脸颊,许孤星右手接招,把余大的拳握于左手中,然后发劲,余大的拳头登时被他捏得几欲粉碎,痛得“哇哇”大叫。余小见状,急忙出掌攻击,希望能迫使许孤星放开余大。岂料许孤星同样硬接余小的掌,右手张开,把余小的掌包在自己手心,余小的掌力如泥牛入海,没了动静,许孤星也同样发劲,余大、余小二人的手被捏得骨头尽碎,筋脉俱断,还被许孤星的内力穿透体内,折磨得二人不似人形。
待许孤星玩弄够之后,发出一波劲力,把二人震飞,二人倒在地上痛苦得惨叫不绝。正在这时,一支人马簇拥着一人从内而出,只见来人穿戴威严,神情更是肃穆,许孤星认得来人正是当日在太湖垂钓的那人。
那人看了余大、余小一眼之后,一言不发,只打个手势,手下的人便上前把二人给杀了。许孤星好奇地问:“他们是你的下属,因何如此狠心杀了他们?”
那人道:“一刀把他们杀了,得个解脱不好吗?反正他们已成了废人,何必贪恋存命!”
许孤星道:“你果然够狠!”
那人道:“人在江湖,怎能不狠?许盟主何尝不是如此,连魏森罗这等为你出生入死的得力之人,也被你诛杀,你比我不是更狠么?”
许孤星被人说中了自己的创疤,心中不禁怒起,说道:“当日在太湖边,我们订下赌约,再到如今相见,我始终还未知道你的名号?”
那人道:“本座绰号‘屠龙手’,姓孙,草字元弥。”
许孤星道:“我在江湖日子虽不长,但亦非短浅,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号。”
孙元弥道:“我行事向来谨慎,执掌太湖帮以来都未曾在江湖上走动过,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
许孤星道:“我们的赌约似乎已经定局,是你输了。”
孙元弥道:“天还未亮,胜负未定,说不定你一会儿便要人头落地。”
许孤星道:“有意思!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与我为敌?如果彼此合作,说不定能一统下,同享富贵。”
孙元弥道:“我与你道不相同,你父亲许守业本是一代大侠,可惜他的名声都给你毁了。就连云槐山庄历代祖先也蒙羞。”
许孤星听他口吻像是为云槐山庄和整个正道抱不平,便问:“你不会只是太湖帮帮主这么简单,你与我为难也不是因为我们道不相同,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孙元弥道:“不错,本座与云槐山庄颇有渊缘,我的父亲就是云槐山庄上一代的高手‘翻江倒海’孙龙,也就是你的师叔公!”
“什么?你是孙龙的后人?”许孤星脸色微变。
孙元弥道:“正是,我苦心经营太湖帮也是为了对付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不过,你自投罗网,这一次定葬身太湖。”
许孤星双眉一蹙道:“不知好歹,凡阻碍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是自寻死路,”
孙元弥不以为然,只一声令下,那百多名太湖帮帮众便一拥而上,许孤星当即使出“三绝神功”,有如翻江恶蜃、倒海蛟龙,百多人未与他交上一招,便被他的掌劲一一震毙。
当许孤星击杀最后一人时,孙元弥突然出手,那只戴着手套的手向许孤星胸前抓来,原来他手套上满布毒刺,一旦被他抓中,非死不可。许孤星忙提起一具尸体,挡住孙元弥这一抓,孙元弥连环击出五掌,令许孤星没有喘息余地,此人的武功与许孤星不相伯仲,许孤星焉敢轻视,遂用“三绝神功”全力相迎。
二人周旋了二十余招,孙元弥的左手猛地剁向许孤星肩部,许孤星立刻挥掌挡格,但他戴了手套的右手却已抓向许孤星左臂,许孤星急忙闪避,但还是被他抓伤了一片,鲜血长流。虽然被孙元弥抓伤,但并未中他手套上的毒刺之毒。孙元弥也感诧异,许孤星道:“我是百毒不侵的,你还有什么办法?”
孙元弥道:“我这只手套足够取你首级。”
许孤星道:“十招之内我就把你的手套脱了下来。”
说着,他在自己臂上的伤口附近虚点几下,鲜血立止,随即二人又再缠斗在一起。孙元弥的掌劲有如狂风暴雨般笼罩许孤星,许孤星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转眼便到了第十招,孙元弥的右手已抓贴至许孤星头皮上,许孤星在千钧一发之际,双手一托,刚好托住了孙元弥的右手,孙元弥正欲收转手来,但许孤星的左手却有如铁钳般紧抓着孙元弥的右手不放,左手顺势而上,把那只满戴毒刺的手套给扯了下来,然后飘身退开数尺,摇动着那只手套炫耀道:“你的武器没有了。怎么再跟我打?”
孙元弥朗声大笑,许孤星喝问:“你笑什么?”
