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汗也有泪
——长篇小说《鬼魂阿锤》第37章暨《财神的宝库》第152章

 

童牧野

 

感谢财神爷爷的恩典，动用虚拟时空的鬼使神差，暗助现实时空的能工巧匠，把一个购物天堂，建造在我家的对面。在一个多月前的2006年圣诞夜的前一天，作为圣诞大礼物，隆重开张，让我全家及附近的所有居民，都欢欣鼓舞。
那些天，庆祝这个购物天堂落成并开张的广告飞艇，在天堂上空，缓慢地飞来飞去，吸引了路人的注目，也吸引了牧野静容的抬头观望，盯着飞艇上的巨大广告文字，欣赏良久。
那个购物天堂的总建筑面积，超过33万平方米。3年前的2004年，当该巨大建筑破土动工时，我曾经在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27章提到它：“我家对面，正在破土建造全上海最大的几十万平方米营业面积的最低价、最优质、最齐全的超级购物中心（内有纵横3条步行街），而且紧靠在建的地铁站、高架轻轨站。”
后来出版社审稿时，指出：“几十万平方米？不可能吧？想想，老百姓普通住宅面积几十平方米，住宅面积几百平方米已经很大了。然后再十倍（几千平方米）、百倍（几万平方米）、千倍（几十万平方米），那该多大啊？有这么大的购物中心吗？太大了。”
出版社为了谨慎起见，把“几十万平方米”这几个字删去，免得闹笑话。
后来，经过建筑工地的围墙，看到建筑广告上，正是写着33万平方米。后来当地的报纸也纷纷报道，该购物中心的建筑面积是33.5万平方米。它的东北角，是沃尔玛，底楼乘手扶电梯上去，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都是庞大的沃尔玛，从水果、蔬菜、海鲜，到文具、电器、服装，一应俱全。
那些穿着红色工作装的沃尔玛男女营业员，口口声声“欢迎光临沃尔玛！”这是牧野静容最爱听、最爱学的礼貌用语。每当这3岁多的孩子想去沃尔玛了，就对父母说：“欢迎光临沃尔玛！”
沃尔玛供顾客使用的购物推车中，有一种是加装了儿童模拟汽车驾驶室的，幼儿坐进去，关上驾驶室的门，两手握着、转着方向盘，边上还有小小操纵杆，门外两边还有反光镜。后面大人推着这购物推车走，孩子在里面模拟驾驶汽车，其乐融融。
沃尔玛的这一招，其他大卖场如大润发、欧尚，等等，怎么就想不到呢？多少幼儿就是为了要反复去玩这购物车，三天两头催父母去沃尔玛购物。要让生意好，小小的一个逗孩子开心、百玩不厌的小措施，就见效。
沃尔玛开出后，周围的小超市，就惨了。本来附近居民买大袋10公斤装的某品牌新米，是去附近一个小超市，每袋40元左右。如今发现，沃尔玛的多种新米中，有一种更好品牌的，每大袋10公斤装的促销价只有24元多，口感、香味却比那40元左右的还好。你说还让那小超市活不活（大多数时间是顾客没有，而看店的营业员倒有两三个，大眼瞪小眼，苦捱时光）。
沃尔玛做生意是越做越活。新鲜活甲鱼论只，每只十几元，大、小、灵、笨，随便你挑，你挑好了营业员帮您免费宰杀。营业员在堆米之处，当场煮香喷喷的米饭给来往顾客免费品尝。那些顾客尝一口，就立即拎一袋愿买。那米很快就卖完了。隔天再进货，尽量不断档。真是薄利多销哪。
当然，沃尔玛也备了一些贵的进口米，满足部分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顾客。
股市再牛，人气再足，没有沃尔玛的人气足啊。足到连鬼魂阿锤都不敢进去，说里面的人气太熏鬼了。
可惜沃尔玛是美国股票，不是我们中国的股票。
沃尔玛的自动扶梯上，上上下下的顾客密度之大，有时真是令人咂舌。简直是人挨着人。那么一字排开的大量结算柜台，高效率结算，仍然是人头攒动，大家自觉地排队，流动倒是很快。
沃尔玛有许多免费班车，把周围地区的顾客也接来购物。那些周边地区的顾客购物后，排长蛇队，静候每几分钟一班的免费购物班车，把他们一路送回家。看到那种长蛇队。我大儿子牧野静弓说：“我们购物后，不用乘车，几分钟就散步到家，真方便，真幸福啊。”
方便，轻松，就是一种幸福。
在股市也一样。当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天、哪一根最后的稻草，压死骆驼，我先远离骆驼，暂时只做新股申购。有新股发行这天，申购一下。有新股上市这天，逢高抛一下。
其余时间，用纪律规定自己不许看盘。免得被忽悠、被黏住。
