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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798的嘉恒

◎行者档案

嘉恒，男，80后，清瘦，长发，靠文字、音乐、影像度日。2008年12月以前混迹在媒体，后彻底堕落为职业游民。虽然选择“游”的行走方式，但“游”的目的地却最终都落脚在了各地艺术家聚集的社区。最终，让自己在这样的行走方式中成为一名兼职艺术经济人和策展人。目前，寄居昆明，主要精力用于打造loft·金鼎1919艺术社区。

◎对话

用在路上的感觉去生活

记者：你喜欢什么样的旅行方式？

嘉恒：旅行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用在路上的感觉去生活。即便是现在在昆明着手打造LOFT·金鼎1919——这个有别于其他艺术社区，也只是人生旅途的一个点，只是停留时间会比较长。

记者：为什么在旅行中喜欢钻入城市里一个个的艺术社区？

嘉恒：狡黠的卡尔维诺曾告诉过世人“每个城市都有属于它的人，而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城。”一个城市最人文的地方应该是这个城市的艺术社区，在不同的社区里，你可以感受到城市与城市之间微妙的人文区别。

宋庄 泥土和艺术的呓语

沿京哈高速向首都机场方向飞驰一个小时即到宋庄。嘉恒记得到宋庄的那一天，穿越寂静的旷野，天空中有阴霾的雪光，非常清冷。

很多798曾经的缔造者如今都移居在此，这里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有“成功”艺术家庄园，有租住的农家小院，有占地近200亩的当代艺术馆，也有不足40平方的沙龙。惟一相同是寒风里的泥土气息。曾经的农家小院随处可见废弃的雕塑画框之类，颇有些魔幻并现实着的味道。

“在宋庄，有一个地方必须要提。这里与艺术或者有关，宋庄1号艺术馆的对面便是宋庄精神病院，该精神病院早在建国前就存在了。”嘉恒说，“这里似乎藏着一个预言：方便艺术家们到此集体吃药。”

◎坐标：宋庄位于北京通州。

莫干山田子坊上海市侩

娄烨成名之前曾有过一部不很知名的《苏州河》，大抵讲的是莫干山附近的故事，那时的周迅也还很稚嫩，莫干山也不怎么被外界所知。

而今，这里聚集了大量的艺术资金，画廊大多装修得很精致。与北京的大气不同的是，这里更温婉，也更势利。

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凑份子扎堆都没人理他。次日，朋友开了路虎发现者送他去，一进门便有数家画廊热情招呼，满耳呱噪的吴式普通话。

“上海，艺术品集散地，却做不出自己的作品。话说回来，没有上海，当代艺术又将损失数亿元的交易？”嘉恒似乎在自言自语。

◎坐标：田子坊在上海市泰康路210弄，这一片是老上海的石库门，老里弄；莫干山艺术社区在上海市莫干山路50号，这里集结着从20世纪30年代到90年代风情各异的厂房，背临繁忙百年的苏州河，右依西苏州河路的艺术工作室群。

城市零件  被酒精浸泡

四处旅行的嘉恒总能见到那些艺术聚集地的发起者。他第一次见贵阳艺术社区“城市零件”发起人董重时就被灌了个七荤八素，他只隐约记得当时自己被人塞进出租车后，大家又一起去了某个酒吧。再后来，嘉恒悄无声息的去过趟贵阳，虽并未联系董重，但依然被好客的画家们灌了个大醉。但贵阳却让嘉恒找到了失落已久的感觉，浓厚的人文气息。

贵阳，依靠着双年展，一次次打击着当代艺术并不强健的心脏。贵阳的那群哥们，自闭而锋利，含混而咄咄逼人。

◎坐标：“城市零件”位于贵阳市区相宝山脚下，据说风水很好。

798 十年，理想和金钱的较量

10年前，嘉恒还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那时的798还不是什么艺术社区，也不甚著名，只有一些偌大的厂房，几个和工人混在一起的艺术青年。

因为向往、因为青春的躁动，1999年年末，嘉恒只身北上。几个四川美院毕业的大哥哥也许是怕他迷路，很早就在酒仙桥的寒风里等他。这几个等嘉恒的人也许是最早来到798的北飘艺术青年，那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里日后会如此著名。

“刚到那里的时候，是深夜了，没看清楚外面大概都什么样的。”但嘉恒却对那个夜晚的其他人印象深刻，他们的理想和现实都被装在萧瑟的仓库里，也没有暖气，大家抵御寒冷的办法就是喝一种名叫烧刀子的老白干。“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用涂满油彩颜料的画笔一笔一笔抹向厚厚的画布上，但恍惚间，那笔分明又像是抹在人的心上的……”

今年年初，嘉恒再次北上，天气预报说，当天昆明气温为24℃，北京却是零下7℃。飞机着地后，他又一次去了798。如今，这里已是一片繁华和繁忙的景象。

当年在寒风里等待过他的那几个人，早已离开798，分别开上了路虎和牧羊人。

“如今的798，以美元为单位计算着曾经装过多少人理想的仓库的面积，有暖气和波尔多的红酒。”嘉恒话音一转，“十年足够一个人老去又年轻过来，十年，足以让这里彻底变味。”

◎坐标：位于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路4号。

本版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