孙元弥道:“你以为我没有了那只手套就奈何不了你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这只右手才是我的秘密武器。”
许孤星一怔,再仔细观察孙元弥的右手,只见他的右手,由掌心至手肘部位泛着青黄色,油亮无比,像是死人的手臂一样全无血色。许孤星心中不禁有所忌惮,孙元弥道:“待会儿你就知道我这条手臂的厉害。”
说着,身体移动,瞬间已扑到许孤星面前,当心窝处一拳捣来,许孤星连忙双手在胸前一放,与孙元弥的手臂一触,只觉他的右手像铁一般冰冷,而且坚硬无比,只挡了这一拳,登时被其震得倒退几步,许孤星连忙从地上拾起一柄刀,使出“绝世五刀”的招式,意欲牵制孙元弥。可是孙元弥毫不畏惧,待许孤星的刀劈到之际,他竟挥动右臂,要硬挡这一刀。只听“当”地一声,孙元弥的手臂竟如钢铁般,连刀也震断了。许孤星更是吃惊,说道:“你这怪物练的什么武功?”
孙元弥道:“我这条手臂唤做‘金刚臂’,是我自小浸家传秘制药酒而成,它可以刀枪不入,然后修练一套‘邪罡经’的武功,成就了这只手臂。”
许孤星听得心中不寒而悚,孙元弥接道:“你将会是第一个死于我‘金刚臂’下的人,应该感到荣幸!”
言犹未了,孙元弥已经扑到,右臂猛攻,许孤星只能闪躲,不能作出任何反攻。那孙元弥愈打愈是狠劲,并且战且挑逗道:“许孤星,你不是天下无敌吗?为何现在不敢反击?莫非以前江湖上对你的传言是假的?你有今天一切都是魏森罗兄妹赐给你的。”这一番话果然正中许孤星“死穴”,他登时怒起,全力反击起来,一个以单臂使出“邪罡拳,如雷霆万钧,震天动地;一个以双掌施展“三绝神功”,如烈风猛火,倒翻乾坤,好一对“棋逢敌手”的高手,好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斗。
二人的掌风拳劲把中庭内的一切都几乎催毁了似的,遍地碎瓦。二人各中了对方几下重手,但孙元弥好像打疯了,全不把伤势当一回事,依然出手雄浑有力,而许孤星却是被他的“金刚臂”打得浑身疼痛无比,反应也逐渐迟缓起来,“三绝神功”的威力锐减。孙元弥见机不可失,当然全力出击,以求一招打倒许孤星。他左手护住身上,右手迅速地打出一拳。许孤星也想速战速决,见他一拳打来,而且右边腰部出现破绽,乃是大好时机,自恃出手速度比他快,竟毫无掩护地使出“化金指”点向孙元弥右腰。果然抢在孙元弥拳到达前先抵达其腰。可是孙元弥左掌突然出现,按下了许孤星的手,而右拳亦同时打中了许孤星的胸膛,把许孤星打得倒退出十尺之外。这一拳,把许孤星打得连连吐血,显然伤得不轻,但眼下形势危险,许孤星还是支撑起来。孙元弥继续攻来,许孤星只有一味闪避,无奈伤势极重,动作缓慢,先后中了孙元弥几拳,脚步更加不稳,孙元弥把握时机,使一招“老树盘根”,把许孤星拌倒在地,随即一拳捣向许孤星的头部,许孤星再难有闪避的机会。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飞扑而至,把孙元弥硬生生地撞开,并守护在许孤星身前。许孤星定神一看,来人乃是赤虎,许孤星喜道:“你们来了?”
赤虎道:“大军已经全部进城,太湖二十六帮全部制服了,长老和那两个东瀛人正与敌人在外面斡旋,我先杀了进来找主人。”
许孤星得意地向孙元弥道:“你输了。”
孙元弥道:“输了赌约、输了性命又如何?只要把你杀掉,最后的赢家还是我。”说着,又已扑了上去,赤虎当即抡动双斧来战,但孙元弥的金刚臂刀枪不入,出神入化,赤虎的武功与许孤星差了一大截,又岂是孙元弥的对手。几招下来,被孙元弥去了双斧,再过几招更把赤虎重重击倒。
孙元弥深知不能再失先机,遂纵起身来,挥拳猛打许孤星脑袋,许孤星惊惶之中见赤虎背上悬着碧目妖刀,也不管是否有用,当即从赤虎背上夺过碧目妖刀,迎着孙元弥的金刚臂就砍了过去。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接着一波劲力把许孤星震得飞到中庭门口处。这时,归泉美子也闯了进来,急忙救起许孤星,再向前看,只见孙元弥的右臂已经掉到地上,同样掉在地上的碧目妖刀沾满了鲜血,而孙元弥的神情痛苦不堪,他发了狂地大呼大叫,许孤星和归泉美子均看得胆颤心惊。
过了一会儿,孙元弥从地上拾了一把刀,仰天唤了一句:“天要亡我,夫复何言!”说罢,把刀往勃子上一抹,立即横尸在地,许孤星道:“他是我遇到的敌人中最可怕的一个,可惜他还是斗不过我。”
酆丁山、聂如笙、冈野正一等先后赶到,他们搀扶许孤星回到幽灵车上,然后清理一切,许孤星吩咐把孙元弥厚葬,随后在洪帮中聚众议论,先是论功行赏,后道:“二十六帮虽已零落分散,但尚有洪帮等可用之材,所以我会保留太湖帮,由洪帮主接管。”洪玄武当即上前拜谢。此间的事打点完毕后,幽帮便凯旋返回洞庭湖。
回到洞庭之后,许孤星闭关养伤,一个月左右就康复出关。现在中原武林已经完全在许孤星的幽帮掌控之下,加上又联络了东瀛人为外应,许孤星对登上大宝的壮举满怀信心。他传令所有幽帮人马加紧操练,由姚仲制订了练兵之法,并负责操练,再由聂如笙到各州各府招览人才加入幽帮,正式实施他的强兵之计。
一转眼两年便过,许孤星的野心也渐渐显露出来,加上边防常有东瀛的军队出现,巫月教也得到了不少情报。千手罗刹对古秋月说:“许孤星愈来愈可怕,他居然想起当皇帝来了,我们一定要阻止他。”
古秋月道:“他当不当皇帝我没兴趣知道,可是我这两年内的准备不能白费,我要一击即中。”
千手罗刹道:“许孤星与东瀛人勾结,所以才有称帝的野心,如果我们能阻止东瀛人发兵,许孤星势必孤立,加上他有造反之心,中原的武林人士一定会声讨他的行为,那时候他就陷入无援的窘境,我们就可以迎头痛击了。”
古秋月道:“姊姊有什么妙计吗?”
