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延缓死刑

——长篇小说《鬼魂阿锤》第3章暨《财神的宝库》第118章

 

童牧野

 

2006年5月24日那天，鬼魂阿锤拜读《后现代派小说家童牧野》博客上的《童牧野语录104小说创作谈》。读到上海市读者朋友JiangJL的来函（2006年5月20日）：

“童老师您好！早班刚刚回来，就迫不急待的翻看《金融投资报》上您的最新小说（童牧野注：小说第117章《心痒手痒命痒》）。呵呵，笑死我了。恩师给那几个角色起的名字真白话：傻举，傻笑，去送死。纯粹是一出庄家诱杀傻民的股市版。真的很喜欢看您说故事。那些本来看不清的事，被您这么一演绎，愣是变得有板有眼，真象那么回事了。下星期，等着看报上的下回分解了。看是怎么的‘等他被枪毙后，我定要去法场。’看‘傻笑’把‘去送死’弄到破高楼用旧电表砸死。‘去送死’的人是被套在了‘傻举’的高位。‘傻笑’着的杀人犯将在以后被拖出去正法。‘傻笑’承认自己说谎了，只是要在顶部多活两天……”

鬼魂阿锤，继而拜读童牧野对上面那封信的回复（2006年5月21日）：

“来函欣悉，谢谢。这样理解，连我这个作者本人看了，都不得不说：很对。其实，写的时候，我并没想到可以往股市上这么理解。比如，那个沙举，取名时，考虑到是编织袋上残留的这个名字，给警方提供了破案线索，所以，这里的举，是举报的举。现在被绝大多数读者想象成举杠铃的举，真是歪打正着，更妙了。写作时，起初的一瞬间，想给他取名‘沙举鲍’。

“我给小说人物取名，有个自定标准：尽量不与我所知道或我认为可能的现实人名重名，尽量与小说情节有瓜葛。如：沙笑，与傻笑谐音。屈颂丝，与去送死谐音。正因为有这样的谐音，现实中不太会有这样的人名。拟名时，财神爷爷在旁提示：沙举就可以了，不用沙举鲍。我便能少打一字，就乐得少打一字。

“那章小说，我是当作与金融、股票无关的纯粹刑事、纯粹犯罪心理的罪案小说来写的。而且这个案件，在上海是有事实影子的，只不过镇名、河名、人名都是虚拟的。那章小说发表后，居然可以往股市那么贴切的理解，想必是财神爷爷当初在我行文之时，暗中捉着我的手，揉进了他希望揉进字里行间的关爱信息。

“怪不得很多超一流的作家、科学家，都信神。神助他们，让他们心想事成。历届美国总统，都信神。神助他们，让美国成为世界最强国，无需自谦什么初级阶段。对此，我也越来越感到自己和神的强烈的心灵共鸣。神助我们，让我们不断进步。”

鬼魂阿锤，串门现实世界，读完上述这些文字，又回到虚拟世界去了。那个鬼魂屈颂丝，在复仇、转世之前，还将跟随鬼魂阿锤及其阴间复仇游击大队，游走大江南北。

鉴于现实世界的人们、虚拟世界的鬼们，都很想听听鬼魂屈颂丝在小说第117章欲言又止的那个真相。鬼魂阿锤吩咐她：“你快说吧。”

鬼魂屈颂丝，慢慢活动活动被红色塑料绳勒过的紫色脖子，很难为情地说出了如下真相。

当时，鬼魂屈颂丝还是个活人，离开家门，走到柳叶儿河的石板桥上，准备去对岸向左拐弯的集市上，买点小菜。迎面过来的沙笑，无缘无故地冲屈颂丝傻笑了两下。屈颂丝一愣，想：这人难道是熟人？

屈颂丝回头看了沙笑第二眼，就这第二眼，看出麻烦来了。

沙笑主动搭讪道：“……”

就这一句搭讪词，沙笑老是不肯向警方如实交代。上回第117章，曾说过这沙笑，又是瞎编股友式搭讪，又是瞎编嫖客式搭讪，结果我们的读者都知道，那都是鬼话，警方不信，我们也不信。

而真话，沙笑铁了心，就是枪毙也不说，坚决带到坟墓里去。

幸亏这部小说的作者童牧野跟鬼魂阿锤是兄弟关系，鬼魂阿锤跟鬼魂屈颂丝又是阴间复仇游击大队的上下级关系。于是我们终于知道真相。

沙笑主动搭讪的第一句话是平淡无奇的、似无邪念的：“大姐，我就住在你河对岸的那个房子。常从窗子看到对岸的你。今天我们邻居几个爷叔、阿姨，搓搓麻将，正好三缺一，叫我出来看看街坊邻居中，能否寻着一个麻将搭子。”

