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甘肃、河南仨省兵里咋还找不出个像样儿的高中生？尤其河南兵、是三省兵中文化程度最高的。所以指导员想再怎么着也得找个刘景晏这样的吧，咋说也比席载印这种只念过一年的初中生强吧！

可连长偏不这么想。他好像不喜欢那种脑子忒活泛的人。不知为啥他偏瞧上我了，非把我弄去当文书不可。

按说选文书该以指导员意见为主，因为指导员使唤文书时候多呀！可不知为啥在这件事情上连长好像特别执拗，弄得指导员也不好说什么了。

刚到连部没几天我就知道指导员对我不满意了。首先一个我字写得不好。我的前任写得一手流利的钢笔字。那字只瞄一眼就知道是个文化人写的。而我那字一瞅就是个没念几年书的人写的……

其实上学那会儿我字还凑合。可架不住这么些年不拿笔呀！你想一个下乡知青一年能写几个字？拢共三、五封信到头儿了；再说让拿惯锄头的手再去拿笔，咋都觉得别扭。

记得我当文书头回去大队军务股开会，可是把我臊得不轻！

那次团里所有连队文书都去了，我数了数一共23个文书呢！

会上军务股一参谋搁上面一通讲、我们搁下面一通记。记着记着我左右偷瞄一眼，我的个妈呀：所有人里数我字写得磕碜！臊得我直捂本儿、生怕被人瞧见上面狗爬的字……

那会儿部队文书真不是吹的：可以说个儿顶个儿是硬笔书法家，人人写得一手漂亮钢笔字。可咱不行啊！要把我写那字拿出来跟人说这是文书写的，那打死人都不带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