千手罗刹道:“阻止东瀛人出兵很简单,派人行刺他们的国王。”
古秋月点头道:“此法不错,但行事的人恐怕难以活着离开。”
千手罗刹道:“我训练了一批死士,这一点不用操心;另外我们再使人潜入中原,在武林各门派之间散布许孤星谋反的消息,定可使人心大乱,然后我们驻扎人马于边境,随时行动。”
古秋月大喜,于是千手罗刹带同魏思慈返回中原,古秋月则派出数名死士到东瀛行刺。
话说塞北末地的大冰山上,莫正中等人经过七年多的苦练,终于把无尘生所传授的各项绝技练成。莫正中、甘霖已近而立之年,莫小雨也已经长大成熟了,宫禄虽年近七十,却仍是精神饱满,而且功力大进。至于乐子平,也长大成人,长得丰神俊朗,英俊潇洒,武功更在莫正中等人之上。
这天,无尘生把他们全叫到大厅处,对他们说:“如今你们四人都已学有所成,该是下山的时候了。”
莫正中道:“师父,我们可以下山报仇了?”
无尘生道:“对,整整七年时间,为师也知道你们想早日达成报仇的心愿,现在是时候了。”
乐子平却道:“师父,弟子不走,弟子要跟着你,侍奉你。”
无尘生道:“傻孩子,你早晚会和为师分开,难道你不想为你父母、乳娘报仇了吗?”
乐子平道:“师父不走,我哪都不去,仇不报也罢!”
无尘生正色道:“你这话说得太不分轻重了,如果你放弃这个报仇机会,日后一定会后悔莫及,你已经长大,不能一辈子跟着师父,你要开辟自己的天地。”
乐子平低着头,默不作声,无尘生对莫正中道:“正中,子平从来没有到江湖上走动过,以后他就要靠你关照了。”
莫正中道:“弟子一定照顾好小师兄。”
无尘生便叫他们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就启程离开。当晚,乐子平缠着师父与他聊天,无尘生为他讲述了许多武林中的事,并且把古秋月当年的恶行向他说了,还吩咐他要听师弟妹们的说话,要行侠仗义,不可滥杀无辜,乐子平一一记在心上。
次日,无尘生送众人下山,来到冰桥前,无尘生便说:“许孤星的碧目妖刀虽然霸道,但也有神兵利器可破。”
众人忙问:“是什么兵器?”
无尘生道:“是峨嵋派天灵师太的家传宝剑‘风雪剑’,它是世上唯一能跟妖刀抗衡的兵器。破妖刀之法在于催毁刀上的妖气,而要诀就是利用‘风雪剑’配上本门的内功真气,击碎妖刀柄上的一双碧目,那么碧目妖刀就会成了一件普通的兵器,‘风雪剑’就能轻易击毁它。”
莫正中问:“那么‘幽灵车’又如何对付?”
无尘生道:“这‘幽灵车’既有灵性,又有邪气,而且刀枪不入,火炮难摧,但是取天山凝雪洞中的‘碧嶙石’,配上火药,施以爆破,便可毁掉。但是天山凝雪洞的主人决不会轻易交出‘碧嶙石’,你们要好自为之。”
“弟子紧记师父教诲。”
无尘生又给了一瓶疗伤圣药“啖雪丹”给他们,并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应付,不能只顾斗勇,还要斗智。众人一一记下,莫正中道:“师父多多珍重,待我们报仇之后,回来与师父共叙天伦。”
无尘生道:“为师会一直在这儿等你们,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于是,他们拜别了无尘生,离开冰川,回到那条小村。他们先到王大虎家里,王大虎一家盛情招待他们。晚饭上,莫正中端酒向王大虎致谢,王大虎问:“你谢我何来?”
