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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作家言论:中国人民庸俗不堪
近日,德国汉学家顾彬抛出的犀利言论,说中国作家胆子太小、中国作家不如从前、美女作家作品是垃圾……引来中国作家的群起而攻。南都周刊就此言论采访中国作家时,一位作家在接受采访时有下面的一段言论:
“我觉得诗歌在中国的处境不好,主要原因并不在诗人,而在整个社会,我们的社会是个急功近利没有诗情的社会,我们的人民是庸俗不堪没有诗心的人民。很多时候都把理由推到诗人身上,说诗人写得不好,什么叫写得好?像当初那样喊口号的诗歌那叫好吗?当时代的传声筒?现在就要用诗歌去呼唤物价不要飞涨?去宣传2008奥运?我怀疑他们恰是用恶俗来诋毁诗。你问他真的喜欢诗吗?他看小说,也可能只是看一些恶俗小说,他们能挂在嘴上的经典也只是那些老牌坊。通俗的就很受欢迎很畅销,现在不只是诗歌受不受欢迎,好的小说也不受欢迎,也卖不动。你看看市场上卖得好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看完这段话,一向不怎么关心文学的我,觉得非常气愤。“我们的人民是庸俗不堪没有诗心的人民”这句话,我认为这位作家在侮辱中国人民。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虽然不懂中国文学,更不了解当代文学,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德国的汉学家为什么要抛出那样的言论,但是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作为中国文学沃土的中国人民转眼之间变得“庸俗不堪”,变得没有“诗心”,变得“只是看恶俗的小说”,变得“用恶俗来诋毁诗”,我想每一个中国人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侮辱。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我也应该荣列“庸俗不堪”直至“恶俗”之流。但是我愤怒之余,想用我“恶俗”来“诋毁”一下陈作家。
“我觉得诗歌在中国的处境不好,主要原因并不在诗人,而在整个社会,我们的社会是个急功近利没有诗情的社会,我们的人民是庸俗不堪没有诗心的人民。”
首先,我同意陈这位作家的“诗歌在中国的处境不好”的观点,因为确实如此。我们的社会是有很多急功近利的东西,一个毕业了20年的中文系学生,能够继续关注中国文学的已经不多了,能够在金钱经济的诱惑中空暇时间读几首诗的,显然也是凤毛麟角,更何况那些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受过文学熏陶的人们。但是如果将原因归结为“人民的庸俗不堪”和“没有诗心”,显然是不负责任的,不客气地说是流氓逻辑。文学是为人民服务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优秀的作品人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矛盾、巴金、鲁迅的时代是怎样的,我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人民记住了他们,给了他们无上的尊敬和爱戴;三国五代、唐宋明清的社会环境是怎样的,我们更是不知道,但是我们记住了李白、杜甫、苏轼、曹雪芹和吴承恩,记住了关汉卿,记住了马致远,还记住了姜夔和柳咏,世界文学史上的名家名作无一不是人民给了他们流芳千古的机会。为什么独独到了今天,人民就“庸俗不堪”了呢?是不是因为过去的时候是一个很适合出好作品的年代还是那个时候的人民都高雅之至?没有好的作品如何让人民在办公的间隙、在劳作的闲语、在饭桌上、在水井边甚至在蹲马桶的时候翻看你的诗作或者小说呢?如何让人民去捧你、记你、爱戴你呢?我们的作家甚至对诺贝尔文学奖都不敢说个“拿”字,是人民之错?是人民之庸俗?如果是这样的作家,没有也罢,如果是这样的作品,不看也罢,省得侮辱了我的眼睛。
谁给了人民好作品,人民才会看他的作品,才会爱戴和拥护他,这是历史的见证。因为人民看不上他的作品,而迁怒于人民,甚至侮辱人民,这不是作家,而是流氓。
