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运作的特别机制

——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28章

 

童牧野

 

财神爷爷告诉我：“那天我去另类世界探亲访友，遇见您死去的爸爸，他说他也听说了阳间的有关方面搞出的‘以股抵债’方案。他还是大声嚷嚷的老脾气，叫我关照你狠狠抨击这种方案。他说，让控股大股东以放弃或回售部分股权的方式，来抵偿那些本该还给上市公司的巨额现金，实质上是认识到股市未来有严重窟窿，认识到这些股权其实即将狗屁不值，认识到不等全流通就急于比股民先逃一步的紧迫性，属于不打自招后面潜藏着比较隐蔽的利空！这是变相的国有股减持！拐弯抹角的减持、想方设法的减持、号称抵债的减持！”

我听了笑了。

我说我已经好几年不抨击什么了。

我更喜欢以溜须拍马的表扬方式，理解被表扬者。

财神爷爷也乐了：“我知道您是怎么表扬‘以股抵债’的，我把您表扬‘以股抵债’的那几句话，也转告给了您爸爸，他听了放声大笑，结果笑得肚皮抽筋。”

记得我对“以股抵债”方案，曾经比较轻描淡写地说过寥寥几句深表理解的话。

话是这样轻轻地说的：“一位债务人，欠了人家债权人100元现金，实在还不出来，就脱下自己沾有尿迹的裤衩和沾有脚臭的袜子，权作100元还债了事。债权人捏着鼻子道，这样你不是光屁股、光脚丫啦？债务人说，都是被你逼的，弄得我以股抵债。”

是啊，这债务人，上衣和鞋子早就质押给银行了拿不回。

另有债权人索债，只好以“裤股”和“袜股”抵债。

债权人说，你的裤衩、袜子，就算是全新的，当初您对它们的认购成本也不过总计20元钱，现在都被尿迹、脚臭折旧了好几年了，怎么还乘以5倍，居然以100元价格抵债，你这以股抵债的股，也太卖高价了吧？

债务人赤身裸体地自豪道：“我是瘦死的骆驼，比斑马大。骆驼的尿迹、骆驼的脚臭，很难得，很有品牌价值，很绝版，很有文物价值耶！那裤股和袜股，被您拿去洗了穿，那就没劲了，您拿回去该注销就注销、该焚烧就焚烧，好好闻闻那味，好好用瓶子收藏那焚烧后的烟气味儿，说不定还可以倒卖成200元呢。这是利好你懂不？”

债权人来不及被那气味儿熏倒，先被这霸王话儿熏晕了。迷迷糊糊给我发来Email，问我：“骆驼大叔的话在理不在理？是不是利好？您给掂量掂量。”

我还是满脸微笑，轻轻击键道：“这骆驼还有其他或有债务呢，他只剩枯骨（不，打字错误，是裤股）和袜股，您不要这些，想要别的，反正也要不着。他不可能把自己凌迟了并且把腿部琵琶肉割给你，那肉片您大概也不敢要。他能不顾羞耻地脱光了赔你，心已经很诚，而且具有可操作性。所以我要表扬他。同时劝您接受他的善意。当然您有权跟他讨价还价。您甚至有权警告他：如此占款有‘理’，还债有‘方’，吃钱屙股，拉稀成瘾，可不好啊。”

瞧，我做和事佬，做得还不错吧？

媚世媚俗的我，跟愤世嫉俗的我爸，很不同吧？

财神爷爷乐呵呵地点头之余，转而严肃指出：“当债权人向债务人频频索债时，债务人提出：你若索债成功，你赢了，我输了，那只是单赢，你单方面赢，这样不妥，应该提倡双赢、共赢，彼此双方都赢。于是债务人边说边脱，成了脱星，让千万股民有目共睹，名声大振……”

不等财神爷爷说完，这下轮到我笑痛了肚皮。

财神爷爷拍拍我的肩膀，待我笑够之后，告诉我：“每当您笑痛肚皮，您的思维状态就自动发送给过去某段时空中的您自己。这是老天爷给您安置的灵感输送程序。刚才，您的2004年7月关于以股抵债的无限灵感和笑感，已经自动穿越时空，发送到两年前的2002年10月10日凌晨的童牧野您那过去的自己的睡梦中。”

是吗？我赶紧打开电脑中我的创作年表备忘录，仔细检索，发现那个2002年10月10日清晨醒来的童牧野，仿佛收到了来自天外、源于未来的无限灵感，轻而易举、一挥而就地写出了充满神圣品味的荒诞小说《给我金子，还你草纸》，所谓“给我金子”，就是拿走真金白银。所谓“还你草纸”，就是实施以股抵债。

财神爷爷继续解释道：“两年前的您，接受了自己两年后现在的思想波，写出了《给我金子，还你草纸》这样具有穿越时空之预警的小说，很快就发表在2002年10月12日的报刊的童牧野专栏中，并且全文收在2004年5月出版的《股市无间道》这本充满正气、灵气和财气的宝书中。让广大读者一看，拍案叫绝：2004年7月拟定的以股抵债之趣事，童牧野在两个月前出版的书里，甚至在两年前出版的报刊上，早已做了十分清晰的预言和入骨三分的剖析。”

我明白了历史运作的特别机制：把一切搞笑之事，尽量变成好事。

当脱星搞什么以股抵债而名声大振时，摄影师抓拍了脱星生动表演的艺术照并予以公开，结果摄影师更加名声大振（尤其是这种艺术照居然在对象表演之前、瞬间抓拍之前就已创作发表了，让绝大多数人感到匪夷所思）。

而这，又为日后的历史进展，埋下了很深又很神的伏笔。

 

word02471.28《历史运作的特别机制——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28章》童牧野作于2004年7月29日。发表在：《金融投资报》2004年7月31日2553期11页。《每日商报》2004年7月31日15页。《重庆商报》2004年7月31日《以股抵债，实现双赢？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节选》。《大江南证券》2004年7月31日9页。《证券市场红周刊》2004年8月1日1052期41页。《后现代派小说家童牧野》博客网页2006年6月27日《童牧野小说集66》。预告：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约600页左右、40万字左右，分平装、精装两种版本，将于2006年国庆节前后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