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泥土

——读余华小说《活着》

李敏效

余华的小说《活着》，以前只读过一些片断，也随机看过几集影视剧。系统完整地阅读，这还是第一次，心灵爱到了极大的震撼。从《活着》一书中更多的看出的是死亡，道德的死亡，精神的死亡，肉体的死亡。为几个时代送葬，民国、土改、四清、呅革等。

主人公精神空虚，道德沦丧时，却过的是花天酒地的生活。宿妓院，耍大钱，输光了家产，却因祸得福，获得了老贫农的身份，赢了他钱的龙二，却被评为地主，后竟被枪毙。输光了家产，精神上也得到了洗礼，从二流子变成了顾家的人，还有了发家致富的梦，由鸡到鹅到羊再到牛，没有再往大了想，有了农民最朴素的愿望，“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再想着幼时荒唐奢侈的生活。茅草棚也能安身，饥一顿饱一顿也能生活。什么都能接受，生活容易满足。

精神的复活，良心的发现，换来的却是亲人的纷纷离世，儿子给县长老婆输血过量，导致死亡，女儿因为难产大出血死亡，老婆因连年的饥饿疾病而死亡，女婿因工伤而死亡，孙子因饥饿食豆过量死亡。不管是个人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都没有浑闹，没有要求赔偿，辛苦的过着自己的苦日子。这是中国最善良的老百姓，亲人都走了，他甚至为一头老牛来付出，并用自己的名字为老牛命名，和老牛相依为命。

这个富贵是人生体验最丰富的，吃得苦中苦，做得人上人，人生的灾难，极乐的享受，他都体验到了。而最多的还是灾难的降临，亚里斯多德说：“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的、完整的、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因为它长就变得血粼粼的，悲惨的让人难以接受。主人公却忍受了下来“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让人们领会如何去承受巨大的灾难，在绝望中生存，别人的同情怜悯都是廉价的，虚情假意的。

亲人间有仇恨也能化解仇恨，与丈人的仇恨，与妻子的仇恨，与儿子的仇恨，都在一定条件下转化。而与命运的较量却是没完没了的，因救战友的妻子而死了儿子，因生孙子死了女儿，因操劳家务死了妻子，因为了挣钱死了女婿，因为了吃饱死了孙子，因自己罪还没受够独自活了下来，就会受更多的罪，遭受更长时间的折磨。

人为什么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放在了每一个读者面前，令人思索，叫人遐想，生前身后事令人费解。人终究将化作泥土，为什么要白白走这一遭呢？人这一辈子，如花开花谢，如暑往寒来，无非就是个过程。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啥都带不走。

人来人往，时代更迭，祸福相依，命运变换。富贵先乐后悲，龙二悲乐悲，县长由喜到悲，笑到了最后才笑得最美，书中没有笑到最后的人，他们都是时代丑角，底层受苦受难的小百姓。或者死去才是一种解脱，活着就意味着有受不完的罪。为几个时代敲响了丧钟，激励大家迎接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2024年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