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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饺子

(2006-08-14 17:51:22)
分类: 也谈感情

母亲的饺子,成长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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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是我最爱吃的食物,尤其是母亲包的,那种美味足以使我忘掉所有烦恼,每每都是吃到肚子撑得直不起腰,而母亲却总是会发出“每次都剩这么多,就不能多吃点?”的抱怨。
  一种幸福,弥漫在每次吃完水饺收拾餐桌的忙碌中,很满足。
  小时侯家里穷,饺子是很奢侈的东西,只能在除夕那天饱饱地吃上一顿,这也就成了我小时候盼望过年唯一的理由。
  平生第一次住院发生在五六岁那年,父亲在外地工作,身为教师的母亲下了晚自习回家发现我已烧得不醒人事,她背着我走了10几里路将我送到了医院。醒来时,我看到了焦急的母亲关切的目光,心想这下可是我实现愿望的好机会了,就小声地说:“妈,我想吃水饺。”不知母亲是识穿了我的鬼计还是怎么,她没有生气,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许诺说出院回家后给我包。我知道这原本就是不切实际的要求,也就没有坚持。母亲变戏法般从包里拿出一个桔子罐头,我很惊讶,要知道这可是我的第二最爱。母亲说就知道我会要东西吃的,就从家里拿了来。我怎么也弄不明白母亲当时是把这个桔子罐头藏在了家里的哪个地方。
  出院那天,母亲为我包了20个水饺,我记得很清楚,是用特二粉包的,全家人只有我自己吃,哥哥姐姐们都没有说话。母亲满足了我的这个无理要求,我却一点也没有高兴起来。
  后来,我再也没有跟母亲提过想吃水饺的要求。
  到外地上学之后,一般一个月回一次家。星期天的中午,母亲都会包水饺,还特意挑出没有破皮的放进饭盒让我带着回学校里吃。那时候星期天返校后的晚饭,是我们宿舍里吃得最丰盛的一顿,因为每个同学都会带一些好吃的回来,母亲包的水饺自然成了我们宿舍里每个人最迫切的期待。
  读大学的时候,经常会为了吃母亲包的水饺而偷偷溜回家,哪怕忍受近8个小时火车的颠簸,而且大多时候都还没有座。
  工作以后,事情越来越多,就少了那份跑回家吃母亲包的饺子的冲动。不过还是一直喜欢吃水饺,饭店里的、超市里的,反正只要是饺子照样吃得是津津有味,虽然有些实在是不能和母亲包的相提并论。
  但是现在,我却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地吃我最爱的饺子了。
  这几年来身上总会时不时地出现莫名其妙的瘙痒,发作起来就象是一万只蚂蚁趴在身上一样,痛苦难忍,睡觉时尤甚,以致于每天早上从迷糊状态中醒来后身上总是一道道的血痕,惨不忍睹。无可奈何之下去了省立医院,专家建议我做一个过敏源测试,结果出来后让我更加痛苦,检测报告书上“小麦”栏旁边标着“+++”,大夫告诉我这是严重过敏,就是说以后小麦类食品绝对不能吃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吃需要控制三五年后再做检测看。
  拿到这个结果后,我给一直关心着我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我说小麦类是三个加号,属于严重级过敏,以后不能再吃了。母亲接着问饺子还能不能吃,我沉默片刻后有些难过地说也不能吃了。我感觉出母亲很伤心,听到电话那头她在喃喃地象是自语又象是在对我说:“唉,饺子也不能吃了,饺子怎么会不能吃了呢”!
  我知道,饺子是母亲和我的一个心结,是轻易不能触碰的。
  过年回家,母亲没有给我包饺子,我很不习惯。母亲还特为我去买了一个电饭锅,让我教会她怎么用,说是好给我蒸米饭。
  年夜饭,母亲除了包的饺子还为我蒸了一份米饭。说实话,看到那热腾腾的饺子,我的口水绝对是流了出来。我跟母亲说我吃水饺就好,不会死的,说着还用筷子夹起了一个准备往嘴里塞,母亲有些愤愤地瞪了我一眼,并一把抓住了我的筷子很坚决地制止了我。
  父亲和哥哥、嫂子们都说母亲包的饺子味道不如以前好吃了,母亲尴尬地笑了笑,说:“有的吃就不错了啊!”
  那一刻,我没敢看母亲,我发现我的眼睛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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