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卷诗思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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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馥娜评论吴真真东荡子写作密码文化 |
分类: 文艺批评 |
漫卷诗思一把泪
从未写过一首诗的吴真真,在哥哥吴波(东荡子)突然离世后的半年时间内,山洪倾泻般地抒写、出版了三部诗集,分别结集为《49支火焰》、《心在说》、《阿斯加的童年》三部心曲。这是吴真真感情的临界点被触发之后所形成的井喷,平时耳濡目染所形成、沉淀的诗情终于在巨大的感情冲击中暴发。
在惊叹这种暴发力的同时,我想到了要统计吴真真的诗作总数,这时我发现,第一部诗集是49首,第二部也是49首,第三部还是49首。49不正是东荡子生命定格的年岁吗?!一首诗就是一年的岁月,一首诗就是一根燃着诗歌火焰的蜡烛,它在重燃过去的日子,以无烟的炙热煎熬着作者的心,以血脉的温暖献祭天上的哥哥。
《49支火焰》是一部悼诗集,溢满亲情之泪与友朋之爱,读之让人痛心。“阿斯加你站在花丛中/你躺在棺木里/欲望与火焰中毁灭/灰烬中发光与微笑/你在爱与不爱间选择……阿斯加当你把眼睛永久合上/你从未想过再看看你的朋友、你的母亲/母亲哭拍棺木……”(《王冠的思想不朽》),对于满含泪水的追忆诗,评论显然是多余的,但我想,这是聊以怀念东荡子的一种方式,也是对妹承兄志的诗歌新成员吴真真的礼赞,荡子在天上当可慰怀!
火焰在东荡子的诗歌里是个经常出现的意象,我曾在一个访谈中说过,这种经常出现在一个诗人作品里的意象物是属于其个人的写作密码。火焰就是东荡子驱除黑暗的能量代指,身体力行去践行诗歌理想的他,本身就是一支燃烧自我、奉献光明的蜡烛。而吴真真冥冥中传承了这一密码,举起了属于东荡子,也属于她的49支火焰。“昨天怒放的花朵而今已停止芬芳不再弥漫/所有漂泊流浪的日子而今从你躯体踩踏而过一去不返/脆弱无助、欢乐易碎的生命/如空中飘忽的芦苇花/在夜晚火苗的召唤下坠入怀中”(《夜晚火苗的召唤》),这里的火苗以天启式的坠入,达成了一种诗性的召唤,诗在这里得以薪火相传。
“那消失的黑暗变成流动的光/光在传递就是生命的爱在传递/光的季节就是生命轮回的季节”(《光的季节》),毕生以消除黑暗、焕发光芒为追求的东荡子,把生命之光——诗神的爱传递给了妹妹。“一定将我未走完的路替我走完”(《醉汉》),这既是哥哥对妹妹的期许,也是吴真真以诗为诺的自我期许。
“解开痛苦的痛苦只有加倍的爱/爱无秘诀可言,爱的秘诀还是爱”(《爱》),诗人在这里以诗为祭,何曾不是一种深切的爱使然。“痛苦的痛苦”这种痛苦的前提是因为爱,因为深爱,所以“失去”的痛苦因而加倍,进而又带来更痛彻心扉的爱与想念。
吴真真想把天国的哥哥拉回来,她想复活一个哥哥,“也许你会在最后一个冬天的黑夜停止思索/从大地深处伸出那双纯净的手/迎接清晨第一丝阳光复活”(《迎接清晨第一丝阳光复活》),是的,她在用诗复活一个哥哥。
《心在说》这部诗集则多为针砭时弊、抨击黑暗的声音,也有心灵的呢喃与拷问,其中不乏哲思与隽语等闪光之处。
《阿斯加的童年》总体来说是一部忆旧诗,是诗人对与哥哥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的回眸,也是一部值得一读的儿童诗读本。此卷无疑有助于研究者对东荡子生平的了解。
漫卷诗思一把泪!读罢吴真真诗集,不免令人掩卷唏嘘。但愿这诗歌的光芒能抚慰吴真真疼痛的心,并祝诗人和她的诗走向更开阔的前境。
2014/5/22.旷馥斋
(2014/7/28《新世纪文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