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进京治病(26)
(2023-01-25 10: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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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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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贵州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回瓮安那天又正赶上个好天儿:天朗云稀,阳光和煦,照在身上暖暖的。
我记得很清楚,走那天我特意戴了顶新军帽。那顶军帽还是我哥载远从部队特意寄给我的。我妈知道我喜欢军帽(当年由于解放军在社会上威信崇高,那会儿半大小子和丫头们谁不喜欢军帽呢?尤其是正宗的军用被服厂生产的军帽,当时更是一帽难求),便写信给我哥、让他寄一顶。于是我哥就把他的军帽省下来寄给我了。
这军帽是我的最爱,临走之前曾再三考虑是否戴着它上路。母亲看出了我的矛盾心情,便执意让我戴着它走。
“算了、 不戴了,万一被抢了咋办?”我忧心忡忡地说。那年月抢军帽的事屡有发生,甚至为一顶仿制军帽闹出命案来,更别说这种稀罕的正宗军帽了。
“嗐,怕啥?抢了再让你哥寄不就完了吗!”母亲不以为然地说。
“哪儿那么容易呀?”我说:“我哥是把自己军帽寄来了,再寄他戴啥?”
“怕啥呀?”母亲还那句话:“他就搁部队呆着,弄这玩意儿咋说也比外头方便,哪儿还不能弄一顶……”
母亲心里明白我戴这顶军帽返回乡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年月作为黑狗崽子是不配戴这种帽子出门的。因此戴出去被抢的机率很高。现在不同了:因为我爸解放了,没人再敢象从前那样对待我了。所以对我来说戴不戴这种帽子出门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人喜好问题,而是彰显着一种政治上的人格和权利,有着这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