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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西域色彩-人文民俗 |
和阿文到交河古城,买了门票,站在“城”南门口一片小树林里擦汗。
今天天气太热,有40度。想想交河古城中至少有50度,便和阿文一屁股坐在树林下的一处卖瓜的摊档前,要了一只8公斤的沙瓤西瓜,破开,吃起来。
凉爽后,才抬眼望望四周。这时,见两个维族巴郎子坐在树跟下盯着我俩,便抬手唤他俩过来,给他俩递了两芽西瓜,两人摆手,“不吃,不吃。”
正吃着,从高高的古城台地上吹起了黄沙狂风,漫天弥漫。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正讨嫌这狂风黄沙,摊档的一位汉族小姑娘对我们说:“你们要去古城就快点去,不然天暗了,就没意思了。”
其实我和阿文就是为了等到天暗下来才打算进“城”的,一是傍晚的古城在暗色的天空下更加凄美,二是不至于太暴热。
但我俩还是挪步走向了古城。
那俩巴郎不知什么时候也跟随着我们也走在古城中的中央大道上。
第一次来交河古城是1985年。那时大学有个同学毕业分在这里的农行。我们那时进古城是骑了一辆偏三轮摩托车的,摩托车在尘土飞扬的中央大道行驶着。那时古城不收门票,没人看守,不知是第几次开始收门票的,一开始是5元,一直到现在的30元。
小巴郎跟随着我们,听我给阿文讲着这座古城的由来和历史。
古城两边的天空挂着一片极大的乌云,狂风小了点,但还是吹得古城巷道尘土飞舞。尘土扑进鼻腔,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憋闷。
唤得俩巴郎和我们并排走着。问着他们的名字什么的。
大些的巴郎叫外力.库尔班,13岁,家住在古城旁雅尔河畔的半山腰中,在雅尔乡小学上6年级。
外力的汉语讲得不错。问他学校学不学汉语,他说不学。我甚是奇怪,“那你是怎么学会汉语的?”原来外力常在交河古城边接触来自各地的游客,慢慢地就学会用汉语和游人交谈了。
外力长得挺清秀,皮肤很白,是那种历史上就居住在西域的回鹘人的典型特征。
和外力一起的那个巴郎叫木合塔尔,12岁,皮肤却很黑。胳膊肘子下夹着一个娃哈哈矿泉水纸箱子,里面装着不少空塑料瓶子。
和木合塔尔打招呼,可他却一言不发,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外力说,他不会汉语。
问外力,拣这些瓶子干什么?外力说,卖钱。
“一个瓶子多少钱?”
“五分。”
空瓶子都是游客丢在古城的垃圾桶里和随意扔在废墟土上的。
阿文插了一句话:“也算是环保志愿者呢。”
想想也是,不文明的游客随意丢弃的瓶子,外力和木合塔尔每天拣了卖了,既保护了古城的“环境”,也有了“收入”。
忽然想起在新疆茫茫戈壁滩上独自一人行走并低头仔细寻找公路两边司机和乘客扔下的空瓶子的“拾荒者”,他们也是在环保。
在城西那片埋葬了200多具婴儿的古墓葬前,我问外力,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埋了婴儿吗?
外力常年生活在古城附近,对古城里的官署、了望塔、佛寺、水井、储藏间以及巷道两边的民居有着模糊的印象,但却不知道这座千年古城为什么会保留得这么完好,也不知道古城的历史和兴衰,更不知道这200具婴儿墓葬的缘故。
这婴儿墓葬的缘故到现在有饿没有定论,一般有三种说法。一个是来自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古城的居民不愿意自己的孩儿被掳去当奴隶而痛苦地一次性埋葬了他们永久的“希望”;二是来自于一场瘟疫;三是一种殉葬。
无论是何种原因,200具婴儿的墓地以及其中凄惨的历史故事在外力的眼中和心中都是一种莫名。
走在城中铺了现代黄砖的西南大道里,我问起外力家的情况。
本来爱问爱说的外力,此时立马少了语言。告诉我他家的情况时的语气变得有点“深沉”。
“爸爸没有了,妈妈一个人种葡萄,还有个奶奶,98岁了,奶奶有病......”
我不知道外力的爸爸“没有了”是什么意思,我也没问他。但我知道,没有爸爸的孩子往往有一种心灵的缺憾;我也知道,没有丈夫的女人拖着个有病的老人在操持家务中的困苦--她要在春天将埋在土里的葡萄苗开墩,要在夏天闷热的葡萄架下采摘葡萄,要在秋天将葡萄埋在地下封墩,要在冬天去卖葡萄干......