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团结和财富的共创（之一）
——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41章

 

童牧野

 

财神爷爷教导我说：“兄弟之间不团结，或者子女对上辈不孝敬，最初始的责任一般在于长辈。”
财神爷爷怕我忘了命运刻意安排的某些往事，周末，他老人家带我穿梭时空，让我重新目睹童年童牧野的某些生活片断。
片断之一：39年前的1965年暑假，浙江省玉环县环山镇东岙里，奶奶的破房子前的破院子，奶奶从脏脏的左裤兜摸出一个煮熟的蟹前腿，递给8岁的童牧野，叮嘱道：“你悄悄地吃了，别让你弟弟看见，免得他争抢。”
隐身的财神爷爷，对旁观者、同样是隐身的47岁的童牧野，耳语道：“你青少年时期的自私、吝啬，就来源于你奶奶对当时才8岁的你的这种教育。且让我带你看看那天下午发生的差不多是同样的事情。”
财神爷爷带我从破落的前院绕到更加破落的后菜园，我依依不舍地再三回头看那8岁的瘦弱的童牧野，可怜地吃着那更可怜的蟹肉。
47岁的我，默默告别8岁的童牧野，跟着财神爷爷来到后菜园，见到浑身肮脏、好多天没洗澡的当时6岁的我弟弟阿锤，同时见到奶奶也摇摇晃晃迈着小脚来到后菜园，她不知道有跨时空来的旁观者暗中看着她。
只见她从脏脏的右裤兜摸出另一个煮熟的蟹前腿（一只蟹正好有两个前腿），递给6岁的阿锤，叮嘱道：“你悄悄地吃了，别让你哥哥看见，免得他争抢。”
阿锤感激地看奶奶一眼，奶奶正是要这种感激的眼神，满足地笑了。
她要对孙子们分别昭示：我对你是最好的，我对你比对谁都好。
奶奶的这种蠢举，为兄弟之间的利益攀比，埋下祸根。
幸亏都是平民，若是王子，岂不要为争夺王位而互相排挤、争斗？
在丰衣足食的新世纪，各种美食，琳琅满目，再也不稀缺、不稀奇了。
然而，从电视、报刊、网络看到，某些兄弟、姐妹，甚至父子、母女，为房产归属，反目成仇，闹到法院。
财神爷爷告诫我：“再贫穷的家庭，兄弟精诚团结，精神上、前景上，有可能走向发达。再富裕的家庭，兄弟同室操戈，精神上、前景上，有可能走向衰败。”
我知道，我的某些肉身血缘前辈的所作所为，是命运给我安排的各种反面课程，让我从反面的卑贱，认识到正面的宝贵。
正如中国的股票市场，也是让全国股民，有机会从反面的丑陋，认识到正面的美好。
步履蹒跚的奶奶，早已在上个世纪末就去世了。
但我仿佛看到她半瞎着一只眼，从坟墓里重新坐起来，摇摇晃晃地身躯越来越庞大，比机构的高楼还大，她扁着无牙的嘴，口齿不清地对我说：“我要保护你这个股民的合法赚钱权利，给你一只蟹腿，别让那个谁谁谁给抢了去！”
转眼她又拄着拐杖，走向那个埋葬着我弟阿锤的坟墓并絮絮叨叨地说：“我要创造你这个坟墓的圈钱复活机会，给你一只蟹腿，别被那个谁谁谁给搞没了！”
在活着的我和死去的我弟阿锤看来，奶奶无论怎么说，本质上是一个好人，她没有恶意。
片断之二：给我弟阿锤造成最大心灵创伤的，是我们共同的母亲。
那是38年前的1966年，母亲贫穷，买猪肉只能买1角钱，切碎了炖出来，只够那个9岁的我一个人吃几口，全家其他人不吃而只给我一个人吃，一是因为全家陷入贫穷，二是因为我最瘦弱、医嘱需补营养否则会营养不良而死。
我弟阿锤自然不服。他也要吃，我也愿意跟他分享。
但母亲严令禁止，痛斥他道：“你杂七杂八的臭小鱼都能吃，你哥不吃臭小鱼，一闻那味就呕吐。这一点点猪肉，只能给他一个人吃，你不可以吃。”
我弟阿锤，双眼冒火，狠狠地往那肉碟子里吐了一口唾沫。
好，这肉我不吃了。全让给你吃吧。于是他欢笑着三下、两下就吃光了。
目睹此变局的母亲，先是震惊，继而把吃完那点小肉还来不及擦嘴的才7岁的阿锤，毒打了一顿。
但阿锤很勇敢地叫嚣道：“你要么现在就把我打死！我长大是要报仇的！我要杀了你们！吃了你们！”
小小孩子，口出此言，让母亲先是狂怒，继而流泪伤心。
阿锤的名字，真是起得不好，被父母千锤百炼。
由于他反抗，长辈用绳子捆了他再打，这要是在美国，可是犯法的啊。
阿锤成人后，粗暴对待父母，动辄打骂。
我觉得根源在于早年误以为棍棒出孝子的父母。
我很感激财神爷爷的无数化身，把我从那个野蛮的红尘俗世，拉到温馨的忘忧仙境，用古今中外的无限精神财富，滋养我，熏陶我，没有让我坠入我弟阿锤的仇恨心态，没有让我步入我父母的苦命轨迹。
阿锤死后，还念念不忘地对死神伯伯说：他最恨的是母亲。
多年来，财神爷爷教我理解阿锤、宽容阿锤，还教我理解父母、怜悯父母。
以至我触类旁通，理解了那些机构宁可挨批挨打也要往委托理财的小肉碟、股民保证金的小肉碟，吐那么几口唾沫，然后不吃白不吃地狼吞虎咽一番，事后再怎么整顿，总不能从其排泄物中划拉出90%还给人家。
还是得做父母的，另外再花一点钱、再弄一点肉，赏赐给那些嗷嗷待哺者。
父母很累，因为父母实在是手头紧。
父母很忙，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没有精力走进财神爷爷的最新精神宝库。
以至和财神爷爷有着共同语言的我，看着上个世纪的祖屋老怪事，以及新世纪的新怪事，默然深思。

 

word02471.41《兄弟的团结和财富的共创（之一）——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41章》童牧野作于2004年10月29日。发表在：《金融投资报》2004年10月30日2625期10页。《大江南证券》2004年10月30日9页。《证券市场红周刊》2004年10月31日1076期43页。《财富智慧》2004年11月9期93页。《亚洲风》2004年12月11期31页。《后现代派小说家童牧野》博客网页2006年7月9日《童牧野小说集78》。预告：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约600页左右、40万字左右，分平装、精装两种版本，将于2006年国庆节前后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