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只双翼掠过大海的美丽海鸥（情感空间之二十）

——读劳伦斯《迟来的爱情》

 
李恒昌

迟来的爱情

[英] 劳伦斯

        我不知道爱情已居于我的身上：
        他像海鸥一样来临，以扬起的双翼掠过悠悠呼吸的大海，

        几乎没有惊动摇曳的落日余晖，
        但不知不觉已融进玫瑰的色彩。
        它轻柔地降临，我丝毫没有觉察，
        红光消隐，它深入黑暗；我睡着，仍然不知爱情来到这里，
        直到一个梦在夜间颤抖地经过我的肉体，
        于是我醒来，不知道是谁以如此的恐惧和喜悦将我触击。

        随着第一道曙光，我起身照镜，
        我愉快地开始，因为在夜间
        我脸上所纺起的时光之线
        已织成美丽的面纱，如同新娘的花边。

        透过面纱，我有笑声一般的魅力，
        像姑娘在大海苍白的夜间有着定当作响的欢畅；
        我心中的温暖，如同海洋，沿着迟来的爱情之路，
        曙光洒下无数片片闪耀的罂粟花瓣。
        所有这些闪闪发光的海鸟烦躁地飞旋，
        在我的下方，抱怨夜间亲吻的温暖
        从未流过它们的血液，促使它们在清晨
        恣情地追逐撒入水中的红色罂粟花瓣。

    劳伦斯是20世纪英国最独特和最有争议的作家之一，同时也是那个世纪最杰出的诗人之一。他的诗歌主题是生命、爱情、死亡和永恒。在他的爱情诗歌中，独独喜欢这首《迟来的爱情》。

    这是一首从真切生活体验出发，通过使用象征、比喻和暗示性的意象，展示和升华爱情的情感诗。全诗立意高雅，意境深沉，语言优美，令人沉醉，令人回味。从中可以读出爱情的本质、优美、伟大，以及不可逆转的力量。

    浪漫爱情是神明赐于我们的福祉，不能强求，更不能经营。《迟来的爱情》首先成功地展示了神秘的爱情究竟怎样发生在人们的身上。劳伦斯讴歌的爱情，虽然迟来，但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走来，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悄然走进内心。"我不知道爱情已居于我的身上"，"它轻柔地降临/我丝毫没有觉察/红光消隐，它深入黑暗/我睡着，仍然不知爱情来到这里/直到一个梦在夜间颤抖地经过我的肉体。"由此可见，爱情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她是两颗心灵在没有任何刻意准备情况下的感应和神会，没有计划，没有心计，没有智慧，更没有人为的设计和安排。

    浪漫爱情具有美的一切特质，没有亲身体验不能真切理解。《迟来的爱情》形象地向人们了爱情的大美和色彩。爱情的美丽和色彩几乎不可言说，但是诗人以其独特的象征，展示和升华了爱情的大美，并赋予它她醉人的玫瑰色彩。"他像海鸥一样来临/以扬起的双翼掠过悠悠呼吸的大海/几乎没有惊动摇曳的落日余晖/但不知不觉已融进玫瑰的色彩。"海鸥、大海、落日、玫瑰，这些字眼，构成美丽的意象，来临、掠过、呼吸、摇曳、融进等动词的使用，使爱情充满活力和生机。

    浪漫爱情是一个幸福的秘密，她令人激动，赋予人生新的意义。《迟来的爱情》形象地展示了爱情带人进入全新的境界。"于是我醒来/不知道是谁以如此的恐惧和喜悦将我触击。"这是爱情独特的触电感觉，令人恐惧，令人惊喜。"随着第一道曙光，我起身照镜/我愉快地开始，因为在夜间/我脸上所纺起的时光之线/已织成美丽的面纱，如同新娘的花边。"爱情像阳光照耀大地，人生自此不再灰暗，而是变得异常美丽。"透过面纱，我有笑声一般的魅力。"爱情改变了自身，笑声是爱情最好的奖励。

    浪漫爱情多姿多彩，"痛并快乐"是她的主旋律。《迟来的爱情》成功地向人们展示了爱情甜蜜中的痛苦和沉醉中的痴迷。"曙光洒下无数片片闪耀的罂粟花瓣/所有这些闪闪发光的海鸟烦躁地飞旋/在我的下方，抱怨夜间亲吻的温暖/从未流过它们的血液，促使它们在清晨/恣情地追逐撒入水中的红色罂粟花瓣。"爱情不是清水，也不是黑白画，她是一杯美酒，一簇红色罂粟花。诗歌最后一段，通过罂粟花瓣、海鸟烦躁、亲吻的温暖等词汇，构成一个矛盾意象，向人们展示了爱情的内涵的深刻、丰富和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