屈颂丝虽然也是麻将迷，倒有几分警觉：“不会是你们三个我不认得的，密谋好，找我这个陌生的，算计我，用麻将杀生，赢我的钱？我才不进你的圈套呢。”

沙笑灿然地笑了：“大姐，你多心了。我们搓麻将，只为解个厌气，图个消遣，不在乎小输小赢。这样吧，这200元你拿着，输了算输我的，你不输。赢了呢，你把赢的拿走，赢了算你赢。你赢了以后，这本钱200元还给我，也不收你利息。至于这小本钱输了，不用赔我。这样，你毫无风险，我却有风险，你去吗？”

屈颂丝，转了转略微有点贪心的眼，嘴角露了露略微有点讥对方傻的笑。于是跟着对方，进入了对方的那破房子，上了那破楼梯，钻进那破阁楼。

但见，那破阁楼里，既无麻将桌，又无所谓三缺一的另外的什么爷叔、阿姨之类的麻将搭子。于是，屈颂丝杏眼圆睁，怒斥沙笑：“你开啥大兴？嫖我啊？”

上海郊外的方言中，“开啥大兴”是“说啥假话、吹啥牛皮”的意思。“嫖我啊”是“捉弄我啊、欺骗我啊”的意思。

不料，沙笑收起了笑容，对“嫖”字有着更逼真的理解，强词夺理道：“对！我就是想嫖你。刚才那200元，就是预付的嫖资。”

屈颂丝义正词严道：“你这骗子！流氓！表面上看不出！人模狗样的畜牲！”

沙笑被骂得阳痿，嫖兴全无，黯然道：“那你把200元还给我，你走吧。”

“哼！”屈颂丝冷笑道：“我现在就到派出所，举报你的违法行为。那200元，跟我到派出所拿吧。”

屈颂丝边说就边夺路而逃，预备夺门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沙笑随手捡起旧电表，使劲砸向屈颂丝的头部，而且是连砸数下。受害人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欲喊救命又喊不出来的怪声。沙笑又忙用红色塑料绳勒她的脖子。再后面的事情，屈颂丝已横跨阴阳两界，处于生死瞬变之际，记不清，也讲不清了，只感到头痛、喉痛、心痛……

读者看到这里，明白凶手与被害人之间，根本就不曾有过什么事关股票的对话，也不曾为了什么色情交易而做什么子虚乌有的讨价还价。

警方用测谎仪测沙笑。测谎仪很先进。用不着嫌疑犯开口说什么，只要被测者洗耳恭听就行，答不答随意。

测谎专家阴阳怪气地缓慢问道：“你没有子女，并非避孕之故，而是医生说你的精子活力不够。这是事实吗？”

沙笑略感不安、口干舌燥地点点头，他的生理微电反应，显示出这家伙在这个问题上，反应尚属诚实。

测谎专家毫无表情地看着被测者，停了几十秒钟，进一步，更加阴阳怪气地，字斟句酌地，缓慢问道：“你跟被害人，并没有为嫖妓之事，有过什么讨价还价。我说得对吗？”

不用对方回答，对方的生理微电反应，突然显示出对方在这个问题上反应异常（预备做不诚实的冲动）。

测谎专家如老鹰看兔子似地看着对方，冷冷而更拖腔拖调地问：“有人说，被害人被害那天，你是用搓麻将的名义，邀请了被害人。这是事实吗？”

被测者突然耷拉下脑袋，嗫嚅道：“是事实。我是用，搓麻将三缺一的借口，骗她进来的。谁告诉你们这事？当时周围，没看到有别人啊？”

他的生理微电反应，显示着他此刻没有说谎。他在关押期间，编谎言终于编累了，终于想休息、想安息了。

测谎专家仍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悄悄地暗喜道：“童牧野把这小说的第118章，发表之前，就让急于先睹为快的我过目。拜读之后，真是管用啊。这童牧野，别看股市了，替我们多看看各种刑事案件吧。”

然而，这章小说发表后，还是会有股民读者往股市联想：“沙笑之类别有用心者，在高位反复拉锯徘徊、苦心造势撒谎，是要延缓自己被架出去崩了的时间啊。”

甚至有股民读者往股市这样联想：“股民不能看股市多看，犹如屈颂丝不能在石板桥上回头看沙笑第二看，多看就看出命案啦，逃都逃不掉啦。”

我知道后，假装吃了两惊，然后莫测高深地回应：“幸亏他们有这种理解，这小说才勉强可以刊登在证券类报刊的茶座呀、沙龙呀那些副刊版面。否则，只能刊登在罪案类、奇幻类的文学圣山上……”

 

word02472.118《为了延缓死刑——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118章》童牧野作于2006年5月26日。发表在：《金融投资报》2006年5月27日3076期11页。《后现代派小说家童牧野》博客网页2006年5月27日《童牧野小说集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