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指导员刚来那阵儿确实找了很多人了解连队的情况。

有一次他召集一个骨干座谈会，把四个排的所有副班长和副排长都叫了去、听取大家关于连队建设方面存在问题以及如何改进的意见和建议。那次会我也参加了。

一开场马指导员就说：这次会找的都是班排副职，为的是不影响各班排正常工作。今天请大家来就一个目的：给连里和党支部提意见。希望大家畅所欲言，把憋在肚子里的话都倒出来。

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会议刚开始就陷入了冷场：任他怎么动员可就是没人发言。

这情况其实我早料到了。这种局面完全拜我们原来的指导员所赐：在其治下多年来连队一直就这样：舆情氛围极差，开会基本没什么人说话。有意见也会上不说、背后议论。其实这也不能怪战士们犯自由主义——完全是你指导员逼的嘛！

我和大家心情一样，这次会我本也打定了主意不发言的。你想既然大伙儿都不说、我又何必去挑这个头儿呢？

指导员见大家都不说、便开始点名了：要求按照班排序列顺序逐个发言，所有人都得讲、一个不许落。

大家一瞧躲不过去了，于是只好敷衍：或无关痛痒地随便扯两句；更有甚者干脆表扬起连里干部来。如此一来提意见会变成了评功摆好会，弄得指导员哭笑不得。

发言是按顺序的，四排自然排在了后面。当轮到我发言时，我有些犯难了：说啥好呢？假话不可能说，真话说出来又不好听；尤其想到自己可能很快要退役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这个浑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