“如果没有王大哥指点,我们又怎能找到师父。”
“这就是缘份吧!我也祝你们早日报却大仇。”
众人开怀畅饮,不醉不休。次日,他们辞别王大虎,王大虎送了他们盘川干粮,还向村长讨了两匹马给他们,五人就此离开生活了七年的塞北。
乐子平在师父身边时,很乖很听话,但一旦离开师父身边后,他便变得活泼乱蹦,一路上对各样事物都感到新鲜好奇,莫正中等人也奈何不了他。
这天,他们聚在一块商议,宫禄说:“我们虽然下了山,可是也不知道该往哪处去。”
莫正中道:“峨嵋派方面,可以暂且搁下,毕竟川中有唐门,唐门是许孤星的心腹,我们若然太早露面,许孤星一定有所警惕。我们就先到天山走一趟。”
莫小雨道:“师父说天山凝雪洞很危险,我们牟然前去,不怕吗?”
莫正中道:“这正是一个锻练的大好时机。”
乐子平插嘴道:“为什么不先去查访古秋月下落?”
甘霖道:“师兄,那古秋月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要查访她,需要一定的时间,还是先拿‘碧嶙石’吧!”
乐子平道:“你们的仇要紧,那么我的灭门大仇就不要紧吗?”
莫正中忙安抚他道:“师兄不要生气,我们保证一定替你找出古秋月,现在先到天山好不好?”
乐子平道:“算了,师父吩咐我要听你们的话,我也不能违抗,暂时听你们的就是。”莫正中笑了一下,于是五人决定先赴天山。
次日,他们便改道向西,径奔天山而去。
十数天后,他们来到了天山范围内的一条村庄,向人打听凝雪洞所在,却有许多人闻之色变,拒不回答。乐子平奇怪地说:“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害怕?”
莫正中道:“师父说得对,天山凝雪洞不好对付!”
莫小雨道:“现在问不着人,我们怎么去凝雪洞?”
莫正中道:“我们再找人问问,或许有人能告诉我们。”
于是他们继续在村内向人打听,但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依旧徒劳无功。
不觉,他们走到一座石屋前,见有个年轻人在摆卖食物,于是也上前打听,那年轻人同样听到“天山凝雪洞”这五个字便脸色骤变,当即收拾摊子,匆忙离开。五人见状,不禁叹息起来,莫小雨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害怕?难道我们就是找不到吗?”
却在这时,从石屋内走出一位老人,问道:“你们真的要找‘天山凝雪洞’?”
五人回身一看,只见那老人年迈背驼,满头银发,皱纹布满脸上,手扶着一根拄子,但仍然站得不稳。莫正中答道:“老伯知道‘凝雪洞’所在吗?”
老人神秘兮兮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进我屋里再说吧。”
于是五人随那老人进了屋内,原来这位老人是独居的,虽然屋子简陋,但倒也十分干净整齐。老人招呼了他们坐下,宫禄向老人请教姓名,老人答:“老朽姓卜,占卜的卜!”
莫正中等人便尊称了一声“卜老伯”,卜老人问道:“你们究竟为什么要找‘凝雪洞’?”
莫正中道:“我们是要取洞内的‘碧嶙石’。”
卜老人叹道:“啊,真是后生可畏!”
莫正中道:“老伯,为什么村里的人听了‘凝雪洞’三字就神色慌张,避而不谈?”
卜老人道:“其实我们这条村子的人都认识‘凝雪洞’,亦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更加害怕。”
“为什么?”
“在‘凝雪洞’中住着一个大魔头,他武艺高强,凶残成性。为了修练一种‘阴魔血池大法’,必须每年采一处子的阴纯之气和精血。他三十年前来到天山这里,在村中大闹一番,哄吓我们,必须每年交出一个处子,否则就杀尽本村之人。我们是寻常百姓,没有反抗能力,曾经有人试图报官,结果一去不返,又有人尝试逃离出村,可是离开村子十里外便暴毙身亡,之后那魔头使人传谕,说再有人敢离开或是把此事外泄,便死无全尸。三十年来,我们就这样在魔头的欺压下渡过了。这三十年里面,多少无辜女子枉死,连我女儿也一样,这魔头简直灭绝人性!”
五人听得怒发冲冠,乐子平道:“岂有此理,不杀此魔头,天理难容!”
莫正中对那卜老人道:“老伯放心,我们一定除此魔头,为你们村子解围。”
卜老苦笑一声,说道:“你们可知那魔头的底细?居然如此大口气!”
甘霖便问:“愿向老伯请教?”
卜老人道:“天山凝雪洞位于天山深处二百里内,天山长年积雪,唯独‘凝雪洞’中四季如春,和暖舒适,自从那魔头到来,霸占天山之后,我们村子的人就再没有上过山了。那魔头手下有三名仆人,全是凶残无比,杀人如麻的恶人,单是他们三人,你们也未必能对付。”
莫正中道:“老伯的一片好心我们领会了,但是我们一定要到凝雪洞一趟。”
卜老人见劝不服他们,也没往下说了。这时,有一个小伙子闯进屋来,也没留意屋中各人,只是神色慌张地走到卜老人身边说:“老爹,那魔头又派人来要捉处子了。”
卜老人大吃一惊,忙问:“他选中了哪一家的闺女。”
小伙子道:“是钱大娘的小女儿银花。”
卜老人道:“银花才十五岁,这魔头真的不是人!”
