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生活随笔 |
难忘那次垂钓,那次在夕阳娘子的陪伴下,收获一尾小鱼、一片喜悦和一串欢乐的垂钓。
那年,我在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工作。是在一个夕阳留恋人间的傍晚,在一个“知了声声叫着夏天”的池塘边。
夏日晚饭后是一片让人最感富足的时光。在夏时制的关照下,就连最忙碌的人也会拥有一份悠闲。站在被称为家庭名片的阳台上,欣赏远处的风景,被扛着渔杆洒一路笑声向郊外奔去的年轻人所吸引,平生第一次动了动了要去钓鱼的念头。
心动不如行动。我转身回到房间,开始了一次史无前例行动。没有基本工具,就土法上马。让妻子找出针线包,只争朝夕,开始了渔具生产。将一根缝衣服用的大针用钳子夹着在煤炉火焰上一烤,再趁热一弯,鱼钩成矣;截一段尼龙绳,中间系一小木棒,鱼线成矣;把扎蚊帐的竹杆取下一根,是为鱼杆;找出吃剩下的馒头,是为鱼饵。很快,一套“五脏具全”的渔具便诞生了。
风急火燎地赶往郊外,半小时后来到半月塘边。半月塘靠近月河,河与塘仅一坝之隔,是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呵,钓鱼的人还真不少呢,沿坝一字儿排开。我居然担心,究竟是鱼多,还是人多。看到大家都钓得出神入化、津津有味,也就不再犹豫,把自制的杰作拿出来,开始了令人激动的第一垂钓。
“看鱼的来啦!”正当我全神贯注地希望鱼儿吃钩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只见众人好像听到裁判员的口令一样,齐刷刷地把鱼线由塘里甩到了河里。夕阳下走来一位老人。他是看鱼人。原来,塘里的鱼是人工养殖的,不准钓。我不明白个中原因,反应自然慢了半拍,等转身掉转“枪口”的时候,看鱼人已经走到跟前。本以为他会发火,没料到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套家伙,还能钓到鱼,那就真见鬼了。你就在池塘里钓吧,我特许你。听了他的话,先是一窘,继而一乐。大家也转脸看我,我自个心想,看什么啊,俺是李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有主人的特许,我便沉下心来垂钓。其时,已近傍晚,夕阳正恋恋不舍地与人们告别,余辉照在水面,分外鲜明。手执鱼杆,把身心融化在夕阳的余辉里,融化在清澈的池水里,不由得想起徐志摩的诗来: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桥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
寻梦,梦突然醒来。我感到有一种力量在悄悄拉扯鱼线。这才恍然大悟,一抬手臂,往上一甩,“忽”的一声,一条小鱼被甩在了坝上。面对活蹦乱跳的小鱼,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那里激动不已。“快抓住它!”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来,一把将鱼捉住,双手递给我。看到他胖乎乎的笑脸,我变得大方起来,送给你了。他如获至宝,美滋滋地把鱼放在爸爸钓鱼用的水桶里。看鱼人过来了,他也笑了,没想到你这套破家伙,居然真能钓到鱼。转身看看夕阳,正在山顶放光华,一种“锐利的喜悦刺向心头”。
夕阳落下山头,天开始暗淡下来,我起身而归。路上,有人问我,怎么一条鱼也没钓到?我说是啊,钓到的鱼你没看见,在我的心里呢。
写于2006年2月2日13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