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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整理废旧书报竟多半是孩子过去初中时的教辅资料,随手翻一翻却发现其中几本没有多少笔迹,想来是孩子当时偷了懒而没有完成,已然时过境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据我所知,这其实在今天读书的孩子中是极普遍现象,开学之初,或是学生本人胸怀决心而前往书店广为收罗,或是家长“望子成龙”心切而自作主张买来,或是教师欲提高学生考试成绩而提出征订要求,不敢说“汗牛塞屋”也只怕每个孩子都攒下不少教辅资料,开始倒还有兴致完成一些,可随着时间推移和学习任务加重,则往往被弃之一边“睡起了大觉”,虽花钱颇多却收效甚微。
记得自己上学时并没有如今这般漫天飘舞的教辅资料,作业都是老师或课代表抄在黑板上的习题,早晨到校后交的也就是普通的练习本,虽然简单竟也从小学读到了大学。走上教师工作岗位后,才逐年发现学生的教辅资料呈几何级数在增长着,再看看这些教辅的名称终于理解了“考场如战场”这句话,前有“学霸”则后有“题王”,上有“亮剑”就下有“冲刺”,左有“宝典”必右有“秘笈”,大有“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态势,且不说置身教育之外的诸多家长茫然失措,就是整天教书的先生们也无法慧眼识珠。每到开学之初,走进任何一家书店你会发现生意最旺的肯定是教辅专营区,有教师给出建议的还算目标明确,而自行购买的则难免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转,那气氛怕只能用“热烈”二字才能加以形容。
如果你知道有这么一句话“要发财,吃小孩”,便不难理解为什么今天教辅何以漫天飞。据说现在中国的出版业几乎是靠卖中小学教辅资料而赢利的,你若找到哪家出版社说要出版专业性和学术性极强的书籍,人家不免面露难色,而你身为应试名师说要出版“秘籍”之类的教辅,欢喜得人家还会请你喝酒吃饭,因为这意味着你又将给出版社带来丰厚的利润,还可以让人家在出版界扬名立万。对此,南师大附中吴非老师在《明天如何书写出版史》中说过一则冷笑话,“假使三千年后,考古学家来到20世纪墓园,他们挖出一个‘出版家’,问他,一生中出版的最出名的书是什么?那死魂灵喊道:‘《课课练》’!”还有不得不提的是,相当数量的家长和教师也是“教辅漫天飞”的推波助澜者,家长出于对孩子学习的关心,觉得多买些教辅资料让孩子做总是好事,毕竟“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于是,自己省吃俭用却在购买孩子的教辅资料时出手大方,而一些教师则因为学生手中教辅资料多多,大可以省却自己深入钻研教材的烦恼,既不用费神编写试卷,也无须在黑板上抄写,布置起作业只需点出“在哪一本之哪几页”即可,轻松之极不亦快哉。至于教辅还有返点回扣这样的秘密不说也罢。
身为教师,我并不喜欢硬逼着学生滥用教辅,更愿意编写含有自己对教材和考试方向有探究的资料,虽然不符合有关规定且不值得提倡。之所以这么做,是觉得漫天飞舞的教辅其实对学生纵有一利却难免百害,大体上可归结为:一是加重学生本已繁杂的课业负担,使学生有限的休息时间遭受残酷的剥夺,成都“撕卷门”事件便是活生生的例证;二是陷学生于重复劳动的泥沼,名目繁多的教辅多有题目重复之处,要求学生一本接着一本做,其实让学生做了很多改头换面甚至是原封不动的作业,毫无意义可言;三是质量低劣的教辅资料由于粗制滥造而错误百出,常让学生埋头于此则容易导致学生在认知上出现错乱,不是帮助学生掌握知识而是传播谬误;四是助长学生在学习上的盲目消费攀比,只顾着追求谁的资料多而忽视谁掌握的知识多,最终这些花真金白银购得的教辅,会有相当一部分以崭新的面貌被送进废纸堆。如此种种,真可谓不一而足。
对于今天的孩子来说,因为学习而拥有几本教辅资料其实是正常现象,也确实为掌握知识所需要,需要注意的是,应该坚持精选和优选的原则。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追求多多益善以至漫天飞舞,且不问是否粗制滥造而一概取之,则未必是好事一桩,甚至我们还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这是伤痛,“那些乱七八糟的教辅,给学生注入的是污浊之水,点燃的是他们对教育的无名之火。”果然如此,黯淡的将是孩子们快乐的成长时光,泯灭的则是孩子们心中的求知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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