小伙子道:“那魔头的人正在村口等候,村才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乐子平见状,当即道:“师弟,真是天赐的良机,我们就趁今天教训一下那魔头吧。”
莫正中等人也同意,于是五人一齐冲出屋去,直奔村口,卜老人大叫不妙,叫那小伙子扶他赶去。
五人奔至村口时,只见有一条大汉站在村前,神情傲慢。只见此人满面痘子,密密麻麻的,奇丑无比,身穿一件虎皮衣,腰束麻带,挂着一柄短柄钢叉,看来此人的功夫不弱。
那麻面汉子一见五人出现,便绽放笑容道:“好一条山村,居然有两个这么标致的美人儿,到今天才肯交出来!”
他从腰间解下一只布袋,扔在地上,说道:“把她们装到袋子去。”
五人相顾一眼,莫正中问:“把她们装起来有什么用?”
那麻面汉子道:“什么?跟我来这一套?嘿,我来告诉你们,我是奉山主之命来取‘供品’的,这两位姑娘长得美若天仙,正好用来作‘供品’。但山主说每年只需要一个,那就先把那年轻的送给山主,另外那一个待日后再献。”
五人听完之后,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暗自好笑。那麻面汉子见五人没有动静,生气地道:“你们干什么?为何还不动手?”
莫小雨道:“想抓本姑娘,就看你的本事有多大口罗!”
麻面汉子大怒,扯起衣袖便要来捉人。莫小雨则飘身而出,一掌虚晃,麻面汉子见此女竟然晓得武功,不禁吃了一惊,当即小心应付。
莫小雨也并未全力以赴,所以那麻面汉子也能抵抗得住。麻面汉子也没想到山村之地竟也有这等高手,心急要取胜,便连发五招重手,欲一举制服莫小雨,可是莫小雨身法灵巧,在他身前左右窜动,那麻面汉子怎么也打不着他。
五招过后,麻面汉子已是“黔驴技穷”,莫小雨趁机打出一掌,一股劲力把麻面汉子震得飞出数尺以外。麻面汉子方知对手厉害,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叉,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方人物?”
莫小雨道:“我们是天遣神兵,专门来惩治你这些恶人。”
麻面汉子双眉踢竖道:“老子不把你们宰了,就枉称‘杀人王’。”
说罢,挥叉抢攻上前,莫小雨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枝,展开一路剑法。那麻面汉子拳脚功夫不济,但使起叉来却是得心应手,钢叉更将莫小雨的枯枝削了一截,麻面汉子洋洋得意地说:“臭丫头,知道大爷的厉害了吧?”
莫小雨嘴角一掀,双脚点地,纵身而起,使出一招“飞燕穿梭”,剩下的半截枯枝猛地刺了过去,麻面汉子不以为然,意欲等莫小雨贴近时再出招把她制服。岂料,莫小雨在枯枝上暗运内劲,当枯枝点在麻面汉子肩上时,麻面汉子运动真气,想把枯枝震断,却被那枯枝刺穿了衣服,甚至穿破皮肉,深深地插入在锁骨内。
麻面汉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瞳孔内透出了惶恐的神色,莫小雨夺过他的钢叉,作势要刺下去,麻面汉子慌忙哀求道:“女侠饶命,你把我放了,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这时,所有的村民都赶来了,见到这个欺压他们多年的恶人被治得贴贴服服,无不拍掌称快,卜老人这时候对他们也有所改观了。莫正中上前揪起那麻面汉子,点了他几个穴道,再向村民要了根绳,把他五花大绑起来,然后问道:“你还想不想留着这条命?”
麻面汉子忙道:“当然想,请几位大侠高抬贵手。”
莫正中道:“你只要带我们到凝雪洞,我就饶你一命。”
麻面汉子闻言,心想:“这几个人胆子真大,想到凝雪洞中闹事。好,即管送你们一程。”于是他连声答允,莫正中便回身对村民们说:“那魔头害人无数,今日我们五人就去为民除害,大家回村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村中老少都欣喜若狂,卜老人说:“五位侠士仗义出手,我们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甘霖道:“老伯不要客气,这是我辈中人该为之事。”
众村民送了他们离村两里之处后,便自回村内。五人押着麻面汉子昂首向前,直奔天山而去。
五人并不着急,而是慢慢前行。莫正中还问那麻面汉子叫什么名字,麻面汉子答道:“小人唤做茅石柱,江湖上人称‘杀人王’。”
“杀人王?嘿,倒跟你很相配。我再问你,你那主人是何来历?”
“我不知道,我与另外两人都是江湖上的恶人,有一次来天山做买卖,没想到碰上了主人,被他几下子就制服了,他见我们哀求诚,便全部收为下属。”
“凭你这种本事,只能欺压善良百姓,遇上了我们算你倒霉。”
走着走着,忽然从前面的小丘上跃出了一个身似铁塔,贱肉横生,相貌凶悍的汉子来,茅石柱一见便喊:“年兄,救我呀!”
莫小雨立刻点了他的哑穴,对面那恶汉喝道:“大胆小辈,竟敢擅闯天山禁地?”
莫正中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恶汉道:“大爷是天山的守护神,人称‘铁金刚’年鹤的便是我。”
宫禄冷笑道:“年鹤?只是无名小辈罢了!”
