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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诗意的生活是人生的悲哀
——读诗人林馥娜作品集《旷野淘馥》
陈劲松
时令早已入秋,深圳却还是夏日炎炎。燥热的季节中,我收到了诗人林馥娜从广州惠赠的个人作品集《旷野淘馥》。该部作品集包括诗歌卷和诗论卷两册,由花城出版社2011年8月出版。装帧素朴典雅,读来优美清新,让我即刻从燥热中品味到一股幽凉。
林馥娜首先是一位勤勉且安静的诗歌书写者。《旷野淘馥·诗歌卷》分为“入水的石头”、“我的天涯”、“批评与诗写”、“花城”、“清明”、“如果你无法收藏我的辽阔”等六辑,基本能代表她近年的诗歌创作水准。这些诗歌,既饱含着她对日常生活的观察与体悟,又蕴藉着她对时代、现实、命运及世俗的关怀与思考。她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反复用话语先行的刀锋/进入此时的事物”,“说天、说地、说云、说海、说珍珠”,乃至“万事万物”。从她充满生命质感的文字里,我洞见了她独立的灵魂,分享着她“漫长的寂寞”,分担着她“无边的隐痛”,感受到她虔诚的信仰,体会了她“温存的静默”,守望着她“灿烂的崩溃”。在她笔下,无论是“渔夫”还是“舞者”,是“民工兄弟”还是“小小的婴儿”,是“山里人家”还是“荒漠中的祈祷者”,无论是昂山素姬还是雷锋抑或格瓦拉,都不难发现,作为一个诗人,她的目光多么深沉,她的观察多么真实,她的书写多么真切,而她的情怀,又是多么辽阔。进而,我获得了“馥郁之香”的诗意:“在万物勃发的春天”,“寂寥静卧在他乡”;“走在诗人之夜的路上”“去远方”,“去留无意”或者“相濡以沫”;“落叶归来的时节”,“给自己做一个蝴蝶标本”;“在如水暮色中”,“敲冰煮茗”或者“沉默交谈”。我品读着她的《樱桃》、《钉子》、《巨鲸》、《月亮》、《暗箭》、《清明》、《约定》,同时感受着她的《微笑》、她的《守望》、她的《意外》、她的《信仰》、她的《拥抱》、她的《混沌》、她的《欢愉》、她的《虚无》、她的《纯粹》……从琶洲到岗顶到中山大道再到东山、西关、花地湾,“生活中的实情已超越想象”,而“人生的荒谬从未改变”,她为此写好《墓志铭》;面对“他人的痛苦”、“真实的黑暗”和“无法表态的死亡”,她唯有写下《精美的囚狱》。诗集取名《旷野淘馥》,我想,这正传达出林馥娜的诗歌追求:在一己之私以外,书写一个更宽广的精神世界。从无比辽阔的旷野中,发现诗意。
林馥娜还是一位善思且敏锐的诗歌评论者。《旷野淘馥·诗论卷》从诗歌理论到诗歌刊物及诗歌团体等角度,对个体诗人、诗歌文本和代表诗群进行了精微分析,对城市诗歌的发展概况、现代性与表达方式尤其是广东诗人、群体及其流派、特点等进行了深度探索,对多元文化气候下官方与民间诗歌刊物、诗社团体等进行了详尽梳理。作为广东诗歌的在场者,林馥娜的这种分析、探索和梳理,无疑能令我们更好地了解广东诗歌生态,也有益于广东诗歌理论的深层建构。尽管她是以个人立场和女性视角解读当下诗人及其诗歌,但“简约而准确”。她对诗歌本质的概述、对城市诗歌的分析、对女性诗歌的解读、对广东诗歌现场的探讨,都较“富于启发性和人文使命感”。“在梳理中明识并葆持个人诗心的鲜活,于探索中建构诗学价值以趋近诗之心”,这是林馥娜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她对广东诗歌、广东诗论的期许。在我看来,这同样可以视为对每一位诗人的期许。
作家刘醒龙在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后曾说:“没有诗意的生活是人生的悲哀。没有诗意的写作是文学的悲哀。”深以为然。再富足的生活,若没有诗意的点缀,那所谓的荣华终究不过是俗物;再热闹的文学,若没有诗意的烛照,那所谓的名利终究不过是浮云。诗意的栖居,不仅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人生境界。在今天这个物质消费时代,写诗或者读诗虽然近乎奢侈,但一定值得敬佩。在我们周围,也一定还有着许许多多像林馥娜这样的诗歌信徒,活跃于城市和乡村的不同角落,犹如批评家谢有顺所说:“他们大多以人生作文,以性情立世,热爱写作,尊重汉语,对诗歌本身怀着深切的感情,即便遭到旁人奚落,内心也不为所动,常为自己能觅得一句好诗喝酒、流泪。”我愿为他们的这种真性情而感动。不可否认,当下诗坛尚还存在良莠不齐、泥沙俱下甚至鱼龙混杂现象,但更多的,是像林馥娜这样一类理想主义与完美主义的坚守者。
“诗歌不能让我们生活得更好,但能让我们生活得更多。”无法想象,没有诗歌的世界将是怎样一个世界,没有诗意的生活将是怎样一种生活。或者说,不难想象,没有诗歌的世界将是多么苍白,没有诗意的生活将是多么乏味。所幸,还有林馥娜,还有不少像她这样不乞求时代怜悯、不迎合大众审美的诗歌写作者。当然,我期待还能有更多像我这样愿意静下心来,将好的诗歌阅读当做精神享受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