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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旷馥斋诗想(10)我在想,我的目的地究竟要换几站才到

(2017-02-24 23:2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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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文艺批评
旷馥斋诗想(10)|| 我在想,我的目的地究竟要换几站才到

本期评家:林馥娜
本期诗人:朱佳发、杜伟民、阮雪芳、吴乙一、林泽浩 



《地铁有没有出口》‖ 朱佳发

没有风霜,没有雪雨
在城市的血管里流动
无需阳光和树荫
寂静的轰鸣,无声的呼啸
加速我的呼吸
窒息我的想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我只想去城市的另一端看看
他们说地铁快。地铁真的好快
快得我来不及想什么
进进出出的人谁也不认识谁
似乎谁也不必认识谁
行色匆匆,神情漠然
我始终紧闭双眼
我在想,我的目的地究竟要换几站才到

在地面之下游移
我不清楚自己在城市的什么方位
如此盲目的穿梭
就像漫无目的的人生
发怒、焦急都无济于事
我只有心平气和地等待
然后睁开眼,看看窗外
擦肩而过的性感的广告女郎
或者在某站点,死死盯住
茫然却又十分满足的流浪汉

这样耗下去,我想
我是走不出这
漫长的地道
无边的黑洞了
而我总得出去呀
我不能老呆在城市体内,像条蛀虫
你说是吧,老兄

“地铁有没有出口?”
我恐慌地想
之后小心翼翼地问
人们诧异地看着我,一脸不解
然后嘲笑,然后不以为然

我怎么啦
我不就有点怕,想知道
这地铁到底有没有出口
这怎么啦,老兄你说

林馥娜:
        地铁有没有出口?这显然是个荒诞的问题。但如果地铁是指代生活的速度,而“我”被席卷着向前狂奔而不能或不懂停下来、走出去。那么“我”便只能如朱佳发诗中所说的“这样耗下去,我想/我是走不出这/漫长的地道/无边的黑洞了”。
        “地铁真的好快/快得我来不及想什么/进进出出的人谁也不认识谁/似乎谁也不必认识谁/行色匆匆,神情漠然……如此盲目的穿梭/就像漫无目的的人生”朱佳发显然意识到忙所能导致的心灵麻木与人与人之间的疏远,所以他说“而我总得出去呀/我不能老呆在城市体内,像条蛀虫”。
        生活在快节奏的城市里,除了忙所带来的挤压,还有让人内心感到逼仄的某些氛围,那“加速我的呼吸/窒息我的想象”的,正是来自城市日夜不息的噪音。夜晚的城市就像一只巨大的狮子在停止咆哮后睡着了,却还散发着沉重沉闷的鼻息。这些“寂静的鸣,无声的呼啸”正是地铁、工地、发电机、空调等各种无声的低鸣合奏而成的,这是城市的暗声。就像日间的菜市场有属于日间的杂乱阳声。
        地铁有没有出口?也是在问:心有没有休憩的地方。朱佳发在问他人,其实也就是在问自己。这个设问只是作者以虚拟手法所创造的场景,他在心底里预演了他的问和别人的反应,并预料到发问所会产生的结局。而这个预演却由这样的虚拟而达到了虽荒诞却合理的点题目的——慢下来,从心开始——同时又用缓慢的叙述首先达到了诗写的慢,享受这次慢的诗意过程。
        而诗写,本身就是对心灵坏死的一种有效抵抗。


《没有词的梦》‖ 杜伟民

在午夜醒来,抚摸梦的石头,
冷冰冰的。
没有词语,
我的身体像早晨的露珠一样干净,
思想也很干净,诗歌在水边徘徊。
早晨,梦里那朵远去的花
依旧沉默地开在枕边。
谁的声音像五月的蜂语唤醒死去的梦?
内心的鼓声像惊涛汹涌。
谁在黑暗中引领我前进,
他在无边的黑暗中歌唱,并且低语。
在一朵花开放的过程中,
谁可以给我短暂的间隙,
让我得以沉入思想的水里。
没有词的舞台剧,
像一尾鱼游进水的深处。
而没有词的诗歌,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没有词的,
像身体和思想一样干净。
每一个叹息,都是哲人的呓语,
都是亡魂的咏叹调。
而内心的鼓声,
让我们从花园的草地上苏醒过来,
碰到一朵花的真实与呼吸。
这本身就是一个梦,没有词的梦。

林馥娜:  
        杜伟民诗歌的一个特点是万物皆可入诗,并喜欢绕来绕去地玩文字游戏。我曾说过,诗人是万物语言的转换仪。读杜伟民的诗,就有一种万物皆在其中说话的感觉。
        他的这首《没有词的梦》就像是一种戏笔。花、梦、词和鼓声这些元素轮番在诗中出现,鼓声中还夹杂着蜜蜂辛勤劳作的嗡嗡声与魂灵的咏叹调,构成一阕小型交响乐。“没有词”与“死去的梦”代表言说的无力,失望与沉沦,但同时,“内心的鼓声”又催促着诗人的苏醒,这是一种诗歌精神的引领,也代表诗人对诗歌写作仍然抱有厚望。
        这首诗看似游戏,却又不轻浮,倒觉得是言之有物,并不空洞。读完一回味,原来这是一首关于写作的诗,一种关于“梦笔生花”的辩证式抒写。


