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巴厘岛——怀念我的父亲周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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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一个与忧郁很对应的情境。我为疗伤而来。(一个月前的今天,父亲去301医院住院治疗,那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
面对生命的郁郁葱葱,拿出两本书,在swiss-belhotel的311房间阳台上发呆。(父亲病重期间,我几乎时时拿手机查阅病情和发展趋势,他坐躺在病床,忍受疼痛,也在发呆。)
阴郁的背后透着阳光,当地人说,在巴厘岛,没有春夏秋冬,只有雨天和晴天。(父亲说,“我的一辈子在流浪。”他被变革的时代驱赶,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在其生命中穿插,经历风雨。近年本应享受生活却依然打拼,劝说无用。)
酒店游泳池也会在雨中曲终人散。(父亲在迷迷糊糊中告别,他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告别了这个让他留恋的世界。)
窗外突然雷声阵阵,雨下如注,外出游玩的同伴应该没有了我此刻的安宁。小思说,“你以前写国史,现在写家史”,是的,此刻开始写一篇属于父亲的口述历史。(父亲说,等我病好了,我会写完。2011年五六月间,他在京小住,我劝其写自己的历史,完成十之其一。没有人能做完自己想做的所有事,看完自己想看到的未来,这就是生命的残酷。)
此刻的我,
面对从屋檐流下的瓢泼大雨,
心中积郁的悲伤已如泉涌。
但我知道,
越过密织雨帘,
越过热带丛林,
不远处的印度洋
依然海阔天空。
2012年2月20日于巴厘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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