年鹤大怒,纵身便扑了过来,甘霖抢先出手,年鹤扑到之时,甘霖以指作剑,使出“阴厥十二剑”中的一式,刚好点中年鹤胸前的“华盖穴”,年鹤便重重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莫正中说:“什么铁金刚,简直是不堪一击。”
乐子平取出一串绳索,把年鹤捆个结实,并将茅石柱的绳子与他的结在一起,押着二人继续前行。莫正中对二人问道:“另外那一人守在何处?”年鹤只得答道:“他负责守卫凝雪洞的府门,唤做‘闪电手’滕卫,他的拳疾如闪电,故得此称号。”年鹤已经没了刚才的气焰,说话也缓和了许多。莫正中冷冷地一笑,说道:“什么疾如闪电,待会儿就让我会一会他。”
转眼间,他们就到达凝雪洞前,洞门紧闭,但一个人影也不见,乐子平说:“可能是那滕卫怕了我们,所以闻风先遁了。”
莫正中道:“别管那么多,先去开门吧!”
乐子平上前推门,可是推不动,再看门环上,原来是上了锁的。乐子平便催运掌劲,欲打断门锁。谁知道那门锁竟丝毫无损,乐子平便跑回去说:“那门锁很坚固,怎么也打不动。”
莫正中便问二人道:“你二人快把钥匙拿出来。”
二人一味摇头,莫小雨以为二人作弄他们,便说:“再摇头我就杀了你们。”
却听一人道:“钥匙在我这里。”
众人向前望去,只见一瘦长汉子从暗角处走了出来,此人精干结实,目光锐利,一看便知是武林高手,而且与茅石柱、年鹤二人截然不同。
莫正中知道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滕卫,便问:“你就是‘闪电手’?”
那人点了点头,接道:“茅兄、年兄,你们为何如此大意?”
年鹤道:“这帮人非常厉害,他们想见主人。”
滕卫道:“主人正在练功,他不便见你们。”
莫正中道:“他既没有处子,又怎么练功?快开门带我们进去。”
滕卫冷笑道:“你们这几个人真不知好歹。”他看见莫小雨和甘霖,便说:“看来这两个妞儿正可供主人练成最后一层的神功。”
说到这里,滕卫已飘身而至,伸手抓向莫小雨,莫正中立刻出手,格开滕卫的手。随即二人战成一团。那滕卫的确不辱自己的绰号,拳法套路多变,速度奇快。莫正中还未看清楚他的出拳轨迹,他的拳就已贴近身前。饶是莫正中的反应敏捷,才避过他的攻击。
滕卫一拳快过一拳,莫正中已开始招架不住,滕卫突然右手抓来,莫正中感觉之时,急忙退避,但滕卫还是抓下了他胸前的一块衣料。那滕卫正洋洋得意,进攻更加肆无忌惮。莫正中被他这一抓之后,激发了斗志,遂发起狠来,二人拳来掌往,拼了十余招,滕卫开始渐处下风。
原来,滕卫的拳法要诣在于一个“快”字,而且令对手只会跟着他的节奏速度来打,那样他便如鱼得水,得心应手。可是现在莫正中不理防守,一味进攻,而且他的掌法十分凌厉,滕卫便有点畏惧,如此一来,长处使不出来,漏洞便层出不穷。莫正中虽然在开始的时候吃了两拳,但身体结实,又有真元护体,并无伤碍。随后把握时机,抢回绝对的优势。
二十招过后,滕卫被莫正中重重打了一掌,当场摔倒,莫正中迅速上前,一招“锁龙爪”,扣住了滕卫的咽喉,滕卫惊得瞠目结舌,不敢妄动。莫正中同样用绳索把滕卫捆了起来,并点穴制抓着他,使他无法运功,然后就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揪钥匙,问道:“哪一条是开门的?”
滕卫恼道:“你们进去一定会后悔的!”
莫正中道:“待会你就知道谁会后悔。快,快说哪一条是开门的。”
滕卫只得说:“银色那一条。”
莫正中便去开了锁,然后把他们三人押在最前,推门而入。
里面没有什么机关陷阱,顺利进了凝雪洞内,果然洞内比洞外暖和了许多,而且感到有一阵郁闷的感觉。只见洞内一应俱全,和一般的居所没什么两样。他们一直穿过两重石室,来到了粉饰得红如烈火的石室中。在石室的一张石床上端坐着一人,那人身穿一袭黑衣,头发垂下遮着脸孔。
众人甫进来,那人便说:“滕卫,你怎么会让这些人进来骚扰我?”
滕卫尚未答话,莫正中便说:“你这魔头害了不少无辜,我等今天来就是要收拾你。”
“口出狂言,老夫练了这门‘阴魔血池大法’多年,从来没遇过一个对手,没想到今天有人送上门来,正好一试我的神功威力。”说着,那人拨开长发,跃下床来。
只见此人瘦若枯骨,双目凹陷,鼻尖翘起,鼻孔朝天,口似血盆,当真奇丑无比。宫禄说:“你这妖人是何方神圣?”
岂料宫禄一作声,那人便注视着他,而且双目突然一瞪,激指着他说:“你是宫禄,云槐山庄的宫禄!”
宫禄一怔,说道:“你怎么认识我?”
那人忽然仰天狂笑,众人惊讶不已,宫禄喝道:“你笑什么?”
那人道:“宫老二,你知道老夫是谁么?”
