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不言的策略使用
——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2章

 

童牧野

 

1。常卖关子。
我曾经问过财神爷爷：“财神爷爷，您自己当初是靠什么致富的？”
“是靠卖关子致富的。”
卖的是什么关子？
财神爷爷笑而不语，他老人家理论、实践相一致地再度卖起了关子，让我大为佩服。
2。有所不言。
财神爷爷所答非所问、变答为问地问我：“在上海国际电视节，曾经有过一部芬兰的参赛纪录片《鲁宾娜移民记》，你看过了没有？”
“没有。”
“去看看吧。上网检索一下节目表，某家电视台的纪实频道，最近一再重播呢。”
于是我认真地看了。
看到阿富汗塔利班暴政时期，成千上万户阿富汗难民逃离家园，流落到伊朗等国，联合国难民署呼吁西方各国，分流部分难民，减轻阿富汗周边国家的负担。
北欧的发达国家芬兰，决定百里挑一地挑选极少一部分难民家庭，移民芬兰，让他们成为芬兰公民。
难民中的鲁宾娜，是一个懂事的少女，她的爸爸是个勤劳而又贫穷的鞋匠，妈妈患有严重的关节炎但仍在难民窟中帮忙缝制鞋子。
芬兰政府在这些难民提供身份、学历等材料的前提下，通过面谈、深入了解真实生活状况，最终决定是否接受他们的移民申请。
芬兰政府的以下做法，很别致：不论是批准移民还是不批准移民，不公布批准或不批准的理由。
于是那些落选的难民家庭，永远不清楚自己落选的原因，不可能跟入选的家庭进行入选条件的攀比，一旦落选，无需申诉。
芬兰负责此项移民事务的官员，在面谈中会问及如下问题：
如果移民获准，您是否愿意学会芬兰语，并视芬兰为您的新的祖国？
如果您的女儿在芬兰的穿着打扮不再遵从阿富汗传统，如果她被芬兰青年求爱并未婚同居，您会有怎样的反应？
您的熟人中是否有加入恐怖组织，您对恐怖组织的各种做法持何态度？等等。
我们看到，忐忑不安的鲁宾娜一家，最终获准移民芬兰，那种喜出望外的表情，犹如从地狱的边缘升至天堂的门槛。另有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则为落选而沮丧，并且不知道自己那项条件不合或那句答话不妥。
芬兰政府的上述“不公布批准或不批准理由”的“有所不言的策略使用”，快刀斩乱麻，使得整个问题解决后，不会有异议，不会拖泥带水地因落选者与入选者攀比而返工重审已拍板的案卷。
鲁宾娜一家，想移民到财神爷爷直辖的国度，得接受“批准与否的理由不便公布”的卖关子做法。
如果我是芬兰移民事务官员，我也会批准鲁宾娜全家的申请。
那个“不便公布的理由”，在我看来，或许包含了：“这家三口，面相较善，言语不多，目光诚恳，举止本分，干活勤快，看着顺眼……”
3。圣哲朦胧。
财神爷爷教导我：“一定要学会数字化生存。即便您的真身，阶段性地远离股市、远离社会、远离地球，到天庭述职，也不会有妻儿之外的亲朋好友，感觉到您的魂游天外，仍从Email往来，感觉到您在红尘中坚守岗位。”
是啊，全国各地都有财神庙，财神爷爷无所不在，而又不必疲于奔命。
每年财神节，全国各地鞭炮齐鸣，争先恐后地迎接财神。
财神爷爷无需回答听到了没有，无需亲自答复“谢谢大家”。
如果财神爷爷有手机，铃声会响得他老人家每天24小时焦躁不安……
财神爷爷感觉到我的内心萌动，开口道：“具体还需要落实以下措施。第一，不可以有手机，能持否？”
能持。
我的牧野族规第273条明文规定：“身为财神弟子，牢记财神爷爷的闷声不响发大财的教导，股票买卖用宽带网上交易的无声方式，报刊传稿或财团内外的一切联系，都用宽带上网发Email的无声方式。随着整个财团都已电脑化、网络化、无声化运作，自2002年起，原有的电话某某某号码，已彻底关闭铃声而退役，为了让那部电话安享天年，没有注销它。当您拨通它，听到回铃声，其实对方并无铃声真的响，当您听到忙音，是前一个拨通者和后一个欲拨通者的您，多杀多而忙音，并无人使用那部电话。原子核物理专业出身的财神弟子，早已注销了所有的手机，并且忠告大家：太靠近手机的信号辐射源，久而久之会伤害靠近者的细胞基因，诱发失忆、痴呆、肿瘤等疾患。”
好。财神爷爷对此表示满意。继而说：“第二，看中什么股票，不要急于赞美它，能持否？”
过去不能，现在能。
现在我的牧野族规第546条明文规定：“我军买入或卖出股票，需要敌军或我军内部不守纪律者的反做，这样，才能买到低价之下的低价，抛得高价之上的高价。所以，股战部署令中一般不解释买入或卖出的理由，也不解释当前仓位控制的理由，以免理由传至敌军而丧失反做者。”
好。财神爷爷对此表示满意。继而说：“第三……”
……只见财神弟子与财神爷爷之间，正在进行无声的对话。
双方都笑了。
这第三，到底是什么？
详见牧野族规第589条。有缘者可发来Email询问是否可早日探知，或耐心等待一年，在2005年财神节前后的报刊或著作中公布。
瞧，名师出高徒，在财神爷爷的言传身教之下，财神弟子初步学会了有所不言，初步练习了卖关子。

 

word02471.2《有所不言的策略使用——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2章》童牧野作于2004年1月16日。发表于：《金融投资报》2004年1月17日2402期11页。《大江南证券》2004年1月17日。《证券市场周刊市场版》2004年1月18日998期47页。《证券市场研究：证券投资》2004年2月22日26页。《每日商报》2004年2月27日7页。《后现代派小说家童牧野》博客网页2005年11月19日《童牧野小说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