《分居期的女人》‖ 阮雪芳

冒雨访你。楼梯
一条上升的暗道
你的住处
声控灯一明一灭,夜晚
在身后跳着醉汉的步子
你打开门,长发的波浪
和影子的香气
两小时,我们静坐,喝酒
隔壁的孩子熟睡
我们打开画册看弗里达
嘶哑的色彩。这时
湿淋淋一只苍蝇撞在
窗玻璃上,你看着它
长时间沉默。大雨

仿佛一个裸体的女人
正抱紧她的灵魂
奔跑而过。肮脏的街道四处延伸
身体是孤独的教堂,你没有喝醉

林馥娜: 
        阮雪芳的写作具有丰富性,题材较广、指涉层面较多。她以语言的节制、情感的沉敛与诗意的深邃构成了诗歌的暗力。
        《分居期的女人》就像一幅写意画,简洁而传神。这是一首具有开放性的诗,可以作多种理解与阐释。表面上这是一种对“他人的痛苦”的描述和观察,其实这里面的“你”和“冒雨访你”的这个人也可以是一个人的肉体和她的灵魂的对话。肉体在这里既是身体,也是代指世俗或一种禁锢。最后一句的前半句“身体是孤独的教堂”正是指向一种甘愿以身体的孤独——或舍弃世俗的幸福,前面“裸体的女人”暗指净身而出——来守护灵魂的自由奔跑。后半句“没有喝醉”的强调正是一种决绝的表态——这是一个清醒的选择。柔与刚在阮雪芳这里获得了一种共存的平衡。


《立秋过后》‖ 吴乙一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就在后山
熟透了的山稔果等着我采摘

它们纷纷坠入暮色,颜色越来越重
我在这个夏天学会了烧砖、酿酒

戒掉了烟瘾。却无法到达
曾经的森林,走出漫长的沉默……

我从阁楼搬下父亲留下的坛子
我相信刚刚走散的甜蜜和芳香

会重新苏醒
像与他同在的下雨的时光

林馥娜:
        吴乙一在写作上一直保持一种踏实进取的纯朴心态,这种品质在浮躁的社会现状中显得犹为可贵。他的诗蕴含着一种抱朴守拙而散发出来的本真之美。由写景而入情,借物而通幽是他最娴熟的抒写路径。
        触景生情与睹物思人在人的情感中是最油然而生的怀旧情愫。《立秋过后》这首诗由雨出发,回溯往日并进入之前的某一时空,那段时光是父亲在的时光,那个空间在后山、在阁楼,也在以往相伴的沉默中……
        而“烧砖、酿酒”这种古老的活计为什么被诗人重新打量与学习,并用“父亲留下的坛子”来装亲自酿就的酒,原来这是为了某种抵达——抵达往日,抵达亲人仍在的时光。
        诗人用——重走父亲的轨迹;重新做一个“戒掉了烟瘾”的好儿子;做一个像父亲那样给亲人带来甜蜜与芳香的人——种种行动来体会、接近并理解父亲,这是一个男人成熟的表现,所以这首诗叫《立秋过后》,既代表父亲离去的人生之秋的萧瑟,也是诗人成熟的标志,他必须“旧坛装新酒”,接替父亲成为家庭最高的顶梁柱。
整首诗的叙述节制、缓慢,铺陈着一种隐忍深沉的爱与思念,就像农民对土地,游子对故乡。不说一个爱字,却深深烙印在生命里。


《尘·光》‖ 林泽浩 

只是一粒浮尘,你说
善变的风是终极的王道
生命是一场偶然,名为

无所谓来,无所谓去
方向是一种幻觉
我们虚构了起点和终点
虚构道路,抛头颅洒热血

有何意义,你说
童话和传说讲述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一滴信仰升华了赤裸裸的悲剧
可浮尘依然是浮尘,而风
依然是风,哼着无情的进行曲

春天过了夏天
夏天过了秋天
秋天过了冬天
冬天过了春天
而你在何处飘浮,为谁偶然?

只因那一缕光!你说
在云上,在土里,在风中
在伤口深处,在眼泪和汗水中
在一日三餐和鸡毛蒜皮中
透过西西弗斯的石头卡夫卡的噩梦
那光,你无法言说但你看见
你无法证明但它存在

这便足够
做一粒浮尘相信那一缕光
以飘浮的姿态顶礼那一缕光
这便是意义所在,你说
这便是意义所在,但凭风吹
在偶然的世界里你坦然哭笑
我是尘,你说,但有光

林馥娜:    
        诗是追索存在本质,体验心灵澄明的语言艺术。林泽浩的诗《尘·光》就是这样的艺术表现。他通过尘与光;微小与无限;俗世的鸡毛蒜皮与高蹈的诗性之光的并置,以相互参照的弹性,达成了诗意的张力。把生命的偶然与终极追求的永恒性揭之昭然。
        他告诉自己,在低到尘埃的生活里,仍可葆有一种翘首以盼的梦想。这种心灵的澄明与自信,就是一道照亮人生之路,超越庸常的光。这首诗本身已如水般澄澈。

诗评者简介
◇林馥娜,原籍广东揭阳,现籍广州。主要创作诗歌、文艺评论,兼及其他文体。出版有《旷野淘馥》等诗歌、理论、散文集多部。作品发表、入选国内外刊物及选本;高考模拟试卷及“CCTV-10诗散作者及优秀作品”栏目。被评论界称为“70后”女诗人中的佼佼者。曾获首届国际潮人文学奖-文学评论奖;广东省有为文学奖“桂城杯”诗歌奖;广东省大沙田诗歌奖;《人民文学》征文奖等多种奖项。系广东省作家协会诗歌创作委员会委员;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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