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除夕日。
民工兄弟们都返乡了,绝大多数工地停止了挖掘和轰鸣;整个城市进入了过年模式,由喧嚣转为平静:
街上车辆稀少,工厂大门紧闭,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得以享受一种短暂的松懈。虽然除夕不放假,但最后的忙碌其实发生在餐馆和厨房。
也有不消停的滋事者。一场弥天浓雾无声袭来,逼停了大批航班,关闭了多条高速,为在最后时段归家的游子平添了几分焦虑和烦恼,让迟滞的旅途延缓了兑现的亲情。
所幸,雾淡,人去。天上地上,陆续放行。
盼年忙年的人也有缺憾一一大过年的,缺一场雪。缺一场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迴風飞絮、激浊涤清的瑞雪。
它其实不仅仅关乎美学。
没有北風那个吹、雪花那个飘的除夕,在残雾的覆盖下,各种预测和即时播报软件的空气污染指数显示:
轻度污染。官方机构则用一种十分柔软的语气贴心地告白:
当日的空气状况不太适合燃放烟花爆竹。
鞭炮、烟火、污染、PM2·5、有毒空气……当雾霾遭遇年节,当喜好碰撞危险,当喧泄无视节制,当文化裹胁科学,当政府责任PK公民义务……禁与放之争,在争辩的层面上,变得毫无意义。
并非没有共识:
雾霾有害,人神共愤;却又远未达成共识:
烟花怨尾气,尾气怨扬尘,扬尘怨燃煤,燃煤怨化工,烟囱怨厨房,厨房怨烟民,烟民怨鞭炮……无限循环。
相看两相厌,岂止民与官。
重拳。铁腕。呼吁。承诺……任何高端大气上档次,最终都将归于现实的尘埃。现实是,面对常态化的污霾,马上怎么治?马上怎么办?
现实是: 燃放必定释放大量PM2·5、造成空气污染,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现实是:
年夜饭开,爆炸声起;周天霹雳,满城硝烟;星空隐没,华灯遮蔽;浓烟熏目,毒气呛鼻;此消彼起,竟夜不息。
须臾,污染由轻度而至中度、重度、严重有毒害;指数由100多、200多飚升至400多、近600。毒烟重霾中,燃放者毫无顾忌,不顾忌小区的左邻右舍,不顾忌侧目掩鼻的路人,不顾忌嚣叫刺耳的警报,甚至毫不顾忌在烟尘里剧烈咳嗽的孩子。
除夕,此刻,是夜,与日常相比,基本上没有尾气、没有扬尘、没有排烟,严重污染到爆表的空气,百分之百的一一拜烟花爆竹燃放者所赐!
而且,还振振诉其理由:
我一人一家不放太微弱,对大气质量于事无补;我的个人喜好无关公德,别拿道德说事,政府有能耐去抓污染企业,别盯着一年乐一回的我们……
照此逻辑,还可以推出:
开车是我的喜好,别盯着我的尾气;闯红灯是我的自由,有能耐你去解决路堵;我就好一口野味,别跟我说什么保护野生动物善待大自然;卖假冒违劣的更可以说,为啥不抓大店大厂,揪一个以此谋生的小贩算什么英雄?
世无英雄,只剩混蛋。
除夕会过去,年节会过去,这一阵的污霾也会过去,就象它必将还会重来一一尾气会重来,扬尘会重来,煤烟会重来。
那时,吐槽,愤闷,指责,谩骂……都会重来,而且,有充分的存在理由。
只是,请混蛋们闭嘴。因为,你、你们:
没 !有 !资 !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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