“很多时候都把理由推到诗人身上,说诗人写得不好,什么叫写得好?像当初那样喊口号的诗歌那叫好吗?当时代的传声筒?现在就要用诗歌去呼唤物价不要飞涨?去宣传2008奥运?我怀疑他们恰是用恶俗来诋毁诗。”
在诋毁国人之后,这位作家还不忘义正词严发出 “说诗人写得不好,什么叫写得好?” 的质问,那么我也想问,什么是好的作品?什么叫写得好?能否让我们搬出已经陈旧了的圣贤们的经典语录?我想已经没有必要了。我敢肯定地说,无论是物价涨跌、08奥运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我们的生活,是与我们休戚相关的实实在在的生活。如果一个作品不反映时代不反映社会不反映生活,不去传递这些时代的声音,而是远离生活,离人民十万八千里,人民会喜欢吗,会爱戴吗,试问,你会关心一个与己无关的事情吗?你会去拥抱一个素不相识又无瓜葛的人吗?如果你不会,那么人民也不会。我读过几年书,也知道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口号替代了诗歌,专制的形式就是诗歌的形式,政治愚弄了人民,但是诗心从来没有在人民的心中泯灭过。正因为我们受到了过多的伤害,所以才更加希望更加苛刻的要求诗歌的美丽动人。如果因此而片面地将畸形的年代产生出来的诗歌审美观来衡量今天的人民,我可以告诉作家,你错了,不但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人民反对恶俗的东西,希望你们用诗歌的本源的美丽动人来反映我们的生活,并不是您所说的“用恶俗来诋毁诗”。
“你问他真的喜欢诗吗?他看小说,也可能只是看一些恶俗小说,他们能挂在嘴上的经典也只是那些老牌坊。通俗的就很受欢迎很畅销,现在不只是诗歌受不受欢迎,好的小说也不受欢迎,也卖不动。你看看市场上卖得好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看一些恶俗的小说就是恶俗吗?更不至于“庸俗不堪吧”?请注意作家所指的“他们”,显然并不代表作家自己。“他们”能挂在嘴上的经典被作家称为“老牌坊”,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就是我前面提到的鲁迅等等,那么我更是“恶俗不堪”了。也许作家的动机在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缘故吧,所以出口严厉了些。但是我就搞不懂,一个能够作为作家而被媒体采访的文化人,对一个辉煌的文学时代和千古流传的作品作家何以如此的介意人们津津乐道呢?难道我们已经有了可以取代它们或者与他们相媲美的作家作品了?德国人说没有,我们的作家就怒不可遏地说:不是没有,也不是作家写不出来,而是人们都去看恶俗的小说了,都去看大路货了,那些不是东西的东西。
我不否认作家所说的一些恶俗的小说被一些庸俗的人买来阅读,也不怀疑作家所说的好的诗歌,优秀的小说被人们遗忘在角落。但是我们不能够反思一下,为什么那么多的“东西”会被那么多的“俗人”喜欢吗?我完全相信作家可以在诸多的世界级名作中找到答案,但是,我还想知道作家眼中的“好”究竟好在哪里?人民不喜欢的如果可以列为“好”之列,那么人民喜欢的就可以列为“不好”之列了。这样的绕口令听起来确实别扭,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索性“庸俗”到底。
昨天偶尔看到中央台播放诗人汪国真的一个专题,我记得片中说,汪国真曾经扬言要拿诺贝尔文学奖,被业内文人们好笑话了一番,结果不幸言中,汪国真确实“不知天高地厚”,搞得灰头土脸,进一步成为诗界笑柄。有人曾经说过,中国的作家几乎都不敢妄言诺贝尔文学奖,甚至想都不敢想。如今顾彬批评中国的作家缺少的是英文说的Public Spirit,德文说的Zivilcourage(公共精神),在我以为中国作家缺少的因该是一种责任,一种为社会为人民为文学的责任。
作为一个读者,我想提醒那位作家(看起来很有名的):无论你是善意的批评还是恶意的攻击,请不要忘记,人民的庸俗不堪就是你的庸俗不堪,作家也在“他们”之列。出不了好作品,多从自身找找原因,千万不能将责任推在人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