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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花甲》之十

(2013-12-10 10:31:57)
标签:

休闲

分类: 随便,背过身去

10

郭秀推了一下西房门说,这以前是你的小房子,这句话一直在崔解放耳边响,他一会儿揉一耳朵,一会儿揉一下耳朵,还响。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心里满满当当的,可手像不是听他的使唤,给脚猪煮食,却下了一锅面条,还是端着倒在猪糟里说,你吃!

末了,又是一惊,思谋着会不会陈馀民把他西房的秘密跟郭秀说了?这样想着,他的脸又热起来,这多没脸的事啊。不过,他不准备问陈馀民,他不想让陈馀民知道郭秀说了什么话,他想,这是他和郭秀之间的事情,他又像一个怀春男子,他不喜欢自己个这样子。于是,坐下来,闭了眼睛,默诵《心经》,一遍又一遍,好像心跳得匀称了。

俗话说,猫三狗四猪五羊六驴七马八人十月,说的是怀胎时间。春芬家的母猪下崽了,真是甜欢人,春芬经管了半夜,下了12个,以为它下完了就去睡了,早上一数,13个,它后半夜又下了一个!春芬高兴坏了,给高文打电话,高文也高兴,一个月后出槽能卖三千块钱呢。

春芬给母猪煮些粮食发奶,小猪崽也肯长,不到一个月,几只大的出槽了,能卖了。春芬把猪崽装竹编的笼子里,再放点稻草,这样猪崽在里头舒服,又用塑料纸扎在腰上,不然猪尿会淋在衣服上。卖猪崽得去叉裆坪,只能走盐梯峡,面包车不肯拉,嫌气味大。本来春芬会骑自行车,她嫌绕路。从陈馀民商店经过时,陈馀民喊她,说他骑摩托帮忙送一下,春芬说不消的,她走习惯了。

自从正月请客陈馀民喊她让给打一碗糖水喝,让高文生气,她平时说话办事越发小心,她可不想惹狐骚。她想着陈馀民是个长辈,人活套,平时也不反感,去年夏天她去他商店买东西,他盯着她的凉鞋看,转过身拿来一把尖指甲剪,他说你的脚指甲都长到肉里头了,不疼啊?她说,咋不疼,里头发炎,剪子够不着。他说,用这个剪,专门剪这样指甲的。她拿着剪刀坐在河边剪了,走路一下好受多了,后来他又帮着拉了两回猪崽,自然也就亲近了一些。高文那天吃醋,她不高兴,转念一想,自己媳妇让别人喊得那么亲热,好像也有生气的理儿,也就没跟他怄气。不过,这事给她提了个醒,要是长辈名声不好,走得太近了,难免有闲话。

猪崽买得顺利,春芬背了猪笼准备朝回走,看见陈馀民骑个摩托车来了,说是来进了点货,要她上车。春芬说是算了,回去没行李,一个小时就回去了。陈馀民说顺风车嘛,表叔又不吃人。春芬再不好推脱,只好坐了上去。

从小樊川阴坡豁口下来,遇到冯大道正在耨草,冯大道说,馀民哪,你可是表叔噢。陈馀民刹住车,顺着开了几句玩笑。

冯大道嘴里没个好话,下午收工回来,在公路上和几个人说,陈馀民坏东西,他一会儿捏一下刹车,一会儿捏一下刹车,嘿嘿,还不是想着春芬朝前一趴,胸口好贴在他后背上嘛,狗日的会想办法呀!

几个人都没看见春芬公公高代福站在身后,黑着脸。冯大道说,代福,我说玩话的噢,就是个嘴上快活。那几个人也骂冯大道老不正经,太不是个东西了。

高代福没说什么就回去了,回去也说什么。晚上睡觉,还是忍不住跟老婆说了,说回头再卖猪崽子干脆他去算了,免得旁人说闲话,老婆一个劲的说,咱高家丢不起这个人,得跟春芬敲敲边鼓。

第二天,高家老婆嘴张几回,却不知咋么跟春芬说才好,婆媳不是母女,她忽然就有了主意,春芬娘家也不远,就在五家峡里,不要一个时辰就到了,她跟亲家母说了,话说得轻柔,就是想让亲家母给春芬点拔一下,离陈馀民那号货远些。说完,就回来了,她想着这事办得真好。

