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昌哲学笔记16：别人的生活也是我们的

李恒昌

有人要求作家体验生活，其实，每个作家都生活在他自己的生活中。《别人的生活》又名《窃听风暴》，是一部让人心情格外沉重的电影。

在自己的观念和印象里，那些窃听、告秘、暗杀等非正常政治氛围，只有在文革时期的中国、斯大林时期的苏联，以及“布拉格之春”之前或之后的捷克才大行其道，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孤陋寡闻。感谢这部影片，让我了解到了另一个国度——民主德国当时的真实面目。

毫无疑问，那种氛围和环境是可怖的，也是非正常的。这一切都源于当时那种特殊的社会制度和特殊的历史人物。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历史，甚至让人感到恍若隔世。这是时代的巨大进步，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但是，我们也应该同样看到，虽然大规模的、有政府的、有组织的窃听、告秘、暗杀行为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作为反映人的本性的一个方面的这些卑鄙行为，却以个体的姿态，依然有着很大的市场，有的甚至十分猖獗。

在很多人的生活中，在很多人的工作单位中，始终有那么一些人，在扮演着《别人的生活》中的角色，他们以各种方式和手段，刺探、打听、记录、搜集别人的所谓“秘密”或者“阴私”，以便到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或给别人制造麻烦，或将别人置之死地。生活在世上的很多人，都或多或少地遭遇过这种人小人，有的甚至饱受小人之苦。

社会之所以依然长期存在这种丑恶现象，除了人性因素之外，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能从这种下贱勾当中得到某些利益和好处，另一方面是由于社会政治结构的上层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巩固自身的统治，有这些方面的需要。根治这种现象，有赖于人的整体素质的提高，亦希望开明政治的出现和完善。同时，作为有责任感和良知的公民，亦有抵制这种卑鄙行为和丑恶现象的义务与责任。

著名学者易中天先生说：君子独善其身，小人自得其乐。呼吁社会应该给予小人一定空间，让他们“自得其乐”。从这句话看来，易老先生老得有些糊涂。小人能自得其乐吗？小人的快乐一般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们既然不能“独善”其身，更不会自得其乐。

在小人那里，他们唯一的或者最大的乐趣就是整人、搞人和斗人。让正人君子给他们以“自得其乐”的空间，既是对正人君子的极其不负责任，也从根本上不了解小人的本质和真实想法。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易中天先生作为正人君子的普遍弱点：善良、不争、软弱。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正人君子的谦让和不为，助长了卑鄙小人的猖獗和延续。正人君子对此没有足够清醒的认识，反而自我解嘲说：君子不和小人一般见识。这是阿Q精神的另一种典型表现。

“窃听风暴”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名叫“民主德国”的国家，这本身就构成一部具有反讽意味的戏剧。我的结论是，“别人的生活”，其实就是“我们的生活”。因为，几乎每时每刻，我们都生活在这样的生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