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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聆听》片段:以父之躯

(2010-11-11 14:50:16)
标签:

长篇小说

《聆听》

箱子

以父之躯

大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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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聆听》片段

以父之躯

 

 

 

                               

 

 

                               我无法名状的黑暗

                               我不可名状的黑暗

 

                                                ——博尔赫斯《深沉的玫瑰.护身符》

 

 

 

 

他站在一排箱子前面,有着她父亲的身高,却拥有他本人的容貌。她的父亲高且壮实,而他中等身材。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疑惑不已,但她远远的站着,既不想靠近,亦不想去打招呼。她向四周打量,这是个陌生之所,街道空空荡荡,两边的楼宇荒芜破败,天空灰蒙蒙的。这是座她所不认识的城,她嗅出了这座城腐败灰暗的气息。唯一鲜亮的是他身后的箱子,大红色,一排大红色的箱子,高至他的腰际。这些箱子显然是他的所有物,他站在它们的面前,他是它们的主人。她很奇怪,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颜色?这是一种亢奋色,一种挑逗公牛的亢奋色,这颜色散发着血的气质。他招手,示意她过来。她依旧站着,不肯走了过去。他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身后的一只箱子自动打开,变魔术般,箱子里爬出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病弱的小女孩,对她说: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那孩子对她笑,病仄仄的面孔上有一种天真烂漫的无邪。她看着那女人的脸,憔悴似马上就要枯萎掉。孩子极像那女人,只不过一个是放大版,一个是缩微的而已。他再次要她过去,她却边朝后退,边看向四周,看四周有没有可以乘坐的的士。显然,她想离开。他又挥了一下手,那姿势就似一个乐团骄傲的指挥挥舞着一根无形的指挥棒,棒的起落间,一群群乐符便会欢欣起舞。果然,他身后的另一只箱子,在魔棒的召唤下自动打了开来。一个年轻的女孩爬了出来,搂着他的腰,一会喊爸爸,一会叫哥哥。而他再次向远处的她招手,说:傻孩子,你过来!

 

 

 

为什么要她过去呢?就因为她傻,对他毫无心计,他也要把她装进那一排箱子里的其中一只吗?又一只箱子打了开来,又一个女人爬了出来。那女人的脸她认识。她曾经在一张床上问过他:听说是你把她弄到你所在的城,是真的吗?他说:怎么会,她是XXX的情人,你别听他们胡扯,你要相信我。是的,她相信了他。身下的床单雪白如银。床单上的信任雪白如银。爱,雪白如银。谎语,好的谎语,天衣无缝,亦或雪白如银?

 

 

 

 

他还在向她招手,身后又有箱子的盖子在缓缓的打开,有女性白皙的手臂伸展而出......

她想,她一定在噩梦中,她需要马上醒来。现在,与他有关的一切,已经与她无涉。每一个人都得为自己的罪孽负责。她亦只能对自己负责。目前,她要做的是撤离那个自我构筑的虚幻的精神乌托邦。她转身而跑,却听到他说:你离开我死定了!

 

 

 

 

为什么她会死定了?他难道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傀儡吗?可惜她不是。她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虚荣有骄傲有尊严有人性的缺点亦有人性的优点的女人。愤怒的火焰在她的胸腔燃烧,她回首而视。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后的箱子与女人们皆消失不见,灰色的城变成一座四周皆水的岛,岛上芳草菲菲,鸟啼婉转。他站在一株翠绿的大树下,手里握着一柄刀,那柄刀搁在他的脖颈,刀刃雪白,宛若白驹,耀至她眼睛痛。他看到她站住,便把刀子猛的向后推去,刀锋齐生生的斩了进去,无声无息,直达后颈。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分明是她的父的躯体啊,高大、魁梧、年少遭遇不公时常常钻了进去倾诉的怀抱。她意识到,她的父在面对着她自戮!一种即将丧失亲人的恐惧与痛苦霎那交织而起,疼痛宛若喷泉的水珠,喷射而出,由心脏直达四肢与咽喉。她想喊一声“不”,却喊不出任何声音。喉腔里似乎贮满了水银。他的面孔,他的面孔,对着她微笑,脖子四周血滴红珍珠一般在一道光线中灼灼闪耀......

 

 

 

 

猛的从床上坐起,四周一片漆黑。她开了床头灯。光如白豹,击退了无法名状的黑暗。夜,恬静温暖似子宫的歌谣,安抚着众生的睡眠。是梦,是个噩梦。博尔赫斯说,梦,你这夜之虎。这只斑斓的夜之虎又来撕咬她了,她刚刚从这虎的利爪下逃脱。人们日常看到的那个坚强的女人把所有的脆弱都留给了黑夜,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睡眠,无法控制这夜之虎。她问自己,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噩梦?在她已经弃绝聆听,这么久这么久的时候。

 

 

 

 

在她转身的霎那,刀子那么快,那么亮,那么锋利的无声无息推了进去,将他的头与父的躯体割裂,这喻示着什么?是她的眼光幻化成刀刃递至他的手掌?还是喻示着精神之父的倒掉皆是由他亲手所造成?她潜意识的黑洞里还隐藏着什么?黑暗?暴戾?血腥?她不是费洛伊德,她不懂得她自身。她只记得白天读了一本有关中世纪的骑士小说,小说中的骑士杀人如麻,剑快如风。梦,既是一头斑斓而恐怖的夜之老虎,又是一朵诡异而不可穷期的夜之玫瑰。但无论是夜之虎还是夜之玫瑰,皆有可能由白日一闪而过某一的细节引发而出。

 

 

图片为李山作品《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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