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查书包时发现里面有一个玩具，正色问：哪来的？

正在刷牙的儿子回头看了看，答：我买的。

多少钱？我追问。

1块钱。儿子答。

我多次去校门口接他，地摊上的玩具大致看到过，知道1元钱的玩具不是这个样子的，顿时火就上来了，抬手想打，儿子立刻改口：是2块钱，姜丽妈妈看到我喜欢就给我买了一个，我把自己的1元钱给了姜丽妈妈。

我放下抬起的手，严厉地说：以后不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儿子点点头，我给他洗了脸，让他坐到餐桌前吃早饭。

丈夫这时也插了一句：你小小年纪学会撒谎了？

儿子被爸爸训得流下了眼泪，他知道错了。

我给了儿子2元硬币，让他放学时把1元钱还给姜妈妈，并向姜妈妈道谢。同时给儿子承诺：以后你喜欢的玩具，妈妈给你买，前提是认真学习。

对孩子的教育我真是煞费苦心，自从孩子上学开始，天天晚上陪着写作业，检查作业，给他听写，还给他预习。那时学校给每位学生准备了联系簿，每天都要家长签名，次日老师要检查，如果没有家长签名，老师会问学生原因，如果家长无故多次不签名，老师就会上门家访。老师也会在联系本上写孩子在校的情况，我都是当晚就在本子上回复。联系本上的家长签名都是我的，他爸爸从来没签过，就算那天他在家里也不签名，理由很充足：你的字比我写得好，还是你签吧。唉，一言难尽。

那年春节，丈夫的同事王主任邀请我们一家去他的老家玩，本来我是不想同去的，但儿子一定要我同行，好吧，为了孩子。

天台县离杭州近200公里，路不好开，3个多小时才到，晕车的我，路上吐了两次，实在是受罪。

我们住的宾馆离国清寺不远，次日一早，父子俩还在梦里，我就独自出门了。走过一小片稻田，过寒拾亭，看过唐樟，经丰干桥便是国清寺山门。寺外照壁上“隋代古刹”四个大字古朴而遒劲，门票3元，不及杭州灵隐寺十分之一。进入国清寺，能感受到佛门的清静，这里没有叫卖香火的小贩，却能看到隋塔、唐樟、宋藤等历史遗迹，漫步其中，给人从容自在的感觉。

从寺院返回，路边有卖早点的，买了糯米蛋糕、豆腐皮包的米粉春卷和炒米粉，带回宾馆，当地小吃的味道很不错，儿子对米粉春卷赞不绝口。

中午去王主任的老家吃饭，我们的车子一直开到院子外，满头白发的父母已经等在门口，大黄狗叫声洪亮，王母说了句当地方言，大黄狗就止住了吠声。我们进入院子，王主任的哥哥、弟弟、妹妹及他们的小孩也都出来迎接。两层小楼是去年盖的，两位老人住二楼，一楼几乎是空的。子女都成家单独住，只有过年才聚在这里。屋前有很大一块空地，东边不远处有一滩卵石溪，静静地穿村而过，西边是连绵的群山。父母除了种点蔬菜外，还养了一头猪、一窝兔子、数只大鹅和一群走地鸡，大黄狗看着院子。村子里没有自来水，家家户户打井取水，也没有厕所，还使用木质马桶。田里已经不种粮食了，很多荒芜着。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平时村里只剩下老人、小孩及照顾家人的妇女，十分冷清。

午餐都是农家土菜，哥嫂亲自下厨，做法也是非常纯朴，没有过多的调料，酒是自酿的糯米酒，难得吃到如此地道的农家菜。

1998年春节一趟农村之行，体验了农村的过节气氛，最开心是儿子，跟着农家小朋友上田埂挖蚯蚓，下小溪捉蝌蚪，走近真实的牛、羊、猪，追着大鹅满院疯跑，还去鸡窝掏了刚下的蛋。

握着蛋，儿子兴奋地冲我喊：妈妈，这个蛋还是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