宫禄看了几眼,也认不出来,便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道:“老夫就是李无天。”
宫禄惊道:“你是大师兄李无天?”
那人道:“正是。”
莫正中等人一怔,问道:“宫二伯,你们师父不是只有三个弟子吗?”
宫禄道:“不是,他才是真正的大师兄,而吴师兄只是排行第二。”
莫正中问:“这是什么一回事?”
宫禄道:“当年师父收了四个弟子,就是吴远江、许守业、我和李无天。可是师父看出李无天心术不正,教了他两年的武功,便发现他偷学旁门左道之术,于是把他赶出了师门。岂料他怀恨在心,次年便回来下毒手,害死了山庄数人,师父盛怒之下,出手重创了他,之后,他便没有再出现了。”
这时,李无天接道:“我自那次被重创之后,就流落到天山,后来被我发现了‘阴魔血池大法’的秘笈,于是隐藏在此潜心修练,只想功成之日回去找你们算帐,就这样我等了几十年。”
莫正中道:“你这魔头满脑子淫邪之念,害了无数的良家妇女,倘若给你练成这妖法,岂非更多人受害?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
李无天此时已窥见莫小雨,便说:“这妞儿是个处子,正好拿她来修练成我最后一层的大法。”说着,蠢蠢欲动。
宫禄急忙打个手势,五人便一同跃出,围定李无天。李无天双目横扫一周,突然怪吼一声,双掌一分,掌力便散将开来,五人连忙跃开,掌力把石室两边的洞壁都轰出一个大窟窿了。莫正中急道:“大家要小心,合五人之力方能制约他。”
于是五人一并出手,围攻李无天。滕卫、茅石柱、年鹤三人则站在一旁看得目定口呆。他们虽然跟随李无天多年,却没有见过他真正的实力,如今可谓大开眼界。
五人之中,宫禄的武功较弱,被那李无天瞧着,发狂来打,宫禄极为吃力。莫小雨忙偷袭李无天,欲解宫禄之围。岂料李无天猛然翻身,把袖子一送,有波劲力在莫小雨击至前先击中了莫小雨的穴道,莫小雨当即跌出圈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宫禄大怒,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铁丸,发打向李无天背部。李无天同样扭过身来,迎着铁丸催发一掌,那两颗铁丸竟被反击回来,撞中宫禄胸口,把他震飞出数尺以外,同受重创。
这李无天甫一出手便连败两人,莫正中等更是大出意外,难怪无尘生说“碧嶙石”难取。
那李无天连败两人,杀得性起,奋力再向甘霖攻来。甘霖修练的以剑法为主,于拳脚功夫上并没有太大造诣,故被李无天逼得甚紧。再过片刻,李无天施以一招“生灵涂炭”,掌劲贴地击出,甘霖连忙后退,但掌力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追着她不放。结果,甘霖还是迟了一步,被李无天的掌劲震倒在地。此时,李无天得意狂笑道:“我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原来全是不堪一击的酒囊饭袋!哈哈哈哈哈!”
乐子平见他狂妄的态势,不由气得七窍生烟,他一揽袍子,纵身便扑向李无天。李无天双掌往前一推,他的内力在空气中化成一堵墙壁,令乐子平无法再近。莫正中也使出“元阳掌”,与乐子平左右夹攻,李无天的“阴魔血池大法”也悉数施展,当真杀气浓重,出招要命。
莫正中心想要破此妖法,必须与他正面相斗,遂运起体内真元,吸收四周的灵气,以“万元归一大法”中的“舒通篇”把吸进的灵气化于掌上,然后向李无天频频施袭,李无天自恃武功高超,竟一一硬接。不料莫正中一掌比一掌来得猛,也一掌比一掌力浑厚实,几乎把李无天震得经筋紊乱。李无天心里一慌,随后不敢再接莫正中的掌,只是跟他作游击战。
这家伙狡猾无比,在莫正中、乐子平二人的周围走动,二人屡次想擒住他,总是未能得手。李无天心里在计算如何把二人击败,忽然记起“阴魔血池大法”中有一节说过,可以运起全身功力,以提升最后一层心法的内功,可维持半炷香时间。他想,半炷香时间足以取胜,也不顾此举危险之处了,当即把全身功力提起,在奇经八脉中蠕动,片刻之后已流入了主要经脉中,登时玄关大开,已提升到最后一层“阴魔血池大法”的境界,他双目一瞳,透出慑人的杀气,然后抡起双掌向二人发起反击。
果然是一场龙争虎斗,三股掌劲在石室内流转,直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石室内的一切在三人掌下犹如娇花嫩草般不堪一击,纷纷碎毁。那李无天虽已使出绝活,但还是没办法把二人一举击倒。莫正中的“元阳掌”可抵挡一切强劲攻击,而乐子平的“百会神功”更是不落李无天之下,与他耐性持续下去。时间飞逝,半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要过了,李无天体内已出现异象,如果再不能击倒敌人,一旦体内真气尽泄,便难以活命。想到这里,他便把全身之功凝至丹田上,然后一提元气,内力汹涌地从掌上发出,直奔二人。
莫正中忙喊:“子平小心,李无天出招了。”
乐子平是艺高人胆大,他不闪不避,而是强行催动内力,施展“百会神功”中的“百气流转”,双手不停地转动,把空气与自己的真气混在一块,对准李无天的掌势打了出去,两人的内力有如殒石互相撞击,产生剧烈的震荡,石室顶部几乎被震塌了,众人也被股劲力震得站不稳脚,纷纷跌坐地上。
震荡维持了一段很短的时间,乐子平躺在地上喘着大气,他全身就像散了架一般,疼痛无比。而李无天则七孔流血,摇摇欲坠地站在当地,众人都害怕李无天还有后着,故不敢轻举妄动。那李无天说:“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你们的师父究竟是谁?”