那种打出气势、打出威风的貌似逼空的豪情，色厉内荏，透过表象看实质，实质是小非（及部分大非、高管）高位出货，部分老股民出货，部分前期基民出货，都向全国新股民、新基民报销。换一批人套套，套他们十年，却美其名曰“妞市晃茎十年”。能晃十年吗？晃至近期，耷拉下来，都已经是悍男啦。大家已经佩服啦。
再次强调：新股申购，上市高抛。来新的，申购。摇中了，高抛。平常没有新股发行，没有新股上市，就坚决不看盘。
二级市场每天扑腾扑腾的，千亿元左右。一级市场光是申购兴业银行的，就在万亿元之上。资金大主力在一级市场啊。
大资金不关心小资金在二级市场疯子疯上、疯下的动静。让那些小喽罗们去疯。我行我素。不受其扰。
热心消费，安心看书，以逸待劳。自己给自己落实更方便、更轻松的生活。
忙人问：股市如果再往上疯，往上飚，你怎么办？
好啊，那样的话，我不仅要远离二级市场，恐怕还要远离一级市场，嫌一级市场发行价太高。你发行时，骆驼是站着的。你上市时，骆驼已经趴下了。二级市场投资者被骆驼压扁了，一级市场摇新者也被它压着了。
财神爷爷在股市最火的时候，没有把证券公司搬到我家门口，却把购物中心搬到我家门口。明摆着是告诫我：宁可去购物大天堂消费、消费、再消费，也不要去股市炼高炉炼胆、炼胆、再炼胆。
庞大的沃尔玛，只是这个购物天堂的一小部分。沃尔玛的南邻，是黄金珠宝城（营业面积也很大），富丽堂皇，但生意比较清淡。沃尔玛的吃、穿、用，是天天需要买的。黄金珠宝，不是平常百姓家天天要买的。
黄金珠宝城的南邻，是宝大祥青少年用品中心。自动扶梯上去，其楼上，是上海市新华书城。再自动扶梯上去，书城的楼上，是万达国际电影城以及大歌星KTV娱乐场所。将来什么上海国际电影节，看那些外国参赛片、参展片，方便啦。
这样的布局，很合理。青少年想看电影的，先经过宝大祥，看看该买点什么玩的、穿的。看完电影，想看影视同期书吗？从电影城出来，非得经过书城，才能下楼回家。看完电影，不经过书城就想回家，除非跳楼。想跳楼都没窗。整个儿，中央空调。这布局，绝。
沃尔玛里，很多东西，是那么大众化、那么便宜。新鲜的长白萝卜，带泥的红薯，都有得卖，真让我喜欢。沉甸甸的装了几个购物塑料袋，过磅贴签，刷卡拎走。什么？才几元钱。这么便宜。犹如亲临乡下。
想买贵的？书城、电影城的东南邻，是庞大的“巴黎春天”。那里有高档时装、高档化妆品。像我这种来自乡下秋天的人，不常去巴黎春天。东邻还有庞大的“百联又一城购物中心”。西南邻还有庞大的“第一食品商店又一城”。沃尔玛的西邻，有庞大的Hola家居、和乐家具城。
我买了很多价廉物美的书架（买得它几次三番地断档、缺货），就是在那里刷卡下单，然后免费送货上门、免费安装。能装那么多书，真舒心，很满意。
地面商街、地下商街的意大利风味、日本风味、云南风味，广东风味……的餐馆，那美食街、美食城，轮流去吃。生意兴隆，有些店门外还排着队，或领号，里面有空桌，轮到你的号了，再进去吃。也不知是厨房漏出的热气，还是空调多开的暖气，太热了。冬天进去都热出一身汗。购物天堂、美食天堂，缺点就是热，出汗。
鬼魂阿锤说自己不太敢陪我进去，那热气一来，就把鬼魂蒸飞到天花板，飘出去，就变无形飞艇了。
对消费者来说是天堂。对老板来说，情况则不同。某集团投资几十亿元建造的这个购物天堂，其物业估值可能已升值百亿元以上，租金收入也很可观。光是地下商街的某些店面，每平方米的每天租金在40元以上。
有些店的经营，恐怕会入不敷出。包括那个黄金珠宝城。人民币升值周期，很多人是不愿意拿人民币换那种眩目而又不中用的东西的。
鬼魂阿锤留意到，在这个购物天堂中，顾客最少的是眼镜店。眼镜店似乎太多了。不仅地面好几家，地下商街又好几家，连沃尔玛里面的最高层，都有沃尔玛的眼镜店（它的生意，还可以）。
戴眼镜的顾客，一般也就几年才换一副新眼镜。尽管附近不远，有复旦大学、财经大学、第二军医大学、同济大学，等等。但是，那些学生该戴眼镜的大多已经戴上了眼镜。
购物天堂中的大多数眼镜店，大多数时间，顾客比店员少。配眼镜的生意，总体上是清淡的。数月、数年之后，竞争失败的老板，烧钱完毕，黯然垂泪，那些享受上帝待遇的消费者，是听不到那些老板的祈祷声的。

 

word02472.152《天堂有汗也有泪——长篇小说〈鬼魂阿锤〉第37章暨〈财神的宝库〉第152章》童牧野作于2007年1月26日。发表在：《金融投资报》2007年1月27日3276期11页。《后现代派小说家童牧野》博客2007年2月1日《童牧野小说集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