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韩日世界杯之二】脉脉温情的力量

——观韩日世界杯德国队对沙特队的比赛

李恒昌

    在日本札幌体育场，发生了新一起"屠城血案"，德国战车狂碾沙特阿拉伯。8：0的阿拉伯数字，让我看得长久回不过神来，一致整夜都在做噩梦。世界杯开赛前，我曾和网友谈论中国队的前景。那时我说，无非三种可能：其一，命运之神垂青，博拉果然神奇，我们超水平发挥，而对手全不在状态，进入十六强；其二，一切都比较正常，中国队发挥出实际水平，或许进个球，或者平一场，但是三场打完就卷铺盖回家；其三，运气很差，队员不在状态，被打得满地找牙，不但没有攻破对方球门，反而背一包大鸭蛋回来。没想到，中国队尚未出战，第三种可能就以结局的形式降临到亚洲一流球队沙特身上。只是他们并不是输在运气上。沙特兄弟粉身碎骨的悲剧告诉我们什么？除了那千真万确的"实力决定一切"和"落后就要挨打"之外，我还想说：战争，让温情走开。

    诚然，我们和欧美足球相比，落后是多方面的。但是，我以为，最重要的是我们血液里缺钙，缺少足球比赛所需要的阳刚和血性。到现在我才明白了，米卢先生在十强赛之前，让队员们反复观看《热血男儿》的真正用意。他是在为中国足球补钙。有人说，足球是和平时期的战争。战争意味着什么，战争意味的是金戈铁马，战争意味着血雨腥风，战争意味着你死我活。战争需要阳刚之气，战争需要铁石心肠，战争不相信眼泪。战争让女人走开，让脉脉温情走开。

    这场德沙之战，是一场典型的战争。比赛一开始，踢着光头的扬克儿和留着莫西干头的齐格一出场，我就感觉德国大军兵临城下，一场血腥大战在所难免。果然，比赛刚一开场，德国人就向沙特队腹地大举进攻。他们凭借身体和技术优势很快就将沙特队压制在对方禁区内，在经过一番演练后，开始了"屠杀"行动。克洛斯连下两城，巴拉克头球显威，扬克儿扩大战果，仅上半场，就以4：0的大比分领先。中场休息时，我竟然天真地想，德国人已经胜劵在握，得饶人时且饶人，下半场或许会派替补上场，练练兵算了。结果是我又犯了幼稚病。相反，德国不但没有丝毫松懈，反而继续大举进攻，向沙特人实施狂轰乱炸，直到把对手"打翻在地，并踏上一只脚"。不见任何同情之心，没有任何手软之举。

    反观沙特队，和对手相比，他们最缺少的是那种血性，那种取胜的欲望。不错，实力是有差距，但是差距远大不到8：0的程度。塞内加尔和法国也有较大差距，他们靠着顽强的意志，硬是把强大的法国队放倒在自己脚下。整场比赛，看不到沙特人的斗志，看不到他们的积极拼抢，看不到他们作为战士的精神和风采。在这种情况下，兵败如山倒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

    比赛开始前，中央电视台节目主持人沈冰告诉大家，沙特人平时出手大方，你如果和他们在一起时，不要盯着他们的手表啊项链啊之类的看，那样的话他们会摘下来送给你，而且你不要他不愿意。当时人们就想，沙特队对德国队可不要那么大方。另一位主持人刘建宏说，沙特王子赛前表示，无论球队能否进入十六强，他都不会让主教练贾哈尔下课。这句话从稳定军心的角度看还可以，但是从竞技体育，从战争的角度看却是大错特错。想一想吧，败军之将，不受处罚，以后仗还怎么打啊！这是典型的战争中脉脉温情。这种温情，感化不了敌人，瓦解的却是自己的斗志和力量。

   德沙之战，是沙特足球的耻辱，是亚洲足球的耻辱。每一个有血性的男儿都应该记住这一天，记住我们心中永远的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知耻而后勇。遗憾的是，这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比赛结束时，我看到一名沙特队员和打得自己找不到北的杨克儿交换球衣，脸上似乎还挂着微笑。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麻木。记得当年霍顿先生带领国奥队冲击奥运会时曾说过一句话，这次比赛至少证明，中国足球还活着。在有些人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时候，我们的足球，我们的人生，真正为了人的尊严而活，为了生存的价值而活！

2002/6/2 7：3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