高家老婆没有想到,当天下午,亲家公领着儿子兴师问罪来了,说春芬行的端走的正,到高家快二十年了,旁人都没有一句闲话,没想着婆子还找上门说不是。

春芬直把她爸朝门里拉,她知道她爸的火暴脾气,他爸见女儿这样委屈,越发声音大起来,叫喊着要高家婆娘出来对质。

春芬婆婆轻声说,有啥话到家里说。春芬她爸说,我家春芬又没干啥丑事,有怕不敢说的?春芬婆婆说,亲家公我没说啥多余话呀。

春芬她哥伸手就是一巴掌,抽得春芬婆婆嘴里流了血,春芬她爸一看这样,也就住了口,走了……春芬跪在婆婆面前让婆婆打她一顿,这事只怪她只怪她爸她哥,不看她的脸,就看两个孙子的脸,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高文说,这日子得过呀。

高代福拉起春芬,说事情不怪她,只怪他们两个老的。原以为事情就样过去了,却不想春芬他爸还是生气,跟高文打了电话。高文打电话回来,高代福说没事了,就是一个小事情,问春芬,春芬也说不消担心的。听他们这样说,高文第二天就回来了,高文一听大舅哥掌了他娘的嘴,冲到五家峡,给大舅哥来了左右开弓,又冲回来,冲到冯大道家,冯大道说,我就是说个玩话,高文你想打我?你来打呀,我一身的病,你打我一顿,我顺便到医院看个病。花你的钱。

高文想了想,还是照他嘴上来了两巴掌!

有人跑到商店,要陈馀民避一避,陈馀民稳稳当当地坐着说,嘿,我倒要看看,我做好人好事会不会挨打?

当然,高文打不着他。高文冲动完了,也挺后悔,就在家里呆着,一家人都一肚子气,得一阵子才能消,不消气,他也不敢出门。

崔解放得空就去高家坐坐,多一个人,多说几句话,气氛才好缓和。

这天中午,黄兆勋慌慌张张地高家门前喊崔解放,说是有个要紧的事,崔解放到公路上,他不说,一定要去家里说。

崔解放只好回屋。

黄兆勋手里拿着一枚很大的铜钱问,这东西你见过没?崔解放接过来正反看了,他见过的,他留个心眼说,这是哪里来的?黄光勋说,从于二珍的箱子边上翻出来的。崔解放说,那你问一下二珍就晓得了嘛。黄兆勋一跺脚说,于二珍早上跟着陈馀民去叉裆坪了,这不是新农村建设嘛,粉了白墙盖了红瓦,上头说要补贴点钱,陈馀民说他认得干部,会办得快一些。崔解放说,那你等她回来问嘛。黄兆勋说,我是来问你见过这东西没?崔解放说,我没见过。黄兆勋气咻咻地说,李水寅说这是陈四爷家的花钱,当年你们破四旧时没收了,后来落实政策他们家又领回来了。崔解放说,我忘记了。黄兆勋拔腿跑了说,我要弄死陈馀民,他这是真的勾引我媳妇嘛。

崔解放清楚地记得那枚花钱,比麻钱厚,也比麻钱大,正面写着风花雪月,这四个字写得端端正正,背面是四对男女弄那事儿的样子,当时他还是小伙子,对那事儿也就是个心想,那些样子看着又新奇又恶心。陈四爷说,这是花钱,画的是男女之道,他们祖上传下来的……

没过多大一会儿,黄兆勋一手提着杀猪篮子,一手提着挺杖下来了,挺杖看着是根铁棍,其实是专业工具,猪杀了,从猪脚上划个口子,然后用挺杖从皮跟肉之间穿进去,细细地穿,穿好了,才能吹气,把猪吹圆了,猪毛才好烫干净。

崔解放赶紧跟着他,他用挺杖砸了陈馀民商店的玻璃窗子,崔解放没拦他,赶紧把杀猪篮子给藏了,篮子放着各式各样的刀。等他砸够了,不见杀猪篮子,扯了喉咙骂,没有人接他的茬,他就提着挺杖往陈家老院去时,崔解放跑到他的前面,想挡着她,说有啥事等于二珍回来再说。他不说话,用挺杖挺一下崔解放说,你莫管!

崔解放就喊郭秀,要郭秀把院门关上。等郭秀出来,黄兆勋已经到了院门。郭秀说,兆勋你这是干啥?黄兆勋说,陈馀民勾引我媳妇。郭秀说,那你来这里弄啥?黄兆勋说,你让开,我得把他屋给砸了。郭秀说,兆勋,我劝你一句,这可不敢砸,犯法的。黄兆勋吼道,你看我敢不敢!说着挺杖一挺想把郭秀拨到一边,崔解放伸手捉了挺杖。

黄兆勋没想着崔解放插上一脚,就跟崔解放拉扯开来,你一下,我一下,说打架也不是打架,说不是打架又像打架,一根挺杖一人抓一头,都不松手,这时,忽然有人杀猪似的喊,兆勋,二珍滚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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