莫正中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许久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他的名字你是不会认识的。”
李无天道:“这世上能破我‘阴魔血池大法’的人不多,你们的师父应该就是慕容康!”
“慕容康?”众人均没有听过这名字,连宫禄这等老江湖了不认识。
李无天接道:“那是六十多年前,武林中有四位高人齐名江湖,一位是我们的师父、云槐山庄庄主殷达平;一位是‘剑神’姚声谷;一位是密宗神僧六通;还有一位就是慕容康。他们四人各怀绝技,而其中以慕容康的天资最高,创造力最强。当年四大高手订立一个盟约,每年正月都会到天山比试武功,每一次他们都是互有胜负。有一年,他们四人都自创了一套武功,打算向对手炫耀一番。殷达平和姚声谷的剑术虽然高明,终究是略逊于六通和慕容康。最后一个回合,六通和慕容康决斗,六通就使出‘阴魔血池大法’,结果还是输了,而打败‘阴魔血池大法’的就是你们刚才使出来的‘百会神功’。”
众人听罢,均一同产生出一个疑问:“这慕容康与无尘生有何关系呢?”
李无天接道:“比试完毕之后,因为六通创了这门魔功,而被另外三人责备,六通很不服气,直指武功没有正邪之分,他们三人分明是藉词诋毁自己,于是四位朋友就此反目,六通因为创了这一魔功,害怕在外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躲在天山,苦心钻研,最终老死天山;而‘剑神’姚声谷也在十年后失踪,至今都没有他的消息,不知是死是活;剩下的慕容康也在六通归隐后的三年不知去向,有人说他害怕六通找他麻烦,所以到了关外定居,也有人说他和六通在天山再决雌雄,结果二人双双死于天山内,后来也没多少人知道‘四大高手’的事迹了。直到我在天山发现六通遗骸及他留下的典藉后,我才知道这段武林旧史。六通说得对,武学无正邪之分,只有强弱差距,他在天山苦心钻研,虽然把‘阴魔血池大法’的威力提升了,但是最终还是敌不过‘百会神功’,可见慕容康也早有准备,把‘百会神功’也提升了一个层次。今天能败在当年天下第一人慕容康的绝学之上,我李无天也不枉此生了!”
莫正中听完李无天说的这一段往事后,便说:“谁道武学无正邪之分,谁就是无道无德之人。习武缺了武德,便难以成器,六通之所以没法创出打败‘百会神功’的武功,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武德,为了修练‘阴魔血池大法’而残害无辜生命,真是天理难容!”
李无天仰天长笑一声,然后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爱怎么说都行。”说完,他竟一头撞在石壁上,登时颅骨碎裂而死。
众人都吃了一惊,宫禄叹道:“他本是个有天资的人,只可惜误入歧途!”
他们把李无天葬在凝雪洞外,然后从滕卫等三人的指引下,找到了碧嶙石。他们取了五块碧嶙石,装在一个匣子内,然后押起三人,回村里报喜。
这一来一回已是次日清晨,村里的人听说五位英雄大胜而归,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一窝蜂地拥至村前。五人押着三个恶棍到来,莫正中道:“各位,那大魔头李无天已经死了,以后大家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村民们听言,无不欢呼雀跃,卜老人道:“你们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以后我们就设庙供奉你们的长生禄位!”
甘霖道:“大家不必如此,我们只是为民除害而已,是我武林中人份内之事。”村民们视他们为神,当然言听计从,人人称是。
接着,莫正中又把滕卫等人交予村民们处治,卜老人说:“他们三人虽然作恶无数,但都是慑于魔头淫威之下,罪不致死!”
莫正中道:“老人家的确有慈悲之心,容人之量。好吧,就免他们三人一死,废掉武功以作警诫,以后要改邪归正,做回一个好人。”于是,莫正中、乐子平、莫小雨三人出手,废了滕卫、茅石柱、年鹤的武功,然后释放了他们。他们捡回一条性命,虽然废了武功,也大叫好运,再三拜谢五人的不杀之恩,狼狈而去。
当晚,村里为五人的庆功,大排筵席,尽兴才归。次日,五人要离开了,村民们依依不舍地送别,还送了些干粮糕点他们路上吃,他们不敢推辞,全数收下。
离村后,五人记得李无天所讲的旧事,乐子平道:“那慕容康难道就是师父?”
莫小雨道:“那也不奇怪,我们不是一直也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吗?”
乐子平道:“日后回去要问个清楚。”
这时,宫禄问:“我们下一处该去哪儿?”
莫正中道:“到峨嵋向天灵师太相借‘风雪剑’。”
甘霖道:“嗯,我也很久没有回峨嵋去了。”
于是五人便跃马狂奔,直奔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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