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兵连

一

    列车一路南行。经汉水，过长江，到武昌。

    武昌是一座历史名城，位于华中腹地，长江南岸，地处号称“九省通衢”的特大城市——武汉市的南大门，与汉口、汉阳隔江对峙，素有“白云黄鹤故乡”之美称，历来是湖北省的政治文化中心。1911年10月10日晚，武昌城内清朝新军中的革命士兵自发起义，一夜占领全城，从而推动辛亥革命走向了高潮。作为中国近代历史上的重要一幕，这次举义在中华大地上敲响了帝制的丧钟，掀开了共和政治的新篇章。我当兵的日子也就从这个地方启航了。

    火车站站台上锣鼓喧天。
    近千名新兵们列成几个分队。前来迎接的总队首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辞。 
    新兵们的眼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生平第一次见到这大的场面，个个热血沸腾，懵懵慒慒地，也不知听明白首长的讲话没有，便依次上了接兵的绿色大卡车。
    我走在队伍的最后。因为个子瘦小，又带了一个大包，里面全是书，走在队伍中显得特别吃力。

    “快点，跟上！”一个操四川口音带着四条杠的老兵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接过我的包，坚定而小声地说道。
    他把我带到了一辆吉普车上。
    “你就坐这辆车吧。这是你们在教导大队的钟武亮副大队长。
    我没想到我会享受到这高的“待遇”。
    “老家哪儿的？”坐在副驾驶室的钟副大队长头也不回地问道。 
    “汉中。”我怯怯地回答道。
    “汉中是个好地方嘛。”
    “是啊，陕西的小江南嘛。汉江的源头就在我们那里，四面是山，气候好得很呢。汉高祖刘邦屯兵汉中，“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取三秦而定天下；《三国演义》约有半部在讲述与汉中有关的事件，……”我接过话头，一下就没了完。

    开车的老兵几次回过头来瞅我。我以为他想抽烟，赶紧从包里拿出一条硬盒“公主”烟递到了前面。
    “你是走后门来的？”钟副大队长点燃一支香烟，那烟竟然嘴里吐出来后，竟然又贴着鼻孔钻了进去。
    “不是！”
    “包里还带的有些什么东西？”
    “书。”
    “哦。好好干！”
    吉普车紧跟在长长的绿皮车队后面，向市郊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