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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待刀尖已经太久

脚踝上的脚镯多么残酷，
铁锈渗进了骨髓！
生活：刀尖，爱人在上面
跳舞。
——她等待刀尖已经太久！

茨维塔耶娃《生活》

喜欢这一句，喜欢茨维塔耶娃。

站在西子湖畔，她想她能原谅一切。一切有意无意的欺骗，一切生活的捉弄。作为生活的弄臣，她唯有垂接凌空而降的匕首，迎刃而上，置之死地而后生。

雷峰塔不是塔，是一把直插大地的利刃。塔下压的不是白娘子，而是赤裸裸的真相。

方死方生。方生方死。

如果说以前，她是一位最好的聆听者，总在聆听别人的声音。那么，现在，开始，她聆听她自身。那从水里诞生的声音，从贝壳里释放出来的声音，那逐渐复苏的自我灵魂里喃喃而出细腻如羊脂一般的声音。

她问自己，你究竟要的是什么？爱还是世俗？美还是名声？理智还是疯癫？控诉还是和解？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水洗万物，亦涤灵魂。

夕阳如痣，她的灵魂没有死去，她的灵魂回来了。它站在水中央，宛若爱与美的女神在诞生。柏拉图说：“美不能从非美中诞生，也不能逐步完成，美只能自我完成”。她能感觉得到，她的灵魂在自我完成的路上轻盈而行。它告诉她，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活着。她说。

她等待刀尖已经太久。

她愿意在刀尖上跳起芭蕾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