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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凝视你的机会

(2007-04-09 14:11:56)
分类: 童年,中年老年
一直记得母亲说过的一句话:“鱼过千千网,网网都有鱼。”意思是说,只要你肯撒网,总会有鱼的。母亲姓徐,没有念过书,现在认得的那些字是当年从扫盲班学来的。扫盲班教过新百家姓,学到“毛”字的时候,老师让用这个字组词并造句,她写道:“毛,毛甲申,毛甲申是我大儿。”老师在后面打了个叉,说错了。母亲至今都不明白,这话到底错在哪里,我本来就是她大儿啊。
后来发表的文章中有相当一部分用的笔名是徐徐,那是母亲的姓。
父亲做过几天教师,因为家庭成份不好,继续务农,并且务得很正,除此之外他会木工,泥工,竹编,甚至是一个石匠。现在,父亲母亲都老了。他们养着一只叫花脸的猫,看它调皮的时候父亲对他说:“它象你小时候。”我在一篇有关花脸的文章最后写到:他们有子有女都不在身边,而你伴了他们很多年。
在心里,我对这只猫是感激的。我甚至想如果把这只猫带到武汉就好了,因为武汉有鱼,想必它是喜欢的。
家乡的老屋现在留下父母,和一只猫了,每年只能回去两次,每次呆上半个月,劈菜担水,割草喂鸡,有时坐在那里,让猫睡在腿上,抚弄着它,直到呼噜声起来
父亲温了酒,父亲一盅,我一盅,喝得微醺。就说些城里的事情,村里的事情。 有一回跟父亲说,植物的第一片叶子总是离根最远。父亲笑了说,叶落归根。很有意境。
有天,在床上躺着,母亲以为我睡着了,轻轻地走过来坐到床边,象看婴儿一样慈爱地看着我,于是就一动不动让她看,她看了很久。后来文章里写了,要凝视母亲,也给母亲凝视你的机会。要帮母亲洗碗,同时也要给她洗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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